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二狼大戰,陸婉兒痛留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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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炎,一隻普通的狗,只是身形與狼有幾分相似。面對著眼前的血狼獄青,狼炎擺出了同樣的姿勢。不出片刻,二者又撕咬於一起。
背靠著一棵樹,躺坐在地。看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再也不能將他的身體支撐起來。趙月恆並未死,那騎在馬背上的人也並非趙月恆,只是一個死人,一個被他親手殺死的人。原來,在趙月恆得知趙正廂的哭聲後,他便向林中趕來。就當他剛進林中時,便聽見地面有唰唰聲響起。那時,他便知道這定是魔門中的死士。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在其還未現出地面時,便將其殺死。
而此時的他因剛才的決鬥,現在已漸漸步入了死亡之淵。那微微動彈的雙手不久便停止了一切。
“姑娘!姑娘…”王翼將陸婉兒扶了起來。
陸婉兒強忍著疼痛,在王翼的攙扶之下,她站立了起來。二人向後微微移動著步子,那是因為眼前的六人。
“火藥!”顯露在她腳下的,那是一個竹簡,也是剛才那匹馬背上所帶的唯一一件重物。火藥的出現,讓陸婉兒再次對眼前的死士展開了生死決鬥之心。
“廂兒,娘再也不能陪你了。不是娘不愛你,而是娘身不由已。為了你,娘死一回算不了什麼,只是娘從今以後卻再也看不見你笑,聽不見你哭了。為了將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孃的死才算是值得的,知道嗎?”陸婉兒用手輕輕揉捏著趙正廂的小臉蛋,那滑落的淚水早已浸溼了襁褓的一部。
懷中的趙正廂並未哭,也並未笑,只是兩眼呆呆的看著陸婉兒。他將自己的那小手指頭放到嘴邊,試著用自己的牙去咬那輕嫩的小手指頭,顯得很是可愛。
“姑娘,你該不會是在跟孩子開玩笑吧?”王翼看向陸婉兒,認真的道。
“如今已身臨絕境,我做孃的又怎敢跟自已的孩子開玩笑呢?”陸婉兒慘笑的看了一眼趙正廂,而後從懷中取出黃色的金龍手帕及一件摺疊的信封,向眼前的王翼道:“大哥,廂兒今後的路就交付於你了。”
“姑娘,你這是…”王翼未想到陸婉兒會突然跪於他眼前。
“大哥若不答應收養廂兒,我就長跪不起!”陸婉兒堅決的道。
“如今還未到絕境,你這又何必呢?更何況…”
“我知道大哥是出於農戶之家,怕害了廂兒。但我家廂兒今日能與大哥相遇,也算是有緣。可如今之勢,他爹已離他而去,而眼前的這些人也絕非一般。為了廂兒,做孃的也只能像他爹一樣,與這些人拼死一搏。我若不這樣做,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為了讓大哥帶著廂兒離開,我也只能這樣。”陸婉兒說著便把脖子上的吊墜取了下來,道:“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白玉鳳鸞,以此就當謝過大哥了!”
陸婉兒的一再堅持,讓王翼實屬難耐,也只好答應了陸婉兒。
看著蒼天,陸婉兒任由淚水浸溼自己的雙眼。心中漸漸的泛出一股恨意,恨蒼天無道,恨世態炎涼,當然,她也恨這個為己私利而不擇手段的魔門。可是恨,那又如何呢!誰又能擺脫上蒼的不公?誰又能掙脫命運的束縛?她的心,似被這個血雨腥風的夜晚澆的粉碎,再也沒有了癒合的趨勢。她抬起沉重的雙手,從襁褓中取出了一層折起的白布。靜靜的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有些不忍心打了開來。
她咬了咬牙,鼓起一股狠勁,咬破了一根手指。不到片刻,指頭上已被鮮血所覆蓋。看著王翼懷中所抱的趙正廂,陸婉兒含痛默默的在白布上寫了起來:
此痛之恨!傷及肺腑,
滄然淚下,欲修無止。
恐傷萬般無奈,痛傷之志,
只因天下不公!逢人無道!
慾望之所惑,皆因明珠而累。
或求而不爽,或生而不達。
望眼天下,生死何憂。
慷慨即辭!無奈哀哉!
