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霧林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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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回數日前。
李平安在一處山頂，背靠著一株白楊樹，坐在一處僻靜無人之處。
他半靠半躺，看著周圍的景物，身旁放著一把劍。
面前擺著的是一張張黃紙符，雖有風，黃紙符卻一動也不動。
李平安咬破手指，逼出精血。
以血為墨，右手握著俠客筆。
便就這麼寫了起來。
他的字跡端莊肅穆，透著一股深邃的韻味，用筆沉穩舒展，右肩微微聳動。
線條有力，明暗交匯。
老牛伸手揪下李平安一根根頭髮，隨後纏繞在黃紙符之上。
每寫完一張，那張黃符紙便隨風而起，在空中隨風飄蕩忽上忽下。
同時自動摺疊，不出片刻便已經化作了一隻紙鶴。
紙鶴扇動翅膀，御風而行。
等所有紙鶴飛走，李平安輕輕撥出一口氣。
一來一回，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此刻，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絲魚肚白，隱隱有了一絲生機，彷彿黎明即將來臨一般。
而在一縷晨曦灑落而下時。
李平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中有著一絲疲憊之色。
這一夜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跨州傳遞訊息，而且還要確保速度足夠快。
李平安揉了揉眉頭，輕吐出一口氣。
他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有多做休息。
踩著細雨飛劍，向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
“轟轟——！！”
“鍋頭，雨越來越大了。”
馬幫的漢子喊道。
這雨已經下兩天了，來得可真夠邪乎的。
霧林少雨，一年四季能下個幾場雨就已經不錯了。
而這一次的雨足足下了三日。
馬幫的鍋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喊道：“繼續走！別停，別停。”
他本不想喊，可是雨實在是太大了，不喊後面的人根本聽不見。
霧林中數千處寨子，有大有小。
無一例外，各個寨子中的寨主，長老都在祭拜神像。
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這大雨彷彿在預示著一場災難。
天上的烏雲越積越厚，狂暴的風暴把在外祈求神明相助的人們推得東倒西歪，好像他們再也站不住了。
嘩啦啦的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冰冷的雨滴打在他們的身上。
彷彿是他們被困在了漫天的水裡。
霧林深處，那瀰漫了千年之久的霧氣開始慢慢散去。
“吼——！！”
不斷有野獸的吼聲響起。
飛鳥出林，野獸奔走。
可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撕扯著它們，吞噬著它們。
更多的人站在雨中，呆滯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霧林深處，似乎有一種巨大的恐懼正從未知的一端悄無聲息地靠近。
在霧氣裡，在山石間，在草叢中。
在無數雙鬼眼的注視下，在嘲笑著尚且處在迷茫中的人類。
嘲笑著他們的無能，嘲笑著他們將在不知不覺中走向毀滅。
“老二，快些走！”
獵戶招呼著自家二弟。
老二手裡拎著一隻皮毛黝黑的兔子，個頭不小。
“這雨來的真邪乎。”
“可不是。”
兄弟倆一邊閒聊，一邊加快了腳步。
逐漸地，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老大不斷地抹著眼睛上的雨水。
“老二，老二！”
老大四下看去，雨霧一片，卻是根本看不見老二的影子。
猛地一轉頭，一張可怖的臉出現在眼前。
是一張枯瘦如柴的臉，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睛深陷在眼眶裡，閃爍著碧綠的光芒。
“啊！！”
那怪物手裡還捏著老二的腦袋。
“嘭！！”
腦漿四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的臉上流了出來。
老大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叫，撒腿便跑。
那道身影慢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後，彷彿是在享受獵殺的樂趣。。
老大驚惶失措地跑回了寨中，“救...救”
他的聲音剛出口，忽然便止住了。
整個寨子一片鬧哄哄的聲音，卻都不是人的聲音。
血水與雨水交雜在一起，這麼大的雨卻消不散濃烈的血腥味道。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滿是屍身，有一個頭顱十分醒目。
是寨中的寨主，曾經徒手殺過霧林中跑出來的三位妖鬼。
此刻，他的腦袋卻被掛在了旗杆上。
老大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靠近霧林深處附近的十幾個寨子，最先遭殃。
人們驚惶失措，面如死灰。
有的身受重傷，有的還在淌血，像是一群喪家之犬。
“烽火！”
“是烽火。”
有寨子點燃了烽火。
這是寨子與寨子之間的訊號，因為時常遭受到妖物的襲擊，離得近的幾個寨子抱團取暖。
在妖物襲擊之時，相互通告，做好防禦準備。
寨子的大門重重關上。
嘶吼聲此起彼伏，時而如雷鳴，時而回蕩在山谷之中。
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群凶神惡煞之輩。
全寨的人都武裝起來，做好了迎接一場硬戰的準備。
可是，很快他們便發現是自己想得太過天真了。
戰鬥還沒等開始，便演變成了一場屠殺。
..........
茅廬。
酒鋪的孫掌櫃一邊喝酒，一邊望著雨景。
雖然讓他有一些壓抑之感，可是在霧林中有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雨景了。
正想著呢，就見遠處有人影匆匆向這邊跑來。
“快過來，別淋出病來，雨太大了。”孫掌櫃喊道。
只是那人跑了一半，忽然跌倒在地好似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孫掌櫃皺眉，“這是個怎麼回事兒？”
撐著傘，便跑出了門。
走近了一瞧，才發現這人身上血呼啦的。
“哎呦，這是怎麼了？”
孫掌櫃認出了這人的身份，連忙將他扶起來。
“...妖物..妖物..！！”
孫掌櫃面色一變，“兄弟堅持住！”
只是剛說完，便感覺身後傳來一股寒氣。
回頭一看，心都涼了半截。
“這個表情我不喜歡，笑一笑。”
身後那妖物伸手將孫掌櫃的嘴咧了咧。
尖銳的指尖，輕易地就見孫掌櫃的嘴角劃開一道血口。
“對了，這表情多好看，笑著死好看許多。”
孫掌櫃閉上眼睛，身體好似沒有了一絲溫度。
他並不弱，在霧林中生活的人類自幼習武，體質天生的比中原人強上許多。
物競天擇，弱的人不是被霧氣影響早夭，便是被妖物所殺。
孫掌櫃這些年也遇見過幾次妖物，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
實力巨大的差距，讓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你孃的！！”
一聲怒吼，同時一聲劍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