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顧九清只是平遠侯府的嫡女,真叫蒼君銘傷了,甚至是殺了,倒也無妨。

但是那些侍衛卻是沒有忘了她的身份,她非但有白家人在背後撐腰,如今更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了!

蒼君銘公然刺殺縣主,不死也要去層皮!

更何況,最近他同皇上生出了隔閡,保不齊正好給了皇上處置他的把柄!

侍衛們只覺得心都涼透了,偏生蒼君銘面上未見得絲毫慌亂。

他冷眸看著面前的顧九清,諷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算計本王!”

顧九清垂眸涼涼的瞥了眼紮在胸口處的劍,而後猛然抽劍,狠狠刺向了蒼君銘的心臟。

顯然,他沒有料到,傷的這麼嚴重的顧九清,竟然還能反擊。

不過蒼君銘到底武功不低,在她手中之劍刺來的瞬間,蒼君銘已然閃身避了一下。

而顧九清卻像是早就料到他的動作似的,手中之劍及時反轉。

下一刻,那把劍深深的刺入了蒼君銘的肩膀。

瞬間,洶湧的鮮血,便染紅了他半邊肩膀。

眾人,“……”

緊接著,顧九清抽回了手中之劍,順勢擦去了上面的鮮血,將其重新收了回來。

“真髒。”她冷嗤一聲,將那染血的帕子,丟在了地上。

“你……你竟敢傷害本王!”蒼君銘睚眥欲裂的瞪著她,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是你先動手的!”顧九清說著,隨手拔掉了刺在她心口的劍,一把丟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此時的顧九清面色紅潤,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你……”蒼君銘也意識到了不對,“你為什麼沒事!”

“一朝被狗咬,十年防著狗!”顧九清冷嗤道,“真當我傻嗎?我當然要留點防狗的招數!”

“你……放肆!”蒼君銘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正要叫人把她給拿下的時候,卻見一道黑影飛快的竄了過來,而後穩穩掛在了顧九清脖子上,戒備的對著他們的方向。

“小黑?”蒼君銘愣住了,視線再次調轉到了顧九清身上。

“你是顧九清?”蒼君銘的表情有些複雜。

那條蛇,竟然對她這麼親暱!

“不然呢?”顧九清諷聲道,“王爺大概需要個明目的方子了!”

沒有理會顧九清言語之中的挖苦,蒼君銘捂著傷口,下意識朝她走了一步。

然而未待靠近,小黑便猛然朝他咬了過去。

蒼君銘連忙後退,這才免遭劫難。

“你當真是顧九清!”蒼君銘冷聲說著,視線緊緊的盯著她,幾乎要把她給盯出個洞來。

“看來,只是明目不夠,還需補腦。想不到王爺年紀輕輕,腦子便壞掉了,真是可惜!”顧九清搖了搖頭,冷笑道,“我不跟傻子一般見識,你走吧!”

蒼君銘,“……”

他才不是傻子!

他凝眸觀察了面前之人片刻,而後便十分確定,眼前之人就是顧九清!

不是那個冒牌貨!

這一瞬間,顧九清回來的歡喜,以及被她戲耍的屈辱和憤怒,瞬間交織在一起,一下子湧上了心頭。

“你還知道回來!”蒼君銘冷聲斥道。

顧九清挑了挑眉,卻是沒有說話。

甚至連看向他的眼神,都透出了漠然之色。

這種眼神,蒼君銘太熟悉了!

這正是蒼離淵面對他時,那慣有的表情。

而顧九清,她必然同蒼離淵勾搭到了一起!

這次的事情,便是兩人聯手設計的!

激盪的情緒,在他心中翻湧,他雙目赤紅的瞪著顧九清,胸口更是劇烈的起伏著。

就在顧九清以為,他要撲上來把她給撕成八瓣的時候,卻聽蒼君銘低吼道:“顧九清!戲耍本王,很好玩嗎?”

他應該是氣極了,此時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生生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顧九清見狀,卻是款款一笑,溫聲道:“嗯,挺好玩兒的。”

很顯然,她知道蒼君銘已經知道了她找人假扮她的事。

甚至是上次,在濟世堂的門口,蒼君銘怕是就已經認出了她來。

他知道雲瀟是她!

難怪會是那般表現!

如今看著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顧九清感覺還挺有趣的。

而她還嫌對方怒火不夠旺盛似的,繼續火上澆油的道:“王爺這麼快便發現了,卻是失了好多樂趣!著實可惜!”

果不其然,蒼君銘眼睛都氣紅了。

他額上青筋暴起的模樣,著實叫人很難不懷疑,他會不會氣爆了血管。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晉王你現在就受不住了吧?”顧九清一臉無辜的道,

“好戲都還沒開場呢!你可別把自己給氣死!那就不好玩了!”

蒼君銘,“……”

他已經氣的暫時喪失了語言功能!

不過縱使氣成了這般模樣,他卻也沒有像從前那般,狂躁症發作似的,對顧九清動手。

見狀,顧九清不禁微微挑眉。

情蠱解了,這傢伙這是品性有進步了啊!

不過話說回來,情蠱這東西,對人的脾性,本就是有些影響的。

除了持有母蠱之人,身中情蠱之人,對於旁人,素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更有甚者,會激化負面情緒,讓人變得暴躁。

不過,蒼君銘此人,即便沒有情蠱,本就不是個溫和的人。

而至於他後續會變成什麼樣子,顧九清著實不在乎。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請大夫來給你們主子療傷。”顧九清道,“耽誤久了,這手臂可是要廢掉的。”

蒼君銘像是這才記起自己肩上傷口似的,他垂眸瞥了一眼,冷聲道:“你便這般痛恨本王!”

“怎麼會!”顧九清掩唇笑道,“我們之間,還沒達到那種程度。”

她的話,卻是叫蒼君銘眼中重新蒙上了一層希望之色。

然而緊接著,顧九清卻是湊近了他,掩唇低語道:“我對你啊!只是純純的厭惡。王爺莫要高看了自己!”

蒼君銘如遭雷擊,全身僵硬的愣在了那裡。

顧九清卻是沒再理會他,隨手從心口處拿出了一個破碎的血包。

“這件衣服廢了,妙兒,隨我再換一件去。”說著,她轉身便走。

而此時,蒼君銘卻是冷笑道:“本王忽然覺得,王妃的那個婢女不錯!倒不如本王抬你做本王的側妃!”

說著,他的視線,便落到了妙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