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爺,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們因為對任氏集團股份收購的上面跟日本人有些摩擦,我們又跟任家走得近。所以,才會懷疑我們,這我清楚。不過,我在這裡把話說清楚,我們真的沒有摻和,請不要誤會。”

龍萬里雖然還是對我們持有懷疑的態度,但還是沒有發作,隨即他把臉一正,道:“若虛賢侄,你別往心裡去。這件事吧,我也只是懷疑,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啊,我給你道個歉。都怪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總是揹著我去給你找麻煩,你放心,我一定教育好他。”

按說,當家做主的當家人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應該給人家三分薄面,不予計較才是。但是,姓龍的老狐狸,肯定不會這麼好對付,這事肯定會鬧大。

“龍大爺,您不用道歉,就算道歉,做晚輩的也受不起。既然,你找我們師兄弟過來,那肯定是給您幫忙解決問題的,我就要您一句話。你信還是不信我們?信的話,就無條件相信,不要有所保留;不信的話,那好辦,我們幾個走人就是。”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龍萬里也真的憂慮了起來,估計是我說到了他的痛點,真的是身體有恙。

“咳咳,我的身體確實感覺不太好了,這一次我讓你們師兄弟過來,就是看看我出了什麼問題。我感覺我是中邪了,剛才你們那一番操作,我越來越確定我身體中邪了。張若虛,還有這三位賢侄,咱們去坐下來慢慢說啊!”

說著,龍萬里就招呼我們在客廳就座,我們也全都坐了下來,又上來了幾個女侍,給我們遞上來了茶水。

品了一口送上來的茶水,濃郁醇香,真的是好茶水。

我心中暗自羨慕,這有錢人家的生活水準就是高,找過來的侍女不僅模樣清秀,就連茶藝功夫都是一絕,最關鍵的是,人家喝的茶葉是真的好。

龍萬里和龍千行兩個當家人坐在我們對面,陪著我們細細品茶,這時候,他們反倒是不著急了。既然,兩個主家不著急,我們何必著急呢,再說了這麼好喝的茶,喝了就是賺的,不喝白不喝,我們幾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我們四個人都喝完了三杯,對龍家人送來飲用的茶水全都讚不絕口,龍家人也很大方,招呼給我們再滿上。

喝著茶,龍萬里說道:“賢侄,我老龍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啊!”

我點了點頭道:“那當然,前輩有話盡情開口,只要我知道一定如實相告。”

龍萬里這才卸下了偽裝,露出了真實的表情,用一種寄託希望的眼神看著我。

我把他的變化看在了眼裡,心裡暗歎,“這個龍萬里真是變臉大王啊,剛才跟我們師兄弟對話,那臉色變得是真快!我真感覺他是千面人。不過,這也是我佩服他的一方面,讓人捉摸不透,才會覺得他神秘莫測。”

終於,這個善於變臉的老男人開口了,“張若虛,你看我這裡死的三個人,情況很可怕,我也知道事情很嚴重。那你說我,還有救嗎?”

他這句話真讓我弄不明白了,這個活了好幾十年的京城梟雄,居然會像我一個晚輩,請教起來能否活命的道理?真的很難想象,他這麼一個大人物,會想我這個籍籍無名之輩問詢這樣的問題。

人啊!還是收斂著點好,年輕時候壞事做多了,老了就會提心吊膽,龍萬里這個問題突出來了他的心虛,難道是怕遭報應?

“這話,您不該問我,要問就問自己的良心。算計人者,終被人算計,能不能獲救,我只是個外因,您老自己才是內因。”我說道。

“賢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龍千行突然問我。

我笑了笑說道:“意思再明白不過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龍家作為京城的大家族發家都有半個世紀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不知道龍家人在做什麼,又做了什麼。我只知道,做好事得好報,做壞事遭惡報,如是而已。”

說到這裡,給我倒茶水的女侍的手突然抖動了一下,撒了一些茶水出來。

龍萬里長呼了一口氣,似乎有所感悟了,但還是希望我把話講明白,說:“賢侄,別看我老龍年齡大,有經驗,但我啊,是個粗人。請你把話說得明白一點可以嗎?”

“好,我把話說清楚吧。這個世界上,各色各類的人都有,沒有說誰和誰是完全一樣的。也沒有人完全一樣,因為都在做著不同的事。做好事,多善行,才能積陰德,讓人尊重,這樣,也就是有福,甚至還會庇佑下一代人;反之,殺人越貨的事情做多了,身上的孽就重,這種孽一點多了重了,就好比人身上的爛疽,越潰瘍越嚴重。前輩,你身上的邪,就算我這一次能幫你驅除掉,但不敢保證下次您不會再招惹上,我說的,明白嗎?”

龍萬里沒有答話,但我確定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去了。

就跟老中醫勸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一樣,注意保護身體,但某些人偏偏聽不進去,直到害了大病,患者才真的擔心。眼下,龍萬里就是個身患重病之人,留下的只有擔心和害怕。

我抬頭看了看龍萬里的印堂,他印堂的黑色又加重了一分,顯然死氣更重了。

天理迴圈報應不爽,龍萬里,你要是內心沒鬼,你不會這麼害怕,信不信由你,我就等著你被天理裁決。

有種人就是死鴨子,嘴硬,龍萬里就是這種人。因為,在座的人他的地位最高,不能讓人看到他服軟的樣子,不然這個老大的面子就丟完了。我心裡還在盤算,這個老傢伙還真沉得住氣,我倒要看看你是要面子多一點還是惜命多一點。

客廳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誰也沒有說話,就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氣氛也異常壓抑,太歲陰命的李虎虎,眼睛瞪得老大,一直警戒著隨時準備動手的人。

徐成成也無聲無息地靠近了我,給我暗示,讓我當心。其實,不用他的提醒,我也知道,龍萬里的眼神裡,再次萌生了殺意。

說真的,我的內心也很虛,龍家人勢力龐大就不說了,他們陰晴不變的態度也讓我感到有點害怕。不用他們跟我動手,就這眼神就夠讓人害怕的,說得再直接一點,我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剛才我說話不注意分寸,確實,龍萬里這樣的人很惜命,但,他們把名聲看得也很重要,有時甚至比命還要重要。

還是龍千行開口說話了,“張若虛,你小子最好小心點,禍從口出,知道嗎?別忘了,這是龍家人的主場,不過龍家面子,你們沒好果子吃。”

我先是心中一驚,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他們,這夥人的樣子再次兇狠了起來。是我小瞧龍家的這夥馬仔了,這些人肯定是追隨他們多年的了,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龍家的主子表情有什麼變化,他們就知道要做什麼了。

我心裡暗叫不好,不再敢開口說話了,耿彪彪也感覺到了危險,又一次掐好指訣。

我抬頭看向龍萬里,心中警惕萬分,還是來到這裡以後第一次這麼害怕。

他就像一隻豺狼,表情恐怖,眼神陰森,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只能感受到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