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異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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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一旦開了頭,就一發不可收拾,就彷彿開啟了積蓄已久的水庫閘門,永遠無法再關閉。人的本性就是最可怕的事物之一,無論男性還是女性,一旦逾越了紅線,除非有足夠痛的領悟,要不然很難剎得住車!
陳賢的對自己的姐姐不是單純的姐弟感情,而姐姐陳爽淪落進風塵已久了,她們倆已經成了彼此的依靠!我已經理解了他們這對姐弟畸形的愛了,接下來,陳賢就要跟我講他們姐弟之間的故事。
“我時常見我的姐姐在我面前輕盈地走過來再走過去,她那獨特的味道伴隨著一陣微風吹拂著我的臉頰,她的一顰一笑搞得我心猿意馬,坐立不安,再也沒有心思淡定了,做什麼事都提不起來興趣。你是無法體會,我姐姐的美好。”
“我怎麼體會不到?我不僅體會到了,還明白接下來你們做什麼了!你姐姐困在魚龍混雜的社會太久已經出不來了,而你,母胎單身十幾年了,這麼多年來你的姐姐既當爹又當媽地照顧著你長大。你呀,已經完全依賴姐姐了全方位的依賴,是不是?”我直接一語點破,雖然,我能從心裡感知他的想法,但,我真的無法接受,陳賢的病態心理。
鄭冰也就是陳賢,他開口哈哈大笑三聲後,繼續跟我說:“你說對了,我們倆彼此需要,我們心意相通,姐姐是我的精神依靠,同樣我也是我姐姐堅持奮鬥的動力。這應該就是彼此的相扶相幫吧。可是,後來,姐姐開始疏遠我,她還總是打自己,說自己錯了!姐姐的怪行為,讓我弄不清楚,我還是我做錯了什麼?讓姐姐不高興,長大以後,我才明白我是姐姐的希望,甚至能感覺到我爸爸媽媽在天國看著我也給我希望。那一陣子,我天天晚上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滿腦子全都疑問,我想替姐姐排憂解難。我還把耳朵豎了起來,仔細傾聽姐姐的房間有什麼動靜沒有,好幾次姐姐半夜起來哭,我都悄悄地站在門外,我知道了,姐姐是在哭,她哭爸爸媽媽為什麼死得那麼早?自己一個人撫養弟弟長大多麼的不容一類的話。我才清楚,姐姐是真的關心我,她怎麼樣無所謂,在意的是我如何!”
他的話真是把我給噁心到了,我直接反駁了他的話,說道:“你說什麼?你對你的姐姐那不是依賴,那是胡思亂想,你如果真的好好學習了,那你的姐姐會自我得到滿足。”
我這句話刺激到了他,他也發怒地問我:“不懂的人是你,難道,你就懂得什麼是愛了嗎?你想想你的童年,有對你好的人嗎?有你感激的人嗎?”
這句反問同樣刺激到了我的神經,我停滯住了,大腦開始檢索我的童年。我很小就跟師傅了,但我也是有家人的,只不過我的童年很不幸,甚至比他的童年還要悲慘一點點。
雖然,我有父有母,還有爺爺奶奶,但,我的爺爺和奶奶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家裡人,甚至不把我當人看。我爺爺從小就說我是孤兒,說我沒人管,爸爸媽媽工作忙,還恬不知恥地說跟著他嚴厲受教育才會有出息。一開始,我還以為爺爺說的是真的,為我好,可是我錯了,我的童年堪比噩夢。
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我不敢跟爺爺奶奶說,因為他們萬變不離其宗的就是一句話,你不找事人家幹嘛打你。然後,我在被爺爺奶奶收拾一頓。直到,他們徹底拋棄我,把我送給了師傅,我才擺脫了夢魘般的生活。
這時候,我也流眼淚了,因為他的話說進了我的心窩裡,我比他又強到哪裡去呢?但我還是固執地諷刺了他,“我的童年確實也不幸,但至少我沒有長斜,而你和你姐姐呢!太自私了,自私到了破壞人間法律,違背天理迴圈。”
“隨你怎麼說,你們都不理解,都不懂,不懂我對姐姐的愛。我也曾試著掙扎過,跟我內心的本性對抗過,因為,陳爽畢竟是我的姐姐,雖然不是親的。可是,你知道嗎?對抗自己的內心想法,也就是對抗人的本性很難,很煎熬,跟姐姐分開住的那些天,我一直在痛苦在煎熬啊!”
