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先生你醒啦!”山羊鬍捋著鬍鬚,對我微笑道。

剛才幻境中的一幕幕讓我提心吊膽,差點陷入畫的世界無法抽身,氣得我咬牙切齒,當即站起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好你個陰險小人,誘我進入幻境,險些讓我迷失心智留在畫內。”

罵完後,衝他的面門立馬招呼了一口黃痰,碎了一口,“快說,你是哪來的妖人,不然我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山羊鬍子絲毫不虛,反而耐心地為我再次倒了杯熱咖啡,“先生莫怪,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跟你說。”

我看他淡定從容,不像懷有歹意,自始至終對我都心平氣和,就連我剛才吐他一臉都沒發作,從而料他不像是歹人,就算他真的是壞人,我也有自信可以對付他,就坐了下來。

“先生,我早感覺出來了你的非同尋常,該是道家中人!”

我心中一突,不自然地警覺了起來,“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猜出來我的身份!”

山羊鬍笑了笑,把話引入正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這位道友莫怪,老小兒並非存心冒犯,之所以引你入畫境,是為了鍛鍊你的心性。”

我不齒一笑,咧著嘴道:“哼,我的心性用得著你鍛鍊,你根本沒見過我的本領。”

山羊鬍子擺了擺手,開始對我說教,“後生莫狂,縱然你道法高深,能斬妖魔,擒鬼魅。但,你難以逾越自身,如果你能克服自己的內心恐懼,可以正確看待心中的羈絆,那小道友的未來必將不可限量。”

聽他雲裡霧裡這一番嗶嗶,我有點不耐煩了,沒好氣地對他說:“有什麼你就說什麼,給我整這些文縐縐的幹什麼?你直接說吧,你誘導我入幻境到底為了什麼?”

山羊鬍不慌不忙地搖了搖頭,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地說:“你這後生還是太急躁,你能靠自己的意志力走出幻境,就已經成功了!呵呵,老小兒在此恭喜了。”

這時候我才感覺出來,這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對我沒有惡意,他剛才對我所做倒像是在歷練我。

我雙手一搭對他行了個禮,道:“前輩是高人,請指點晚輩一二。”

“呵呵!”山羊鬍子終於展顏一笑,“老夫我沒有幫你什麼,是你自己戰勝了你自己,不然你是走不出這畫中幻境的。”

接著,他又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道:“所謂境由心生,你所經歷的幻想也是你的心在作祟,前期你入畫,感受了一下畫中人的經歷,後期你又被美夢所迷,噩夢所困,這都是你心中所期,心中所懼。如果,你沒有認清自己,就會迷失在虛假的環境中無法自拔;如果,你沒能克服恐懼,那你也只能永遠地在恐怖和害怕中徘徊。不知小道友懂了嗎?”

我無比佩服我面前的高人,趕緊作揖道:“前輩的一次試煉還有剛才的一席話,讓晚輩茅塞頓開,多謝前輩的指點。”

“指點談不上,所謂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我們道家人何嘗不是扮演者一種角色,在現實中演戲呢!你既然入得畫中幻境,那就說明你心中有結,如果是有緣人進入幻境,但無法開啟自己的心結那就是災難了,可能真的有緣無法走出幻境,但是你能走出幻境,就說明你已經解除了內心的結,這一場幻境之旅,對你而言只是一場歷練。呵呵,後生可畏。”

山羊鬍笑了笑,對我擺了擺手說:“小道友謙虛了,你的悟性高,定力強,老小兒真的沒幫上什麼忙!現在你已經成長了,知道珍惜眼前人認得自己的使命以後不會被浮華所迷,同時你也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可以完全發揮你的實力了。”

我站了起來,對著他深深鞠了一躬,由衷感激地說道:“多謝先生的指點,既然大家是同道中人,晚輩先自報家門,我是……”

沒等我說完,山羊鬍子對我擺出來了個停的手勢,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了,我帶著這幅古畫,天南海北地走了三十年了,一直沒有遇到能入畫中幻境的人。你是第一個能入幻境的人,還是能完好走出幻境的人。天意啊,真是天意,這幅畫與你有緣,我將它贈與你,以後你會再用得上它的。”我欣然接受了饋贈。

山羊鬍子激動之餘,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早年我曾與一位道家高人佈道,那人就是道家聞名的風雷道人。他是我認識的道法最高深的道友,與他講道時,曾跟我說過,他有五個得意門生,其中四弟子最成氣候,對他寄予厚望。”

我已經明白了這個山羊鬍子道長的意思了,接話道:“不敢隱瞞前輩,風雷道人正是家師,在下就是風雷道人的四弟子,極道派第二百二十八代掌門人,陽生。”

山羊鬍子喜出望外,招呼著我跟他同舉杯,一同把杯中的咖啡幹了,“原來你就是風雷道兄的得意門生啊,幸會幸會!難怪,對有靈的古畫這麼敏感,不虧是道家的後起之秀。你既然能靠自己突破幻境束縛,就足以見得你的天資和能力,日後,你定大有作為。”

對於這位老道的表揚,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還是謙卑地問道:“對了,敢問前輩道號,日後好再來請教。”

“呵呵,討教不敢當,我不過是個遊歷四方的閒散道人罷了,要說道家本事,你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我雖是道家中人,卻很少涉獵道法,唯獨愛遊山玩水,蒐集世間奇寶罷了。陽生道友,你的能力很大,責任一樣很大,日後可有你忙的。”

說完,山羊鬍道士就要出包廂,說是去廁所方便一下,我仍不肯放棄追問對方道號。

他只留下了一句“九州大地三怪道,煉丹、鑄劍和尋寶。”

“煉丹、鑄劍和尋寶。”我思躇了一會,“尋寶,尋寶道人。”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開啟門一看是鄧婉婉。

“陽生,你說一會就來,你看都幾點了下一站就是張家界了。”

我卻掩面一笑,說:“對不起了,咱這就回座位收拾東西,準備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