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譚書常自然不是天生地養,他也是人……大概是人生的。

五歲之前,譚書常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私生子。

不知道自己爹究竟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娘叫什麼,只知道應該不是農家婦這麼表面。這是譚書常觀察得出的結論。

在五歲之後,也印證了譚書常的結論,就是他這位生母的表現,有些畫風不太對……

“我歷九世,生九子,也殺九子,只為修九子母天鬼,不曾想遭了報應,額外多轉一世,多生了一個,那麼我就留下你吧……”

他那位生母是這樣說的。

譚書常仍然記得,他那位生母,一改往日恬靜如水的畫風,看起來高貴異常,但也冷漠無比,一雙眼睛的目光,像是能殺盡眾生。

然後,他那位生母就在那些匪徒到來時,裝模作樣地滾下了懸崖……

因為之後譚書常看到他這位生母,其實早已經凌空而起,但奇怪的是,當時能看到他那位生母的,只有譚書常。

那些匪徒抓住了當時只有五歲的譚書常,卻也沒有殺了他,而是帶上了他。然後就是官兵來了,打跑了匪徒,救下了譚書常,並且將他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京州。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譚書常才知道自己的身份。

京州天子腳下,兩朝帝師的譚相之子!

雖然只是私生子,但架不住這位譚相算上譚書常,也就四個兒子。然後前面三個,除了老大得到了譚相真傳,另外兩個,就是兩頭豬。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豬都比這兩聰明。

也是因此,這位譚相才惦記上了譚書常這一個私生子。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只有一個坐鎮可不行。

從古至今,拼爹都是主流。

而有這樣一個爹,譚書常想不金榜題名也難。當時光只是文章做的比他好的,譚書常都記得有好幾個,他雖然讀書也算用功,但這玩意兒其實是很講天賦的,譚書常的讀書天賦,就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最後的科考第一名,卻是他的,並且還是皇帝認可的第一。

然後,在慶宴上,譚書常就被灌醉了。

等到醒酒後,他才知道自己因為看皇帝的三個兒子太像自己的“二哥、三哥”,把他們都給揍了一頓。

譚書常記得自己應該是沒動手,他好像當時光捱打了,但誰都這麼說,皇帝也這麼說,於是這罪名就成立了。

不過因為他那個爹,譚書常也只是被革去了功名,罰在家面壁。

而這件事後不久,一杯毒酒就送到了譚府。

當得知只要他肯自我了斷,就不傷他最看重的一個兒子後,這位兩朝帝師便直接飲下了那杯毒酒,結束了其輝煌的一生。

然而,這位兩朝帝師沒想到的是,皇帝跟他玩了一個文字遊戲。

那皇帝只放過了譚書常。

其他的譚家人,只要沒出三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斬了。

譚書常的大哥,早已經身居高官之位,並且網路勢力龐大,又因能文能武,修煉過一陣子,別說是軍中權貴,就是修行之士,都能請來不少。

而譚書常的二哥、三哥,別看這兩一個比一個混賬,是標準的紈絝,但架不住這兩位的母親孃家勢力龐大啊!

在朝中的影響,更是巨大!

譚書常雖然表現得比他二哥、三哥強很多,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箇中庸之輩。就一個普通人,得到了一個厲害家庭背景後,所能表現出的那樣。

更何況,他還是個私生子,生母更是因為譚家大夫人的不滿,讓其派人以匪徒之名給害死了。

至於譚書常是如何知道當時那些真實匪徒身份的,這是那些來抄家譚府的人裡,有一位大太監找到他後,親口告訴他的,然後給他些許銀錢,就把他趕出了京州。

而譚某人一出京州,當今聖上仁厚之名,就傳遍了二十五州之地。

只能說,當皇帝的,沒有一個不是心機深沉的。

至於譚書常身上的特殊之處……

這個其實在他很小時候就有了,而兩世為人的他,一直在遮掩,即便是五歲之前,都沒有暴露出來。

他怕他的那位生母,把他當成妖怪,給一把火燒了。

不過在五歲之後,譚書常就明白,自己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受到了這位生母的影響。他應該是繼承了自己這位母親的一些能力。

黑心山。

這裡並沒有因為黑心老人這個魔頭的死去,而變得陽光明媚起來。

這裡的昏暗,是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的。

據說是在這座山的下面,埋藏著大量的煞氣,受到了這一股煞氣的影響,黑心山才成了如此兇惡的一副模樣。

此時,譚書常正在煉化這第二個厲鬼。

只見盤膝而坐,一身白衣如雪的譚書常身周,不斷有血水流淌而出,似幻似真,而在譚書常附近,這昏暗程度也明顯有些減弱。

就彷彿是這裡的煞氣,被吸收掉了一部分般。

而在這不斷流淌的涓涓血水中,有兩道身影,一道是披頭散髮,臉色過度蒼白的少女身影。這個正是譚書常從那女宿舍樓裡抓出來的。

這個厲鬼一身戾氣,雙眼中只有混亂的惡意,顯然這是一個無規則殺戮惡鬼。在那個詭異遊戲中,遇到這一類厲鬼,只能想辦法喚醒其最後的人性,不然必死無疑。

不過,這個厲鬼已經被譚書常煉化了,因此這會兒顯得很是平靜。

而在這個厲鬼無規則殺戮惡鬼旁邊,就是那一個有一雙大長腿,身姿婀娜,去掉頭能算傾城佳人的那個女鬼了。

這個女鬼的殺戮,受到了規則限制。

不過此時,隨著譚書常將她給煉化,這個女鬼身上的束縛規則,也在不斷瓦解中。

猛地,這個女鬼發出一聲淒厲嚎叫,然後通體化作一攤血水,想要趁機逃走,但這裡到處都是涓涓流淌的血水,所以這個女鬼沒能逃走。

約莫一炷香後,這個女鬼也安靜了下來。

這意味著譚書常已經將她給煉化。

然後,譚書常的神情便有些古怪起來了:“原來這女鬼還能這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