說完,他把頭一沉,雙手掩面開始大聲嚎哭了起來,像是在發洩心情的情緒又像是在為曾經的愚蠢感到懊悔,總之,我從他的哭聲中能感受到他內心中的痛苦。往往病態和癲狂的瘋子,比正常人更敏感,陳賢也不例外。
所以,正常人的情緒和痛苦放到陳賢這種人的身上,痛苦的程度是翻倍的,也就是說,心靈創傷的受損程度要比正常人嚴重得多的多。
哭了好一會兒的鄭冰把身子直了起來。哦,不對,應該是陳賢,因為他的身子是鄭冰的,但靈魂是陳賢的。
“就這樣,我和姐姐一直保持著該有的距離,就這樣到了我中考完。某一個晚上,我走出了自己的房間,悄悄地靠近了她的房門,確定姐姐的房間裡面沒動靜之後,我才小心翼翼地把房門推開。可是,就在我靠近她的床邊的那一刻,姐姐她醒了。她見我進來了,也沒有生氣,只是要我坐下來陪她聊天,還說爸媽死得早,我們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我是姐姐唯一的親人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為了自己,為了姐姐也要好好地活下去。說著說著,我哭了,原以為姐姐只是單純地對我好,其實她的心比誰都煎熬,我從心裡體會到了姐姐的苦和累。我就哭著說,等我長大了工作了,賺了錢一定要把姐姐養好,照顧好。姐姐備受感動,也哭了主動擁抱了我,我也親吻了她的額頭。”
說到這裡,他又停下了,眼睛轉動得溜圓,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我猜測這一次他要跟我說,但我猜錯了。先入為主是很嚴重的,一個人從小受什麼樣的教育,往往就會信什麼,根深蒂固的思想意識,大多都是在小時候培養出來的。
他接著說:“我把頭低了下來,再一次聞到了姐姐那特殊的香味,就問姐姐你為什麼那麼香?我藉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看清了姐姐那秀美的臉頰,月光下的姐姐,就是個天仙,美到爆了。我又跟他聊了好久,問姐姐,你什麼時候嫁人。姐姐的回答也很乾脆,說要等我考上了大學參加了工作才會結婚。可那時候姐姐都三十幾歲了,成了大姑娘可就不好了。但,姐姐說,這都不是事,弟弟健健康康地成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什麼都以弟弟為中心。我被她的話感動哭了,她真的比爸爸和媽媽還要好。將來,我一定要像對待爸爸媽媽那樣對待姐姐。然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照顧好姐姐。”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連細節都描述得如此到位,說他是瘋子是病態吧,還真不冤枉他。但能把細節留意到位,關注到極致的往往就是瘋子和病態。
“張若虛,你真的不懂,不懂我姐姐在我心中那重要到不可替代的位置。不過,我看得出來,你的童年也很不幸。你不要否認,透過你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來,你甚至比我還要悲慘。”
他說得很對,我的童年確實比他也不強,雖然,他的父母早亡。而我呢,爸爸媽媽都有,爺爺奶奶夜間在,只是我卻是一個爺爺不疼,奶奶不愛,爸爸媽媽也不關心的可憐人。我也好羨慕,好羨慕那些有爸爸媽媽照顧關心的孩子,而我呢,從小缺失父母的愛,最可怕的是在學校總是受到霸凌,甚至連爺爺奶奶都給我不幸的童年人生,推波助瀾。
“張若虛,你有沒有聽著?我把你當朋友,才跟你說我和我姐姐的秘密的。”
“哦,聽著呢!我都給你回饋了,你不知道嗎?繼續講吧。”
陳賢有點不高興了,他總覺得我沒有用心聆聽他姐姐的故事,停頓了一會之後,還是開口說話了,“我實在是太沉醉於那種感覺了,在姐姐的房間裡待了好久才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姐姐的房間,心煩意亂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那晚,我徹夜未眠。之後,我經常去姐姐的房間,跟姐姐聊天,聊我心裡的話,不管我說的話有多麼幼稚,姐姐都會耐心聽我說完,再開導我。我上了高中以後,我的腦子裡全是姐姐,無心向學,高一那年,我所有學科不及格,成績告急。班主任還聯絡到了我的姐姐,跟她談了好久,老師根本不知道,我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只有我的姐姐知道我成績之所以這麼差,全都是因為她。為了我的前途,姐姐選擇了離開。我長得斯文又俊朗,很多女生都關注我,甚至想要認識我,可是,我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我的心裡只有姐姐。”
他說到這裡,我有點聽不下去了,立馬開口打斷:“行了,你先不要說了,你沒覺得,你的思想已經出問題了嗎。你的心理已經發生扭曲了,甚至到了嚴重到了病態思想。你姐姐離開你,是正確的,不然,你會永遠沉浸在你的畸形思維中,永遠走不出來。那樣的話,你就完蛋了,你這一輩子都完蛋了!”
陳賢點頭承認道:“對,你說對了,我差點沉淪,姐姐的離開讓我一蹶不振,我一度想要自殺。可是,姐姐走之前留給我的那封信,我反覆讀了好幾遍,我總算讀懂姐姐的良苦用心了。她在信中說,她不能再跟我繼續生活在一起了,這樣會害了我。她要我努力學習,把成績搞上去,拿到全班前十的好成績了,才會再跟我見面,她還安慰我,不會跟我斷了聯絡的,會一直書信往來。所以,從那以後,我們姐弟倆就有了寫信溝通的習慣,並且一直保持了下去。”
原來,這對姐弟以書信溝通的習慣,是由此而來的,我算是弄明白了。
“就這樣,我們分開了,雖然,我對姐姐的離去心有不甘,但少了她的牽絆,我的精力就全部放到了學習上。我的成績突飛猛進,在高二和高三這兩年,我一直在全年級名列前茅,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考上了協和醫大。姐姐知道了我考上了名牌大學,高興壞了,在心裡告訴我說,會盡快回來看我。我感覺我的天空又亮了,欣喜地等著姐姐回來,誰知道,直到開學我到了大學報道,姐姐都沒有出現。”
說完,神經脆弱的陳賢又哇哇大哭了起來,哭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