今與天下之敵,魔鬼之役,
然無退矣!痛苦萬分!
望兒遠慮江湖,勿管閒言。
只求生心養性,滋養肺腑。
益於平而不賤之終。
切勿為娘之逝而所痛!
吾兒謹記!
——孃親陸婉兒之絕筆
而後將其摺疊起來塞進了襁褓之中。
“此書萬不得已,不要交於他看,因為我不想讓他身陷江湖,我也更不想破壞了一個美滿而溫馨的家。待他成人之後,若他不思進取,便將此書遞於他手,反之,則將它燒燬。”
王翼聽後,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好生照看於他。”王翼似乎要說什麼,無助的眼光看了一眼陸婉兒,而後悶悶的低下了頭。
“廂兒,讓娘臨走之際記住你的面容,也許到了那個地方,娘在也不會孤單。有你的倍伴,娘到哪裡都高興。只是娘以後再也不能陪你笑,給你講故事。不過看著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娘這輩子也就無憾了。也不要因爹孃的死而將你一生埋沒,這是爹孃最不想看到的,知道嗎?你能好好的活著,若真像你爹所說那般為了天下百姓,爹孃也不知道有多高興。只是江湖險惡,這也是娘不想讓你流落於江湖的原因。娘唯獨只有一個願望,替爹孃好好的活著。”話語剛落,伴隨著淚水的滴落,陸婉兒再次在趙正廂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後轉身離去。
眼前的幾名死士再次圍堵住了陸婉兒,但是陸婉兒的臉上卻是笑的很開,是悽慘的笑,笑的是那麼的痛苦。
懷中的趙正廂因母親陸婉兒的離開,此時也大哭了起來。
“沒有想到,你剛出生不久,就要成為孤兒,真是上天無眼啊!”王翼看了一眼懷中的趙正廂,不由得朝天怨道。
“嘭~!”一聲爆響伴隨著火光,滿天塵土殘葉向四周爆散而開。那龐大的衝擊力只將懷抱趙正廂的王翼衝翻在地。
待一切都靜了下來,王翼才起身向爆炸的地方走去。
周圍掩蓋不住的是死寂斑斑的靜,唯有那蕭瑟的寒風讓王翼看到了一樣東西。那是幾塊殘破的衣角,已燒的焦黑,再也分不清那是什麼顏色。
看著周圍的一切,王翼重重的跪了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向天道:“放心,你們的廂兒我一定會扶養成人,更不會讓他為你們而報仇,我會讓他好好的活著,為了你們。”
趙正廂比起剛才,此時的他哭的更加得歷害。只見王翼面帶微笑,從懷中取出了那個白玉鳳鸞在趙正廂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趙正廂似乎很喜歡眼前的白玉鳳鸞,頓時便喜笑而開,用小手試著去抓眼前的這個又白又好看的鳥兒。
“既然你喜歡,它以後就是你的了。”王翼將白玉鳳鸞掛到了趙正廂的脖子上,起身向林子外走去。
血狼獄青,靜靜的蹲坐在地。在它的背部多出了幾處傷口,鮮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滲流。與此同時,它吐露出長長的舌頭,喘著粗氣,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狼炎。
爬於地面的狼炎並沒有死,它之所以靜止不動,只是欺騙身前面不遠處的血狼獄青。剛才的激戰,可見狼炎也受了很重的傷。血狼獄青乃魔門中的奇獸之一,兇殘無比。而狼炎一個狩獵犬卻能使血狼獄青受到如此重創,足以見得狼炎也並非一般狩獵犬。狼炎因常時間隨王翼山中狩獵,也隨著獵物的頻繁出現,狼炎也學到了一些獵物的本性。
狼炎的一條前腿也受到了重創,使得狼炎只能呆呆的裝死。不過,這永遠也瞞不了眼前的血狼獄青。狼終究是狼,在它們的身上只會有傳奇,沒有什麼可以褻瀆它們的一切;它也是魔門之中的一員,當然魔門中人的性格決定了血狼獄青的一切。所以,血狼獄青再次施行了殺機,準備再次伏擊狼炎。
命運,的確很難讓人捉摸。對於此時只能會哭會笑的趙正廂而言,無不是一種沉重的打擊。也許,他能記住的或許只有一張笑臉,那就是他的母親陸婉兒。上蒼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尤其是趙正廂。在他出生不久,上蒼已經開始與他們玩起了生死遊戲。
