第九章 出門採買

翌日，青竹喊上了夏至，兩人出門採買需要送禮的東西。

夏至今年三十歲，是冉老爹專門買來跑腿辦事的，也是家裡真正的僕人，他是冉老爹考上舉人後就在府城買下來的，當時府城正在發賣一批犯官的家眷和僕人。

冉老爹去買人時，得知他原先曾在少爺身邊伺候，會識字，於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事實證明他的眼光還不錯，夏至這些年充當家裡管家的角色，對冉老爹也是忠心耿耿。

“大小姐，往年小的都是在城裡的錦繡布莊買的布匹，這家繡莊在府城也有鋪子，可以說是咱們定州府裡最大的布莊，不過價格自然也要貴上一些，小的往年也只敢買中等料子。”

夏至給青竹介紹著城裡各家布莊的情況，青竹一聽，就決定去錦繡布莊看看。

“那咱們就去看看，總不能買得比往年還差。”

這錦繡布莊也不愧錦繡之名，即便是在縣城開的一家分店，看著料子的花樣也是不少，而且還單獨隔出一個隔間，供富戶人家來挑選。

“哎呀，夏至小哥來啦，今年咱們這可是進了些時興的料子，這位想必就是縣太爺的千金吧？”

掌櫃的見到夏至進來，也熱情地打著招呼，見到走在他身前的青竹，頗有書卷氣，想來應該是縣太爺家的女兒。

“掌櫃好眼力，這位是我們家的大小姐，今日大小姐帶著我來選布料，還望掌櫃給掌掌眼。”

“好說好說，冉小姐，您跟小的來這邊，小的這就根據您的要求，將布料拿上來讓您挑選。”

麻河縣的縣太爺是個勤儉的人，這在整個縣城的鄉紳和富戶家裡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即便她們買的東西不會太貴，掌櫃的還是不敢怠慢。

“多謝掌櫃的，那就勞煩你還是按照往年的要求，拿一些中等布料給我先看看。”青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沒錢也不會充大款。

“好的，好的，小的這就去拿來。”

掌櫃的動作很是利索，不一會兒就拿了好幾種布料過來，青竹已經提前向夏至打聽清楚了知府大人家的人口構成，於是分別選了幾匹布料後這才停手。

同時又給家裡人分別選了中等和普通的料子，這眼看快過年了，也要做新衣裳好過年。

“冉小姐放心，小的晚些時候就讓人將這些都送到府上。”掌櫃的看她比夏至大方不少，也更加熱情了。

“喲，這位是冉小姐吧，這真是許久不見，我都有些眼拙了。”青竹正準備帶著夏至去買特產，突然一個夫人走進來，攔住了青竹的去路。

“張夫人，許久不見，你也來逛鋪子呢？”

青竹抬眼一看，原來是縣丞夫人，這位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以前總是和原主的孃親來往，還明裡暗裡勸她要壓著妾室和庶出的女孩們，聽說家裡庶出的姑娘在她嫡親女兒面前還比不過下人。

不過在原主孃親去世後，青竹一家都在守孝，家裡沒了女主人，張夫人也不好再過來。

“是啊，正準備給家裡採買些過年的東西呢，冉小姐這是出孝了吧，若是有時間，改日到我家坐坐，我家裡也有幾個和你同齡的姑娘，正好說說話。”

“好，等有空的時候再上門拜訪。”青竹也隨口答應了下來。

“大小姐，小的之前聽說縣丞夫人家的公子這些時日準備議親了，那位公子今年十五，倒是聽說有些愛熱鬧。”

待得走遠後，夏至這才欲言又止地提醒青竹。

“原來是這樣。”青竹想了想，那看來這些日子還是儘量別登他家的門，否則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兩人又去買了些麻河縣當地的特產，有當地自釀的酒，也有吃食。

麻河裡出產的一種魚，新鮮的時候味道鮮美，不過這時候的長途運輸可能會讓那些魚都死了，所以青竹想了想，決定等回去試驗試驗自己的方法後再採買新鮮的魚。

青竹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讓夏至將買來的魚放在水缸裡，再用木桶分裝出一些來，每隔兩個時辰換一次水，另一些則是用冰塊給凍上，期間要一直保持低溫狀態。

府城是不靠近河道的，所以若是到達府城後還能有新鮮的活魚，那送到知府大人府上自然也能讓他們看到自家老爹的用心。

這種花費不大，但是心意滿滿的行為，青竹想著那知府大人想來也會有些觸動吧。

兩人經過了兩天的試驗後，發現雖然存活率低，但是還是有不少能活下來，不過為了防止送到府城時已經全部死光，青竹還是讓夏至去採買了不少醃製過的鹹魚，也能當做第二方案。

忙碌了幾天後，夏至和幾個衙役在冉老爹和青竹的指揮下，朝著府城出發，從麻河縣去到府城，還要三天的時間，青竹在心裡默默祈禱，但願那些魚能夠堅持得久一些。

這些天，李姨娘並沒有停止自己賣點心的腳步，幾個妹妹除了讀書的時候，都紛紛跑來幫忙做點心。

因著人手不夠，青竹還請張媽媽找了幾個信得過的婦人來幫著幹活，每天十文錢，對這些婦人來說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炒貨並不是青竹以後的發展方向，所以也不擔心會被人偷了方子，只是這臨近過年，炒貨也是走家串戶必不可少的休閒小零食，不少人都喜歡買回家。

她們這邊忙得腳不沾地，那邊的王姨娘也沒有閒著，她每日總要去那些婦人中擺譜，聽那些人私下裡叫她三夫人，聽著就舒心，不過只要青竹一來，她又裝作無事發生一般走開。

“王姨娘若是無事，正好，你就將你和青菊的衣裳做了吧，其餘的我再另外找人做。”青竹見她這遊手好閒，還要時不時抓一把瓜子邊磕邊吐的樣子實在不像話，就將料子給了她。

“哎喲，大小姐，那別人的都是你花錢找人做，我們的自己做，這自己做也要浪費時間，不如您把那些衣裳都給我做，我少收點工錢也成。”

“既然王姨娘不想穿新衣裳，那我就去給人說，把剩下的料子留著，左右料子放一段時間也不會壞。”

青竹可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要真是讓她做，只怕不多給點銀子，她就故意慢騰騰地，還要找各種理由推脫，直到得到了好處才會罷休。

“大小姐，我可沒這麼說，我做就我做吧，那其他人可別想佔我的便宜。”

她指的是李姨娘，李姨娘自己不會繡活，做衣裳手藝也很一般，所以總是被王姨娘貶低。

“這眼看要過年了，要是王姨娘不惹事，安安心心做事，那自然都好，要是你這嘴不饒人，得罪了人，那過年你就繼續待在自己屋子裡吧。”

青竹可不想把自己寶貴的時間都用在和她吵架上，這王姨娘看著兇，實際也是紙糊的，知道青竹的強勢後，也就是嘴上說說，並不敢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