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在他們的腳下,有什麼漆黑的東西,正在飛速的朝著他們的身體蔓延。

腿上傳來了一陣陣又刺又癢還很疼的感覺,他們瘋狂的甩著腿,試圖將這些東西給甩開。

但是不管他們如何踢腿都沒有用,那些東西還是在不停的順著他們身上向上走。

“蟲子!是蟲子!”有人痛呼著,趕緊伸手去打這些小蟲。

可是蟲子實在是太小了,而且數量非常的多。

不過片刻之間,他們便發現,整個夾板都被那密密麻麻的蟲子給覆蓋了。

而且這些小蟲子,還繞開了顧九清和蒼離淵。

“是你們搞的鬼!”為首之人怒吼一聲,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揚起手中的武器,便朝著兩人襲了過去。

可是剛跳起來沒多久,卻感覺好似被什麼給拉扯住了一樣。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便失控的跌入了那黑色的浪潮裡。

片刻之間,那些小蟲子一下子便將他給徹底淹沒了。

等小蟲子散去,底下只剩下了一具帶著殘血的骸骨。

“啊!”

如此慘狀,嚇得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有的人試圖跳船逃生,結果剛落入湖中,便不由抽搐著絕了氣息。

跑也跑不得,留下死的更慘,他們徹底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再看蒼離淵,眾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此時此刻,他們無比後悔,為什麼要來招惹蒼離淵!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當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鬧騰了一夜的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

湖邊已經出現了一些忙碌的商販,還有一些漁民,打算去入湖捕魚的時候,卻被人給攔了下來。

他們頓時不滿的吆喝了起來,伴隨著人越聚越多,那些人的氣勢也是越發的浩大。

“誰準封湖的!這是我們世代賴以生存的地方!憑什麼!”有人開了這個頭,瞬間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在這一片呼喊聲中,卻見一隻船緩緩的靠了岸。

穿上款步走下了兩個人來,其中一個便是蒼離淵。

而他的手中,還牽著一個眼上蒙著白綾的女子。

“是本王。”蒼離淵清清冷冷的聲音一出口,躁動的人群頃刻之間便安靜了下來。

但他們並不服氣,畢竟事關他們的生計,他們還是想要為自己爭辯一番。

沒等他們開口,蒼離淵便道:“清點名冊,凡是傍湖而生的百姓,每人補助五十兩銀子。這一個月,任何人都不準再下湖!”

五十兩啊!

那可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鉅款,這下所有人都閉了嘴,紛紛爭先恐後的去登記入冊了。

這一片喧鬧聲中,蒼離淵同顧九清,緩步踏上了馬車,離開了此處。

而有人卻是不解,為什麼鎮國王要封鎖這湖泊一個月?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湖面襲來了陣陣涼風。

涼風之中帶著一種腥鹹的水汽,聞起來,好似透出了血的味道。

當天下午,關於昨夜發生的事情,便已經傳遍了整個豐城。

眾人雖然沒有親眼得見,但是約莫也能夠猜的出來,那湖中必然發生了一些事情。

還有人說,看到官府的人,從湖中撈出來了一些屍體。

至此,眾人當真再也不敢輕易去靠近這湖邊了。

此事自然也傳到了蒼君銘的耳中,倒也不是這裡的守衛告訴他的,而是他無意間聽到外面路過的行人說的。

他們將昨夜的戰況,描述的兇險萬分,儘管傳言有著誇大的成分,卻也是叫蒼君銘也跟著擔憂不已。

再一次的,他坐不住了,想要去見顧九清一面。

侍衛自然不會應允,蒼君銘忍無可忍,直接對他們動了手。

哪怕他的右手受傷不能拿劍,也不妨礙他用僅剩的左手,同這些人來對抗。

然而他並不是這些侍衛的對手,在他們沒有使出全力的情況下,蒼君銘被他們給輕而易舉的打敗了。

“陌陽王還是好生休養著吧!王爺王妃那邊進展的很順利,無需王爺掛念!”侍衛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蒼君銘明顯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厭煩。

“你們讓開!本王可以不去找她!本王要回陌陽!”蒼君銘冷冷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行!”侍衛道,“王爺傷好之前,哪裡也不能去。”

“你……豈有此理!”蒼君銘怒喝一聲,又要出手的時候,門卻是忽然開了,一把劍穿過了侍衛之間的空隙,朝著他便襲了過來。

見狀,蒼君銘趕緊用左手執劍去阻攔。

然而這一劍的力道,卻是遠超他的想象。

他不過才迎上這劍鋒,虎口便被震得發麻。

手中的劍脫手而出,而那把飛來的長劍,卻是險險的擦過了他的臉頰,一下子朝後飛了過去,狠狠的插進了背後的牆上。

劍身一下子沒入了大半,剩下了劍尾在外面隱隱的顫抖。

他艱難的緩了口氣,下意識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面頰。

那邊被劍鋒劃破,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襲來了陣陣刺痛之感。

“連本王區區一劍都接不住,你談何離開!”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蒼離淵那冷森森的聲音。

蒼君銘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卻見蒼離淵拉著一個紅衣女子,款步走了過來。

在女子的眼睛上,赫然蒙著一條長長的白綾。

那不是顧九清又是哪個!

那一瞬間,蒼君銘滿腔的怒火化作了無邊的愧疚。

他愣在了原地,看著這個樣子的顧九清,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看樣子,王爺恢復的不錯。”顧九清淡聲說著,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的眼睛……”蒼君銘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然而這語調卻是顫抖的不成樣子。

“哦,瞎了。”顧九清說的雲淡風輕,蒼君銘卻是面色煞白,瞬間紅了眼眶。

雖然早就聽風逸說過,真當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他的心還是猶如被人紮了一刀似的,痛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我沒想過會這樣!”蒼君銘頹然的站在那裡,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靈魂。

“你的確該道歉的。”顧九清漫不經心的道,“不過在此之前,陌陽王不妨說說,是誰叫你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