幽黑的樹林總算是落於了平靜,林子之中也越加變的明亮起來。此時的天終於烏消雲散,恢復了海一般的藍。
“狼炎!”在樹林的不遠處,王翼看見了一條身影。
狼炎並未死,它還活著。看見王翼急忙向它跑來,那狼炎抬頭看著向它跑來的主人,向王翼發出咕咕的叫聲。看那接連不斷的嘶鳴,似乎要告訴王翼什麼。但是,王翼並沒有在乎。也許他知道,但這永遠也讓他放棄不了狼炎的生命。王翼只是抱著趙正廂,不顧一切的向眼前狼炎跑去。
血狼獄青不知去了哪裡,而狼炎也並未死去,也不知道剛才的一切發生了什麼,王翼並不知道。可是隨著王翼的越加靠近,那狼炎就叫的越加悽慘,越加歷害。王翼也開始變的害怕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已經步入了敵人的圈套,這個圈套讓他再也無法有挽回的餘地。
這是一個為他專心設計的死亡遊戲,而為他精心策劃這場死亡遊戲的對手就是血狼獄青。
不用說,這的確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至少對現在的他而言。他自開始,就招惹了這個可怕的傢伙。但是在王翼的心中,他並沒有感到後悔,反而,他很高興。因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讓他知道了命有多麼的可貴,更讓他知道了愛,有時候也能挽救一個人的生命。不過,他更高興的是,找到了一個讓他喜笑顏開的人,那就是他懷中不到週歲的嬰兒趙正廂。
血狼獄青似乎消失了一般,在他眼下並沒有見到血狼獄青的影子,但這並不代表周圍並沒有血狼獄青,也許是他沒有看到而已。不過,這也證明了一個問題,血狼獄青的確是太狡猾了,讓王翼根本就瞧不見它藏身何處,只是感覺這股可怕的氣息正在向他逐步逼近。
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像往常一樣安靜下來了。懷中的趙正廂在此時又開始大哭起來,似乎是因這股可怕的力量而哭。這讓王翼又不得不分心照顧懷中的趙正廂,忽略了危險的存在。
身後似乎有動靜,給他的感覺就是,緊站身後的是一個可怕的對手。他之所以有這種感覺,完全是出自獵人的防護意識。不過很可惜,此時的他及懷中的趙正廂正充當著獵物的形象,隨時都準備著任人宰割。而血狼獄青則是一個獵者,這是它身為一匹狼值得很榮幸地地方。
想要扭轉局勢,將自己變成真正的獵人,那就得有一個很好的思想準備,那是因為死神從不會與人開玩笑。一旦開起了玩笑,那就證明了一個問題,你已經離死不遠了。
所以,此時的王翼靜如鍾,隨時都準備著與身後的對手開戰。而最讓他頭疼的一件事就是他懷中還抱著趙正廂。不管他現在是戰還是靜立,他都處於被動的趨勢。一旦開戰,那輸的可能就會是他,所以,他必須得儘快想出一個好的方法。
可是,血狼獄青並沒有給他留有遐想的機會。血狼獄青那兇殘的眼神帶著一聲聲猛哼從王翼身後捕來。
“譁~!”王翼雖躲過了這可怕的一擊,但是,懷中的趙正廂卻不曉被他無意間掉落在地。可王翼他若不閃斷,此時的他恐怕早已被血狼獄青咬斷了喉嚨。
掉落在地的趙正廂哭的越加的歷害,這讓眼前的血狼獄青又開始了另一個計劃,那就是眼前的趙正廂。血狼獄青看了一眼那哭哭啼啼的趙正廂,而後又將目光移到了王翼的身上。
血狼獄青移動著位置,時不時呲牙咧嘴,那兇殘可怕的眼神似在向眼前的王翼發出挑釁之意。好像稍不留神,血狼獄青就會鋪上去將他撕成碎片。不過隨著血狼獄青位置的移動,王翼也隨著它的變化而變化。
王翼的防禦動作讓眼前的血狼獄青不得不改變另一項計劃,那就是招引狼群。
“嘭~!”就在血狼獄青呼叫的一剎那,王翼如一隻飢餓已久的老虎開始向它猛捕而來。王翼知道這一危險的動作很是重要,一旦失手,那他就會害了自己及趙正廂。他這一招若是不出,那他們將會葬身狼腹。
儘管那鋒利的前爪在他胸前劃出了幾道血溝,但王翼還是死死緊抓著那血狼獄青的脖子。他使出了全身之力,狠狠的掐著血狼獄青的脖子,但這脖子的確是很僵硬,就連那血狼獄青的蠻勁也與他有得一拼。不過一樣東西讓他有了對付血狼獄青的辦法。
