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虎感覺到了一種威壓感,從這個老頭身上來的威壓感,我仔細看了看這個淡定的老頭,果然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那雙犀利的眼睛,雖然是老眼,但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從這雙眼睛就能看出來,這個老者經歷過了不得的事情。

李虎虎把匕首收了回來,一把將墨鏡男推得老遠,又把刀頂在了老人的眉心,用一種十分兇狠的眼神盯著他,“你算老幾,憑什麼化解這個局?”

那個不簡單的老頭沒有說話,揹著雙手,對李虎虎的話置若罔聞,刀尖抵住頭了,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確實不簡單。

見這個老頭沒有反應,李虎虎‘呸’地碎了一口,兇狠性畢現,“老子跟你說話,你敢不說,信不信現在就弄死你?”

老頭沒被嚇住,反而慢慢咧開了嘴巴獰笑一聲,“年輕人,別那麼衝動,你要是敢動手,你早就動手了,老人家我不怕。”

李虎虎確實不敢動手,但又不好就這麼僵持,如果他氣勢上輸了,就丟天師館的臉了。於是,我連忙解圍。

“玄生,別這麼沒禮貌,前輩是高人,你我都知道。”

我穩穩地站起,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到了他面前,雙手一抱拳,行了個禮,“前輩莫怪,我師兄就是這個虎脾氣,您別跟晚輩一般見識。”

說罷,我走到了院中的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這個老頭面前。

“前輩,請!”

他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點了下頭,接過我遞上來的茶一飲而盡,然後展顏一笑,道:

“還是你這個做師弟的懂事啊!我要猜的不錯,繼承風雷道人衣缽的是你!”

我笑了笑,讚道:“前輩說對了。”我把掌門信物八卦紫玉展示給他看了一下。

“哈哈,好的,風雷老道的徒弟一定不是泛泛之輩,不知道能不能……做老夫的對手?”他先是對我表揚了一番,然後又故意陰鷙地挑釁了我一句。

他的氣場很足,給人的壓力不小,但我感覺,這個老頭我應該應付得來,於是回嘴道:“前輩如果想試試我的道行,直說就好,要說做您的對手,只怕……還欠點火候。”

“哼哼。”老頭陰冷地撇嘴一笑,顯然沒把我放在眼裡,也許在他眼裡,只有我師傅這樣的道法大師才算得上對手。

這個孤高氣傲的老傢伙的想法,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要給極道派抹黑,藉著抬高師傅,來諷刺我們這一代弟子,侮辱我可以,但是玷汙我們的門楣,那絕對不行。

“前輩,請賜教。”我把右手伸了過去,眉頭一緊,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不放。

老頭看我把右手伸出,左手背到後面去,已經明白,我是要跟他鬥氣,道家人無不練氣,氣的量就好比高手拼內力。

見我把氛圍拱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能認慫,畢竟他是前輩,不敢跟後生過招,傳出去不好聽。

他笑了笑說道:“後生好囂張,老夫接招。”

把瘦如雞爪的手伸了出來,跟我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我的手時而發脹時而內凹,面板上凹進去的一個小坑來回在手背上游走,手臂全都青筋暴起,彷彿下一秒血管就要爆開。

我淡定地看著他,呼吸一點點急促了起來,跟我過招的那個老頭,眼睛瞪得跟一對銅鈴一樣,長長的頭髮凌空飛舞。

他的氣很足很衝,我的也不弱,我們都在全力朝對方輸出,誰也不肯讓誰,他賭的是個人的名聲,而我拼的則是我們天師館的榮譽。

一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倆都顯露出了疲態,冷汗涔涔地外賣,李虎虎和另外兩個小卡米,都替我們捏了把汗,我和老頭的較量已經到了尾期,都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在跟對方硬耗。

“陽生,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啦?氣真足!”李虎虎不由地感嘆。

我沒有理他,還在跟與我鬥氣的老頭較勁。

又過了一會,我漸漸地佔了上風,老頭那過來的氣已經明顯感覺後續乏力,我決定給他個臺階下,省得兩敗俱傷。

“老先生,您認輸吧,你氣量已經不多啦,撐不了多久了。”

“你也撐不了多久了,小夥子,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這老頭,明明自己已經不行了,卻還死要面子跟我硬耗,雖然這樣耗下去,我吃不消,但是他會更嚴重,搞不好會受內傷。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越來越沉,那種不自然的表情就跟溺水了一樣,再這樣鬥下去,他生命堪憂。

不行,我得趕緊終止這場較量,於是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

“前輩,你的樣子好辛苦啊!真的可以嗎?”我故意露出來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假裝很難過。

老頭也感受出來了我在放水,接著我的話說:“你話那麼多,怕是比我還辛苦吧。”

“既然這樣,算我們平手如何?大家都不要那麼辛苦了。”

“好,我們大家都不要這麼辛苦。”

過了三秒,我們鬆開了彼此,都往後使勁退了兩步,大汗淋漓的我,拿起紙巾擦了擦汗,喘著粗氣,雙手握拳給那個老頭行了個禮,“前輩道行高深,晚輩佩服。”

老頭也撫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喘了兩聲,回禮道:“你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修為,很難得。”

兩大道家高手對決,功力平分秋色,算是畫上了個圓滿的句號,給老人家留足了面子的同時還保住了極道派的榮譽。

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左右的兩個嘍囉招呼一聲,又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就在他出門的瞬間,突然說:“後生,你了不起,今天我們平手,下次一定要跟你分出勝負。”說完右手成掌重重地拍在了院門上,迴音依舊,久久不散。

他還有氣,我小看他了!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跟我剛較量過的老人身上,眼睛也補由得微微眯了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狠人,看來以後會是我的勁敵。

“陽生,你可以啊!這麼厲害的老頭都讓你戰平了。”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不,是我輸了。”

說完,我癱坐在了椅子上,虛脫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