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牯糾纏我的夢境,我已經弄明白了,為的就是讓我化解了那三個冤鬼的怨氣,這樣它們就不會再糾纏鄧婉婉了。

只不過遮牯的身份,我弄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在護著鄧婉婉,至於為什麼護鄧婉婉,我不知道,不過,遮牯不用指引我,我也會幫鄧婉婉去這個業障,誰叫鄧婉婉是我的女人呢!

夢是弄清楚了,我要做什麼也知道了,可是我很肯定翻鎮不是那麼簡單的,能把幾個孩子迷在這裡面出不來,十之八九是鬼打牆,裡面絕對住著某種有道行的邪祟,說不準翻鎮就是個鬼鎮,那還是因為我在夢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氣。

“婉兒,我想你了!”我的內心正在訴說著對鄧婉婉的思念,眼角滑落了一抹淚水,掏出手機點開相簿,翻看著我和鄧婉婉去張家界旅遊一起拍的照片,如果我,不去幫鄧婉婉化解這個業障,她怕是要佳人隕落了,我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為了婉兒,哪怕是閻王殿,我也要闖一闖,我給自己打氣,準備立刻出發。但是,仔細一想,現在還不能去翻鎮了卻業障,降頭師查祖隨時可能會來,相較之下,我還是決定等查祖上鉤。

我就這麼一直坐著,直到了早上六點半左右,一聲雞叫,天空濛蒙亮了起來,耿彪彪穿著大褲衩光著膀子,手拿塑膠臉盆從房間裡走出來,準備洗漱。

看我呆呆地坐在躺椅上,驚了個呆,“你別跟我說,一整晚你都在沒回房間,就在躺椅上將就了一夜。”

我笑了笑,道:“是啊,我昨天晚上就是在躺椅上睡的覺!怎麼了?”

“沒什麼!”

耿彪彪不再說話,扭頭去衛生間接水了。

這個時候,李虎虎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我還呆坐在躺椅上,也很納悶,於是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魂不守舍的。”

我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是有心事,但你幫不了我,所以,不跟你說了!”

說完,我往後一靠,躺椅吱呀吱呀地搖著,就像個提前過上養老生活的大爺一樣,事事不理。

“切,你不說,我還不聽呢!”

轉身就走,剛轉過身去,就跟端著一大盆水的耿彪彪撞了個滿懷,多半盆水撒了一半,耿彪彪不高興地對他抱怨,“你急什麼啊?看給我弄的。”

“死胖子,我急什麼,我急著尿尿啊!”

一大早起來,我們心情都不好,全都吃了槍藥。

整整一上午,三個人誰也不理誰,各幹各的,李虎虎還是在他的房間裡監聽;耿彪彪在自己的房間裡百無聊賴地給任玲玲發著微信,至於回不回,那就不知道了;而作為冤大頭的我,就在院子裡活動,時而坐在躺椅上搖啊搖,時而站起來在院子裡打轉,無聊透頂……

已經十二點整了,都還沒人做飯,更別說吃飯,我們三個人的模式簡直就是現實版的三個和尚,沒水吃。

不知道從哪刮來了一股狂風,把院門都吹開了,我這才意識到,昨天我們三個人都只顧著自己睡覺,誰也沒有記著關門,我們可真夠粗心的。

於是,我便起身把院門關好,剛轉過身子,目光隨意掠過,突然愣住,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剛才坐過的躺椅,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穿著和服,穿著日式木屐的女人坐在了躺椅上。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我厲聲問道,剛才頹廢慵懶的狀態立馬散去,轉而緊張了起來。

聽到了我大聲的呼喊,李虎虎和耿彪彪也從自己屋子裡走了出來,見院子裡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也跟著警覺了起來。

那個和服女人不慌不忙地說道:“呦呵,這麼緊張幹嘛?我不過是個女人,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

她右手指著我說道:“張若虛,你,不是極道天師館最警覺的嗎?怎麼沒發現我進來?”

突如其來的這股風,我就覺得不正常,可我確實沒有發現這個女人,她是怎麼做到無聲無息地進入天師館的,我根本就不清楚,也幸好她沒有對我不利,要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我!

