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們對敵魔的蹤跡沒有一點頭緒,與其這樣苦思冥想沒有結果,還不如先去處理下那個咒樂園的靈異事件。

我們五個人商量後,決定先去新歡遊樂場這個咒樂園看一看。

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新歡遊樂場果然讓人有一種不適的感覺,陰煞之氣甚重。

“陽生,你感覺怎麼樣?這裡的鬼兇不兇?”徐成成問道。

我蹲下身,抓起了一把土,聞了聞,道:“這裡的土不一般,應該是開發商當時為了硬化土地,加了石灰。”

“什麼?石灰,這不是要鎖魂嗎?”耿彪彪道。

“應該不是,畢竟開發商不懂這些事,再說了這裡建遊樂場填石灰再打水泥是正常操作,誰也料想不到這裡會埋死人。”我喘了口氣說。

張小斯弄不明白了,還是很著急地問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張小斯,又看了一眼李虎虎,說:“玄生,你是太歲陰的命格,自帶煞氣,有威嚴又有實力,跟這些小鬼談話,得看你了。”

李虎虎點了下頭,“放心吧,我命格這麼硬,就不信我還擺不平幾個小鬼!”

說完,他就盤腿一坐,將入陰丹吞下,我看著他的靈魂從體內竄出,飛入了新歡遊樂場內。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李虎虎的魂回來了,不過看他的靈體有點狼狽。

“呼……”

原神歸位的李虎虎長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玄生,怎麼樣啦?”蘇瘋瘋問他。

“裡面有四個小鬼,都很兇,但它們兇不過我,都讓我談通了。可是,最後又來了一個靈體全黑的怨靈,它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還跟我鬥了三回合。沒想到啊,我居然吃虧了。”李虎虎有點沮喪,狠狠地碎了一口,“媽的,還沒有哪個鬼敢跟我耍橫,這是頭一次。”

耿彪彪也來氣了,直接走上了拍了下李虎虎的肩膀道:“三師兄彆著急,既然有這麼囂張的惡鬼,我們也不是吃素的,等會叫他知道我陰功的厲害。”

我把手擺了出來,道:“黃生,別衝動,這事不簡單。你想,這幾個孩子在蓓蕾之年被喪心病狂的兇手殺死了,屍體還被埋在了這裡。他們死後,怨氣深重,難免會造成一些靈異現象,玄生他本來就夠兇的了,只是沒有想到,裡面居然還有個更兇的怨靈。”

“玄生,那個跟你鬥狠的怨靈也是個孩子嗎?”徐成成突然問道。

“沒錯,但是他的煞氣和怨念比另外四隻小鬼加起來都重,我覺得很反常,沒有十足的怨氣和惡念是不可能成這樣的怨靈的。”

大家一片譁然,耿彪彪意氣風發地喊了一句,“哼,現在我們五個人都齊了,怕什麼邪祟,一起進去滅了他們吧。”

我趕緊呵斥他說:“老五,你就不能別那麼衝動,你滅這些個孩子的靈魂容易,但他們有多可憐,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來就是無憂無慮的年齡,就被惡賊給殺了,咱們不能再滅他們的魂,相反要超度。”

“陽生說得對,這些孩子本來就無辜,咱們一定要讓孩子們安息。”蘇瘋瘋很支援我。

徐成成又把問題甩了出來,“這些小鬼是可憐,但他們現在很兇,白天我就來過了。大白天的他們就能用怨氣牴觸我,現在又是大晚上,難道直接闖進去嗎?”

這下,大家都沉默了,誰也沒有好辦法,張小斯看我們五個人都不說話,真著急了,只能厚著臉皮問我,“張若虛,這也不是辦法啊,你拿個主意吧。”

我點了下頭,道:“對,必須得做點什麼。事到如今,咱們指望是別指望這些小鬼能配合我們了。這樣吧,我先在這裡的煞位畫上幾道鎮字元,先把這裡面的小鬼壓制住,讓他們鬼氣不外溢。張隊長,現在那個殺人犯在哪?”

“還在看守所!”

“好,那麼他配合嗎?”

張小斯的煙癮犯了,從兜裡把煙盒拿了出來,抽出一支中華,點上,“還可以,只是醫生給他做的鑑定是精神分類症,他的話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精神分裂症!哈哈哈哈……”

我狂笑不止,有點癲狂,他們幾個人看我這副神經的模樣,都覺得我也跟著瘋了。

“你笑什麼?”李虎虎神情嚴肅,一臉不悅。

“沒什麼,精神分裂而已,這樣的人一定受了什麼刺激,只要把場景再現一次就行了,放心吧,我有辦法。張小斯,案卷帶來了嗎?”

張小斯點了下頭,道:“帶來了,小秦。”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輔警小秦,把一個檔案袋遞給了我,開啟後,我藉著車燈的光亮,仔細翻閱起來了案卷。

原來這個殺人狂魔叫鄒飛……仔細翻閱過一個小時後,我心裡有了主意。

“我已經大概清楚這件事了,這個叫鄒飛的專門誘殺跟自己兒子很像的男孩,你們是不是?”

我把幾個印有受害人彩色照片的a4紙抽了出來,拿著兇手兒子的照片,指給他們看,“你們看,這四個受害人和兇手的兒子很像?”

