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她說的話嗎?”

來到客廳,伍雙在沙發上坐下,隨手拿起桌上泡好的紅茶,對著正燃著熊熊篝火的壁爐問道。

而在他身後站著的盔甲,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你知道我一直在聽?”

庫恩有點不太敢相信,對方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畢竟作為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手段?

可那始終無法探究的神秘感,還是讓他半信半疑。

伍雙淺嘗了一口因摻入了牛奶,而變得微甜的茶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段,但我知道,你肯定一直在聽,因為你對我還並不信任,更不可能放心讓我獨自接觸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所以必定會用某種我無法探知的手段旁聽。”

“的確。”

在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心中無可奈何的鬱悶之後,庫恩點頭說道:“我是在一旁聽了。”

他低頭看向這個正抿著茶水的傢伙。

如果先前他還懷疑對方掌握什麼超凡能力,或者是特殊的超凡物品的話,那經過一天的探查,他已經百分百確認,對方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身上也沒有任何超凡物品。

所能仰仗的,也僅僅是那一身幾近出神入化的戲法。

而這才是讓他感到驚歎的地方。

“能為我解答一下,是什麼手段嗎?”伍雙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之前與你說過,我們是類似於靈體的存在,並不一定需要棲身於鎧甲,若有必要,我們可以拋棄鎧甲,隨意穿梭在這座莊園裡,也可以化作實體迎敵。”

庫恩從善如流地做出瞭解釋。

雖然雙方之間還並沒有多少信任度,但眼下他也知道,想要進行合作,就得做出一部分的妥協與包容,若是一直以冷漠的態度相對,那即便原本能夠合作的關係,也很快就會變得勢如水火。

在世間行走了那麼多年,他已經見過太多因為高傲而失敗的人了。

所以,眼下哪怕對方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沒有絲毫看不起。

而且根據之前的表現,哪怕對方是一個普通人,也足夠讓任何超凡者認真相待。

“至於那個女孩,我想聽聽伱的推測。”說著,他認真地等待著回答。

在這方面,他很期待對方能夠給出相應的推論。

“按照我的推測的話,我無法排除她是這個家族私生女的可能,雖然這大概有辱你所侍奉的最後一位家主的榮譽。”伍雙將手中帶有鎏金花紋的瓷杯,緩緩放在了紅木製成的茶几上,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盔甲。

但可惜的是,他沒法從對方毫無反應的盔甲軀體上,察覺到絲毫情緒變化。

只能發現對方似乎因此而沉默了片刻。

“我想...這並無大礙,畢竟他也從不將自身的榮譽與家族的榮譽放在心上。”

騎士英靈自盔甲中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向他表達了不用擔心會計較的態度。

不過,聽到這番話後,再結合先前所聽到的資訊,伍雙愈發對那個死掉的老頭,感到好奇了。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讓這位重視誓言與榮譽的英靈,處處都表現出對其的不滿。

從目前已知的資訊片段來看。

在這位英靈眼裡,那個老頭是一個不負責任,且還不重視榮譽的家主。

簡直是完美地站在了英靈的對立面上。

“這麼說來,你也覺得有這種可能咯?”他饒有興致地問道。

“僅僅只是可能而已。”庫恩對此依舊錶現得無動於衷,雖然心裡難免起了一絲懷疑,以及激動,但在還沒有確定之前,一切都是徒勞。

可他還是小看了這個普通人,那比專精於精神方面的超凡者,這傢伙所說出的話語,更具誘惑力。

在壁爐搖晃的火光中,這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像是一位隱藏在人間的魔鬼,漫不經心地說出讓人心神搖曳的話語。

優雅,且致命。

“對於你們來說,這點可能,也是無論如何都要抓住的希望吧?畢竟效忠於這個家族的你們,也不想看到這個家族真的絕後,是不是?”

伍雙說完,看到沉默下來的英靈,也不急,隨口便接著問道:“現在,你們又有什麼新打算嗎?是仍就要趕走她,還是接著試探一下?”

“作為馮·霍恩費爾斯家族裡的一員,沒有普通人。”庫恩說出了這個在超凡世界裡,早就已經不稀奇的傳聞。

“可你說過,她是一個普通人。”伍雙遲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她不可能是馮·霍恩費爾斯家族裡的一員?”

“不,如果她是這個家族的一員,那她很快就會覺醒成為超凡者。”

“啊?還能這樣的?”