“你少廢話,你是誰?老子這,不歡迎不請自來的。哼。”李虎虎生氣了,對這個女人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使勁掰了兩下手,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李虎虎,人如其名,還真是個急性子!可惜了,你這身好本領!”和服女人滿嘴輕蔑,絲毫沒有把李虎虎放在眼裡,惹得李虎虎大發雷霆。

“你個臭娘們,老子會讓你後悔,說了剛才那種大逆不道的話。”

說完,他就要衝上前去對這個不禮貌的女人動手,被耿彪彪趕緊攔下,勸道:“師兄,冷靜,咱們好男不跟女鬥,先問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耿彪彪,怎麼是個大胖子啊?就你這樣,還是個修煉陰功的高階天師!也不怕被人笑話。”和服女人說話越來越過分,直言對耿彪彪羞辱。

我看她來者不善,直接挑明瞭說:“既然,你能悄無聲息地進來,那就一定是個高人,還未請教!”

“哈哈哈哈……”和服女人滿不在乎地大笑一陣。

“那我就告訴你們吧,我叫田中秋子,是從日本兵庫縣來的,別誤會,我不是來挑釁極道派各位天師的,我之所以這次過來,是受了山本先生所託,給張若虛先生傳話。”

一定是找我的,心裡就開始打鼓,我根本不認識日本人啊,聽這女人的口氣,他說的這個山本先生好像是個有來頭的人,他為什麼會找上我呢?是要找我辦事,還是要跟我鬥法?

田中秋子站了起來,從寬大的和服袖子裡掏出來了一張支票,扔在了躺椅上,“這是山本先生的一點心意,請張若虛先生收下。”

我呵呵地笑了兩聲,道:“把支票收回去,我張若虛是愛財,但是來歷不明的錢,我是不會收的,快說,山本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找上我們極道派?”

“哼哼,好吧,我就告訴你,山本先生是我們大和民族最優秀的陰陽師,他早就對極道天師館的風雷天師,胡周,仰慕已久。可惜,沒能趁胡周天師在世的時候,跟他過上一招半式,所以,只能打胡天師的徒弟主意了。”

耿彪彪接話道:“喂,日本娘們,這是在華夏大地上,你還敢撒野?當心,走著進來,爬著出去。”

說完,看了李虎虎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李虎虎剛想上前,好好教訓她一頓,但被這個傲慢的女人喊住了,“李虎虎先生,在我們日本,男尊女卑,不過,打女人的男人,在哪都不受待見,再說了,要打你不一定是對手。”

聽了她那拱火的話,李虎虎差點氣炸,正要上前動手,被我喝止住了,“玄生,不許動手!”

“田中秋子小姐,聽你的意思是,山本先生很厲害了,不過我想你搞錯了,據我所知,日本沒有什麼厲害的陰陽師,真正厲害的陰陽師是安倍晴明,他早就死了好幾個世紀了!難道,山本先生是死掉安倍晴明嗎?”我突然把嗓音提高,對她大喝,但她絲毫不生氣,反倒是她接下來的話,把我震懾到了。

“哼,想不到胡天師的得意門徒,心胸這麼狹隘,我不說別的了,直接告訴你好了。榮發石雕廠那染了血的石龍像,是山本先生早就定好的。”

這話一出,雷翻了我們,我們打死也想不到,這剛剛好的蒼龍像,居然是一個日本人的有意為之,這個山本先生看來真的不一般!

田中秋子看我們吃驚的表情,不屑一笑:“龍是你們華夏文明的圖騰,但你真以為只有你們龍的傳人對龍最瞭解嗎?告訴你,山本先生對龍的瞭解,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差。自詡為龍的傳人,就覺得了不起,真是可笑。山本先生,為什麼會給你支票?張若虛,其實就是看上了你識貨,因為山本先生也沒有想到,你選擇的龍型跟他一樣,衝著一點,山本先生就很賞識你,覺得你可以做他的對手。”

我們三個人都愣住了,都覺得這個山本先生會是個強勁的對手,特別是我,之前我很不可一世,覺得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再選出這麼霸氣的龍像,沒想到早就有人先選出來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