他們全都聚了過來,認可了我的說法。

徐成成說:“老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是想讓兇手再來一次這裡,按照筆錄所描述的情況,把當天的情景再重現一次。這樣,就能讓兇手帶入到當時的場景中來,然後,讓他回憶起來,他在哪殺的人,又把人埋在哪了。”

“對。”我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麼做可行嗎?”張小斯有點不太相信。

“可行,我是專門搞神經心理研究的,我師弟的這個辦法不錯,我覺得可以一試。”蘇瘋瘋道。

張小斯這才反應過來,答他話的人,他還不認識,完全是一副陌生的面孔,“欸,你是……我怎麼不認識你啊?”

徐成成答道:“這是我們大師兄,天生,蘇瘋瘋,他是專門研究人類神經心理的。既然,我大師兄都說可以了,那就一定沒問題。張小斯,要不你跟市局局長申請下,咱麼找些人來把當時的場景重現一下好了。”

張小斯點了下頭,道:“那好,我去向領導申請一下試試看吧。”

……

沒想到,警察局的局長會答應的這麼利索,按張小斯給出來的刻板影響,現在石厚市的警察局局長是個行事作風十分保守的人,這麼危險看似荒唐的事情,他是不會答應。可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被批准了,估計,這件案子也給了這個局長不小的壓力,他才會同意我們,死馬當活馬醫。

第二天中午,張小斯他們都在新歡遊樂場的灌木叢裡耐心等待,已經停業一年多了的新歡遊樂場的遊樂設施再次被連上了電,運作了起來,唯獨旋轉木馬一卡一頓,旋轉起來的時候,音樂有異常,總會夾在一些孩子的哭聲和笑聲。

我走了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其中一個木馬下少了一塊,還有點乾涸好久的血漬……

明白了,這個木馬曾經撞死過一個孩子,又是一條無辜的生命,我掏出了一張黃符貼在了這個木馬的馬頭上,立馬恢復了正常。

我走到了打扮成遊樂場員工的小秦面前問:“你們都安排好了嗎?是不是都是自己人?”

“放心吧,每個遊樂設施的員工都是我們的警務人員扮的,而且一些刑警還扮成了遊客,一會兒鄒飛出來,就會圍在他身邊,稍有不對就會按住他。除此之外,遊樂場的四角都安排特警狙擊手,真要是壓制不住了,隨時擊斃他。”

我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鄒飛畢竟是有一米九身高且體型強健的粗野男子,再加上他患有精神分裂症。誰也保不齊,他不會突然發神經,傷害別人,我這個解鈴還須繫鈴人的計策,就是想讓他自己把埋屍地指出來,但也有兇手發瘋的風險存在。

這時候,張小斯透過對講機給我喊話,“張若虛,看你的了。”

我扭頭對他比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張小斯接到了我的訊號,衝對講機喊了句話,鄒飛就被一個便衣警察帶進了新歡遊樂場,鄒飛還手拉著一個跟他兒子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孩。本來,我們這次行動很是冒險,我們大家出面做了半天工作才說服了這個男孩的家長,配合警方的工作。

他們直直地向我走來,鄒飛的身後站著六七個便衣警察。

“你好,我是遊樂場的引導員,我叫張偉。您帶兒子來想玩什麼?”

鄒飛真的入戲了,越是精神分裂嚴重的人,越容易被假象所迷惑。

“嘿嘿,等我問問我兒子啊!嘉嘉,你想玩什麼專案?讓這個叔叔領咱們過去。”

小男孩很鎮定,也很自然,我感覺他以後一定能成演員,“我要玩過山車,好不好嗎?”

“過山車啊?”鄒飛有點為難了,不是很情願。

我昨天檢視他的案卷,就已經弄清楚了,鄒飛這個人雖然心狠手辣,但自己的膽子還是很小的,過山車、跳樓機、旋轉飛椅、翻江倒海這些刺激的專案他從不敢嘗試,但他的兒子卻很喜歡挑戰這種刺激的專案。

而且,我還很清楚,他的兒子就是因為坐海盜船從高空墜落摔死在了他面前的,之所以,先走過山車而不是直接去海盜船這個專案,也是按照訊問筆錄的劇本在演。

“嘉嘉,你聽爸爸的話,過山車這個專案太危險了,不適合你去玩,咱們玩別的。”

小男孩故意做出了為難的表情,翻著白眼看著鄒飛,而鄒飛呢,面露難色,真真的已經融入到了我們安排的情景之中。

“爸爸,那我要玩海盜船!”

鄒飛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好吧,但是,你只能自己玩啊,爸爸怕高,不能陪你。”

小男孩沒有介意,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而我繼續我的角色扮演,在前面引路,把他們引到了海盜船前。

一切進展得非常順利,我們成功地複製了鄒飛痛失愛子前半段的劇情,接下來就差最後一步了,再讓鄒飛經歷一次鄒嘉嘉的死亡。

但不能讓小男孩真死,一個假扮遊樂場員工的警察出面干擾鄒飛,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另外一邊,兩個警務人員趕緊把上了海盜船的小男孩抱了下來,同時換上去了一個同樣衣著假人,為了效果逼真還給假人的頭上掏了個鄒嘉嘉樣子的人皮面具,假人衣服裡還有兩包血漿,就是為了以假亂真。

這樣,我們才好激發出鄒飛的痛苦情感,讓他迴歸到正常人的一面,從而獲悉幾名受害兒童屍體埋藏地。

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卻並不輕鬆,一旦讓鄒飛察覺到了異樣,那將功虧一簣。

慘劇再一次上演了……

海盜船升到了最高處,鄒嘉嘉的替身假人從高空墜落,小男孩還在驚呼,喊著,“爸爸”,鄒飛的注意力被成功地吸引了過去。

“嘉嘉……”鄒飛大喊一聲後,假人摔倒了地上,一大灘血,鄒飛也驚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臉大哭。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