伍雙這回真的有點意外了。

對於超凡能力,他向來是相當好奇的。

可惜作為跟超凡世界半毛錢關係,都扯不上的普通人,他幾乎沒有渠道去正常地瞭解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所知曉的一切,都是從各個故事裡,旁敲側擊而來的各種資訊碎片。

這些資訊碎片憑藉在一起,所得出來的資訊也相當的支離破碎。

以至於,他對於超凡世界的大概情況,仍舊是靠猜。

而超凡者為何會是超凡者這個問題,他更是一知半解。

伍雙注意到騎士英靈的頭盔,低下來了一些,似乎瞥了他一眼,像是在打量他的反應。

“你之前見過超凡者?還是看過與超凡相關的記錄?”

“都有。”

對此,他的回答有些敷衍。

但騎士英靈並不在意,而是用相當認真的語氣說道:“如果你是因為看到那些東西,所以就想要追逐超凡的蹤跡,加入這個世界,最終成為一位超凡者的話,那我勸你放棄吧。”

“為什麼?”伍雙不解地問道。

“那樣的人,我見過很多,無一不是在見到超凡的偉力後,便千方百計地想要探尋這股力量,可最終,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在超凡者與普通人之間,有著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名為血脈與天賦,沒有與生俱來的血脈,或者是相應的天賦,普通人哪怕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越過這道溝壑。

我見過太多的人,在千方百計地踏入這個世界後,又絕望地栽入這個溝壑。

相比起來,那些連見都沒見到這道溝壑的人,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聽到英靈這番語重心長的勸告,伍雙並沒有多少失落。

作為一個有掛的人,他並不在乎這個。

都有外掛了,還在乎什麼血脈和天賦?直接深藍加點!

他好奇的是,為什麼作為馮·霍恩費爾斯家族裡的一員,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覺醒成為超凡者。

“可你不是說她是一個普通人嗎,那現在她有怎麼能成為超凡者?”

“如果你是因此,而想要來這裡探尋如何成為超凡者的話,那你得失望而歸了。”

對此,騎士英靈的回答,相當的冷漠。

“普通人之所以能覺醒成為超凡者,依靠的是血脈裡的力量,而非是其他什麼方法,普通人想要掌握超凡力量,也不是不可能,從古至今,就有很多人研究過,但相比於超凡者而言,那樣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並承擔更殘酷的後果,無異於自殺。”

“凡事,皆有代價,對吧?”

伍雙笑了起來。

他能聽出,對方是在警告他,不要去嘗試那些方法。

可惜,他已經試過了,只不過是用在了另一個身份上,還感受過了所謂的後果,算是勉強能夠忍受,只要不是真實身份就行。

見到他的笑容,騎士英靈並沒有跟著將這個話題略過,而是依舊認真地說道:“你自身所擁有的一切,就已足夠讓很多人讚歎,沒必要非得去追尋這個遙不可及的目標。”

對此,伍雙並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若是在從前,別說他根本沒有機會,得知這個世界居然還有另一面,就算得知了,怕也要求遍各路神仙,保佑自己千萬不要被波及,而且是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但擁有了金手指之後,一切就不同了。

這就是一個能走向世界頂端的捷徑,不奮力一搏,豈不是可惜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哪怕可能會跌得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你是打算試探她到底能不能覺醒對吧?”伍雙略過了關於自己的話題,問起了對方的決斷。

騎士英靈見狀,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伍雙則是吐槽道:“其實也沒必要這麼麻煩吧?只要搞個親子鑑定不就好了?說不定,她會是你們最後一任家主的孫女之類的,當然,女兒也不是可能,雖然兩者的年齡差距有點...嘖,老當益壯,只要你們不介意刨個墳的話。”

聽到這個提議,庫恩覺得自己那不存在的眉眼,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換做是別人提出這個提議,剛說刨墳的時候,他可能就要拔劍砍人了。

但若說是刨最後一任家主的墳...雖說還是有點不合誓言,但為了傳承也不是不能忍,畢竟那傢伙從未承擔過一次家族的責任,這回也算是彌補了。

唯一的問題是...

“我們不介意這個,甚至可以幫你,但是...他並沒有被葬在這裡。”庫恩有些鬱悶地說道。

“那在哪?”伍雙聽後頓時一愣,因為他在莊園的簡略圖上,看到了這個莊園是有著家族墓地的,雖然比較偏,但也的確是有,而這個家族的人,按理來說死後應該都會葬在那裡才對吧?

說起這個,庫恩就覺得後悔。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個家族,在遺囑裡也說過,並不打算葬在這裡,而是要葬在一個新建立起來沒多久的學院裡,但最後他也沒葬在那裡,因為在死前,他並不在學院裡,而是在這座莊園當中,在自覺得時日將近後,便默默離開了,也不知現在死在了哪裡...”

