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臥室的房門被砸得咚咚響。

男人起身圍上浴袍,走出浴室,關上門。

一出去便撞見衝進來的朱韻茜,身後還跟著幾個朱家的妯娌姐妹。

宋文禮冷淡地看向朱韻茜,語氣疏離,“媽,有事?”

朱韻茜沒有第一時間接他的話茬,先是掃視滿地的衣服。

西裝和裙子交葛,皮帶和絲襪糾纏,靡靡得讓人沒眼看。

都是成年人,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文禮,你的訂婚宴,你不在樓下招呼客人,這是在幹什麼?”

宋文禮眉眼冷淡,聲音沒什麼起伏,“洞房。”

朱韻茜:“……”

老臉一臊,朱韻茜勉強維持著長輩的架子,“洞房?跟誰?”

這問題多奇怪,可多奇怪的話從朱韻茜嘴裡說出來,都合理。

宋文禮面色淡淡的,雲淡風輕中透著一絲冷漠,“未婚妻。”

浴室裡傳來水聲,朱韻茜的目光掃過去,冷笑一聲,“是嗎?那正好,我跟溫念說兩句。”

朱韻茜往浴室走,宋文禮想攔,被幾個妯娌拉住。

拉扯的功夫,朱韻茜已經鑽進了浴室,隨即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宋文禮甩開桎梏,妯娌姐妹們散落一地,衝過去一看,瞬間愣住。

門口的朱韻茜,被兜頭澆得精溼,精心做的髮型也塌了下來,水滴如注,像只落湯雞。

而另一頭,溫念可憐兮兮,眨巴著大眼睛,手裡無助地揉搓著蓮蓬頭,求助似的看向宋文禮。

“文禮,我以為是你呢,我想跟你鬧著玩,沒想到……阿姨,對不起。”

溫唸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彷彿犯了天大的錯,眼眶都是紅紅的,讓人可憐。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想給朱韻茜擦,結果手裡的蓮蓬頭,又噴了一股子水,直衝的朱韻茜張開的嘴,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撅過去。

宋文禮不動聲色地閃開,朱韻茜連連往後退了幾步,直接撞到牆邊,還崴了腳,臉都疼得扭曲了。

這下溫念更慌了,想上前幫忙,朱韻茜看到她靠近就急了,撕破音,“別過來!”

妯娌姐妹們也傻眼了,愣了幾秒才七手八腳上前,把朱韻茜帶走了。

人群散去,溫念一秒收起可憐巴巴的表情,迎上宋文禮玩味的目光。

她丟開蓮蓬頭,雙手抱在胸前,一雙明眸慵懶嬌媚,“宋文禮,你媽肯定煩死我了,後院不寧,你還怎麼幹事業?”

宋文禮將溫念抱起放在洗手檯上,雙手搭在她兩側,將她圈在懷裡。

“溫小姐,我說了,你喜歡玩花樣,我陪你。”

似是要印證自己的話,宋文禮貼在溫唸的耳邊又說:“我可以抱著你弄。試試?”

溫唸的耳珠紅得滴血,狠狠瞪著男人,貝齒快咬碎,“怎麼不上天呢?”

男人噙笑的眸子勾著她,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剛才沒送你上天?”

溫念:“……”

說不過,根本說不過。

到了,宋文禮也沒跟她試,樓下還一個爛攤子等著他去收拾。

等宋文禮出去之後一小時,溫念才懶洋洋地收拾好,好在裙子還能穿,妝也不補了,天生麗質,出水芙蓉。

今晚的兩個主角失蹤三個小時,準婆婆朱韻茜一身狼狽,這場戲有多熱鬧,溫念不用想也知道。

她地下去看看,沒準能把水攪得更渾。

剛走到樓梯口,溫念就聽到宋文禮冷冰冰的話,差點絆個跟頭。

“智信還沒完事?是想j盡人亡,死在床上?”

宋文禮話不多,一開口就是毀滅級的。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某個房間裡傳出來的靡靡之音,男的,女的,原始的吟唱,奔放高昂。

種種片段,溫念也將真相拼湊出個七七八八。

藥大概是朱韻茜和宋智信給宋文禮下的,至於宋智信怎麼把自己摺進去的,八成是宋文禮的手筆。

睚眥必報,這個男人心眼比針尖還小。

“醫生呢!怎麼還沒來!”朱韻茜換了衣服,但髮型還是有些亂,整個人顫抖著,也急也氣。

溫念還想再聽下去,可身後傳來宋文禮助理的聲音,“溫小姐,宋總讓我送您回家。”

掃視一眼樓下的人,外人都被轟走了,一屋子的長輩親戚。

溫念還沒過門,留下確實不合適,她聳聳肩,從善如流,跟著助理從後門走了。

可她剛鑽進車後座,一隻大手直接落在她的腰上,將人往前一推,推她的人也跟著進去。

“宋文禮?”溫念驚訝,男人倒是淡定,沒看她一眼,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溫念往旁邊挪了挪,躲瘟神一樣,譏誚出聲,“你家夠熱鬧的。”

大哥大嫂訂婚,弟弟縱情聲色好幾個小時。

溫唸的話音沒落,就被宋文禮一把拉過去,按坐到他腿上。

西裝褲裹著勁瘦有力的腿,硬邦邦的。

男人的手勾住她的腰,看上去親暱,實則禁錮住她。

宋文禮輕聲細語,好像哄孩子一樣,寬厚的手輕拉溫唸的手在掌心。

“知道你不開心,剛才老公不是疼過你了?”

溫念:“?”

“三個小時你還不滿意?”宋文禮微挑眉梢,隨即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尖,“那晚上再賠給你。”

溫念:“!”

“宋文禮!”溫念咬著後槽牙,男人輕笑一聲,拂了拂她的後腦,似是在順毛。

助理在副駕駛接了電話,轉臉向宋文禮彙報,“宋總,查到了,那個女人是醉金的頭牌。”

“會玩。”宋文禮笑意微斂,吐出兩個字。

在大哥的訂婚禮上,弟弟叫了女人回來廝混,還鬧出這麼大動靜。

符合宋智信紈絝子弟的身份,也坐實了他不學無術的性子。

這招反殺,夠狠的。

溫唸的手指蜷起來,她鬥得過宋文禮嗎?

助理看了一眼溫念,宋文禮沒避諱,“講。”

“醫生去了,說二少爺要好好調養,差點……廢了。”

宋文禮沒什麼反應,只問了一句,“那個女人呢?”

助理臉色微變,“廢了。”

宋文禮的眉頭蹙起,掀開眼皮,眸光冷得緊。

溫念看他的樣子,聽到自己弟弟受傷沒反應,知道那個女人受傷倒是生氣了。

她抱起雙臂,嘲諷道:“宋文禮,她是你的老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