那是箭,散亂於一地的羽箭。這些散亂在地面的箭支是他剛才向血狼獄青猛捕時從壺中撒出來的。
“噗哧!”他迅速用另一支手撿起羽箭狠狠的插進了血狼獄青的身體。
“嘭!”緊接著又是猛的一拳,向血狼獄青的頭部狠狠的砸了去。被連傷兩次重創的血狼獄青開始變的有點顫抖,也許是它本身就有的傷疤所創吧!王翼並沒有停手,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動作。不出一會兒,那血狼獄青便失去了生的氣息。只見它身上插滿了幾支羽箭,鮮血還在不停的流淌,那血狼獄青的頭部早已被王翼砸了個稀巴爛,就連那合著的嘴巴也被王翼的拳頭砸的裂了開來。
看了眼死去的血狼獄青,王翼懷抱趙正廂,領著狼炎向林子外走了去。
漫長的一夜總算是迎來了黎明。此時的林子中也開始漸漸的明朗起來,不是太明朗,倒還可以看清個大概。
“哇——!”
不知為何,懷中的趙正廂竟在此時卻大哭起來,這讓王翼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奈之下,王翼也只好拉了拉自己的嘴,裝出一副鬼樣,這才惹的懷中的趙正廂大笑起來。
林子不遠處,卻走進來了兩個身影。
不知不覺之間,王翼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退的讓他不知所以然,難道是因為這兩個向他走來的身影。他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只是將目光移向了眼前這兩個看得不太清晰的面孔。冥冥之中,他手背上的汗毛毅然直立,就連那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崩的很緊,似要掉下來一般。
不尋常,這絕對的不尋常,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什麼事情呢?當然是一個人散發出來的煞氣。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也只聽說過一個殺人魔的故事,說這個殺人魔能遠隔千里,就能使人全身上下汗毛直立,聞到血腥味,原因是因為被這殺人魔所斬殺的人的靈魂所致。無辜殘死的人將怨氣激發出來,寄託於靈魂之上,怨氣越大,死的人就會越多。可是這怎麼說也只是一個故事,王翼怎會不知真假,何況,他也不信鬼神這一說。可是今日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使的他不得不相信。
隨著這兩個身影的一步步接近,王翼看清了個大概。左邊是一個將近三十初頭的男子,雙眼之中流露出一股陰險狡詐的氣息,嘴唇之上,幽黑的鬍鬚顯露出一股霸氣。而右邊的則是一個身穿血色長風的紅衣女子。那狐媚般的雙眼流露著狡黠之色,微啟的嘴唇顯的有幾分得意。那幽長而烏黑的髮絲在兩腮邊隨風而動,顯露幾分嬌嫩。沒錯,出現在他眼前的是王陰九和鬼母。
王翼恐生疑惑,抬起沉重的腳,開始向前走去,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
一步,兩步,三步,此時,雙方只差一步之遙。他們相視看了一眼,王陰九二人一閃既失,又掃視了王翼懷中的趙正廂一眼,便怱忙走過。
“哇—!”
突然,剛走過,還沒走兩步,王翼懷中的趙正廂又開始大哭起來。
等等!這個哭聲很是熟悉,那懷中的襁褓怎會那麼眼熟。又仔細想了想剛才此人全身上下的傷口。鬼母停了下來。
“二妹,怎麼不走了?”王陰九不知道鬼母為何停下來,向她尋問道。
“大哥難道就不覺得有古怪嗎?”鬼母說話之間,向王陰九暗視了一眼身後。
王陰九向身後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鬼母所說何意,向王翼冷冷的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