“呃...怎麼聽起來像是離家出走?你們怎麼確定他死了?”伍雙有點懵,這連屍體都沒有,怎麼就敢確定的?

難道又是什麼超凡手段?

果不其然,庫恩嘆了口氣說:“馮·霍恩費爾斯家族,有著一部記錄了所有族人的族譜,如果有族人死亡了,族譜上就會有相應顯示。”

“那...”

“只有超凡者,才會出現在族譜上,因為馮·霍恩費爾斯家族裡,沒有一個普通人。”

“好吧...”

他才剛開口打算問族譜,就被英靈的回答迅速堵住了嘴,無可奈何地說道:“那現在就只能等著她覺醒是吧?”

“是的,另外她現在正在下樓,也許,你可以先為她沏一杯茶,格爾曼管家。”

在最後的管家兩字上,英靈格外加重了語氣。

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伍雙,也立刻照辦,只是嘴上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

“好好好~是時候展現一下我身為管家的茶藝了!”

...

在臥室裡整理了一下衣著,並梳理了一番自己的打扮後,索菲便迅速向著樓下的客廳走去了。

雖然剛走入這間位於頂層的臥室時,她忍不住為這裡的奢華和寬敞而感嘆,但還是收拾得很快,因為她不想讓那位格爾曼先生等太久。

當她赤著腳,踩著柔軟的地毯,一路小跑來到客廳門外時,才剛敲門。

這扇古樸的木門就被從裡開啟了。

格爾曼先生就站在門後,一手扶著門把,一手端著一杯香醇的紅茶,一邊遞過來,一邊面帶微笑地說道:“索菲小姐,很高興您願意與我一起探究這個莊園裡的故事。”

索菲差點又一次看呆了,茫然地接過那杯紅茶後,才回過神來,趕忙說道:“格爾曼先生,我也很高興。”

雖然這番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她相信,格爾曼先生一定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為格爾曼先生很滿意地笑了,並且走到了沙發邊,請她坐下。

當真正坐在這裡,並且看見格爾曼先生,就坐在對面後,她仍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待遇。

奢華的莊園,帥氣的管家,數不清的遺產。

這些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就這麼一股腦地,全砸在了她這個連小鎮都沒出過的土包子身上,就好像做夢一般。

但手中溫暖的瓷杯,以及格爾曼先生溫柔的微笑,都在說明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事。

“我還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夠坐在這種地方喝茶。”

索菲有點惆悵地感慨,撫摸著手中茶杯那光潔的杯身,一時間竟不知從哪開始說起好。

而對面的格爾曼先生,則表現得相當有耐心,還安慰了她一句。

“但現在,你是這裡的女主人了。”

“好像恍若隔世啊...”她笑了笑,轉頭看向周圍。

這時,她才發覺,在這個客廳裡,掛滿了許多畫作,但絕大部分的型別都一樣,全是在描繪美好的風景,光是看著都能感到治癒。

除了壁爐上掛著的一個人物畫像。

看著畫裡那個倚著門框,半側著身子的女人,她只能感受到離愁與哀傷,與其他風景畫的意境截然不同。

出於好奇,她向著對面的格爾曼先生詢問道:“您知道這幅畫嗎?”

“你是說壁爐上的這幅?”

伍雙轉頭看向那副人物畫,表面上風輕雲淡,心裡則是相當鬱悶。

這個問題,他也想問。

正當此時,庫恩的聲音忽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別慌,這是我在用手段跟你傳音,她聽不到,你把我的話,複述給她就行了。”

聽到這話,伍雙樂得悠閒的同時也津津有味地聽起來。

畢竟,對於這些,他也是相當好奇的。

在聽了英靈的訴說後,他才證實了自己先前的推測。

果然這些畫作都是隨後一任家主,也是那個死掉的老頭,掛在這裡的,但只有掛在壁爐上的這幅畫,是老人自己所畫,其餘的畫作,全都是有老人畫裡的那個女子所作。

但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跟索菲並沒有什麼關係。

聽到格爾曼先生的講述,索菲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她原本還以為,這幅畫裡畫的是自己的母親。

那樣的話,至少能表明,她的父母之間是相愛的,而她也許僅僅只是被忘掉了而已。

但現在看來,她的母親甚至都沒在這裡出現過。

“你覺得你的父親,會是那個才死去不久的老人嗎?”

聽到格爾曼先生的詢問,索菲有點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在來到這座莊園裡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路上聽說了不少傳言。

說是這座莊園相當的詭異,住在這裡的老人也不逞多讓。

那是一個孤僻的怪老頭,據說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就這麼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座古老的莊園裡。

據曾經來過這裡的人說,莊園裡的畫會在午夜時分發生詭異的變化,而走廊裡擺放的鎧甲,即便沒有人去搬動,也會自己變換位置。

而在夜裡,更是常常能夠聽到腳步聲。

但即便出去的檢視,也不會找的什麼可疑的人,甚至是活物都沒有。

所以,後來人們都遠離了這個莊園,只留下老人獨自一人,居住在這裡,直至死亡。

人們甚至還說,老人的屍體其實一直沒被找到,就藏在這座偌大莊園裡的某個角落,等到午夜十二點後,又會復甦,再度行走在這座莊園裡。

本來,索菲是並不怎麼相信這些東西的。

但這件事情太過詭異。

神秘的莊園、無人繼承的遺產、幸運的遠房親戚?

這怎麼看都像是恐怖故事的開篇,若是隻有自己一人,她的決計不敢住進這裡的,瞥了眼就擺放在櫃子間的騎士盔甲,她的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怵,但好在有著格爾曼先生。

索菲下意識看向對面那個帥氣的東方男性。

對方好像從沒有提起過自己的事,她好奇地問道:“格爾曼先生,您看起來,應該是從東方來的吧?為什麼會成為這裡的管家?”

“當然是混口飯吃啊,我的索菲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也是愈發好奇了起來。

“您難道就沒有聽說過關於這裡的傳聞嗎?”

“說什麼畫會變,盔甲會動對吧?”

伍雙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屋裡那副盔甲面前,伸出手在其頭盔上敲了敲,很是玩味地說道:“你看,他根本不會動嘛。”

“呵呵...”索菲尷尬地笑著,她沒想到伍雙先生,會用如此直接的手段,為她破除傳言。

不過,這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不由得心中一暖。

在聊了一會後,格爾曼先生便帶著她在莊園裡熟悉環境,還親手為她做了一頓午餐,只是味道不怎麼好,於是乎晚餐便換做她來下廚了。

對此,格爾曼先生頗為意外,還對她的廚藝讚不絕口。

直到晚上,月明星稀。

索菲躺在床上,仍舊在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傻笑。

這位格爾曼先生真是太溫柔了。

甚至就連晚安時都叮囑她安心睡覺,不用擔心其他事情。

如果就這麼過下去,似乎也挺好...就她與格爾曼先生...

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了一些微弱的動靜。

讓本來就要睡著的索菲,一下精神了起來,因為她想起了關於這個莊園裡的各種傳言。

她艱難地嚥了口唾沫,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暮色下,房間裡黑暗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逐漸加快的心跳。

嘎吱~

又是一陣微弱的古怪聲音響起,讓她瞬間用被子包住了頭。

那是開門的聲音!

除了她和格爾曼先生,這座莊園裡還有其他人!

索菲瞬間緊張了起來,腦海裡拼命思索著該怎麼辦。

根據聲音,她能判斷開門聲是來自於不遠處的書房,而對方應該是剛剛進去,因為她沒聽到有關門聲,趁著現在,她還有機會跑出去。

格爾曼先生住在二樓的客房,而她在四樓,只要動作夠快,她還是有機會去通知格爾曼先生的。

想到這,索菲迅速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門邊,小心翼翼地將門開啟了一條縫,望向外邊,確定走廊裡空無一人後,她果斷奪門而出!

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向著樓下跑去。

而就在她剛跑到樓梯口時,身後就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那是鐵靴踏在地毯上的聲音!

索菲根本不敢回頭,咬著牙就向著樓下跑去。

可正當她跑到三樓的樓梯口,正打算往二樓跑時,就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個人影...

是格爾曼先生!

在認出那個身影后,她興奮極了,立刻就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開口喊道:“格爾曼先生!樓上...”

索菲正想說樓上有東西,卻發現眼前的格爾曼先生,似乎有點不對勁。

之前離得遠,沒能看清,現在離得近了,她才注意到不少細節。

格爾曼先生站在走廊的盡頭,背對著她,似乎在擦拭著什麼東西,在聽到她的呼喊後,似乎愣了一下,隨後頗為無奈地轉過身來,看了過來。

索菲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月光從他身後的落地窗外照進,將他的身影拉長,在他的腳下,有著一具屍體,鮮血如流水般浸透了紅色的地毯,也漫過了他黑色的皮鞋。

見到了她後,格爾曼先生表現得很是遺憾,但臉上卻洋溢著愉悅的笑容,右手正拿著一塊潔白的手帕,擦拭著左手抓握著的一把匕首。

鋒刃上的鮮血,染紅了潔白的手帕。

“唉...我該怎麼處理你這個不乖乖睡覺的壞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