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這樣,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伍雙走到樓梯口,打量著坐在白裙上的黑貓,隨口問道:“還有就是,為什麼你覺得變成這樣,他就不會懷疑了,若是有人發現,我身旁跟著一隻黑貓,都會覺得奇怪的吧?”

“首先,玩家們的探查術有使用限制,我不覺得他們會隨意使用,另外,不是說好了,儘量不讓別人發現的嗎?”

七號一邊甩著尾巴,一邊說。

每一次,這個傢伙提出問題時,她總有種對方在關懷傻子的感覺,尤其是在雙溫和的眼神注視下,感覺就像是在看傻子,卻又不捨得說,只能用其他方式提醒。

在牧者面前的時候,她也有這種感覺。

就好像是在面對兩個掌握一切的人,無論自己想要做什麼,都在對方的預料之內。

但比起後者,前者還是像一個正派人物的。

她從白裙裡站起,翹起尾巴就打算向樓下走去,這件事情越快做完越好,而且一直留在這裡,搞不好就有可能被路過的外神眷屬發現,到時候打起來可就麻煩了。

“快走吧,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拖拉嗯?幹嘛?”

話還沒說完,一隻皮鞋就擋住了她的去路,順著那條大長腿往上望,七號就見到這個穿了一身黑的高大男人,正低頭看著自己,似乎是在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形後,就彎下腰來,向她伸出了手。

看著這隻手,七號有種自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貓,而對方則是打算把她撿回家的好心人。

“你不是說,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嗎?”

嗯.幻想而已。

像是眼前這位偵探,怎麼可能會像是故事裡的聖母一樣,大發慈悲把她這個壞傢伙撿回家?能好好說話,就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

偽裝在紳士外表下,是縝密的思緒。

也許還得加上一點點正派作風?

這是她對這位偵探的認知。

順著那隻胳膊,七號不太熟練地爬上男人的肩膀,勉強坐穩之後,才鬆了口氣。

“出發吧。”

“好的,七號小姐。”

偵探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提起手杖,悠然向樓梯下走去。

這態度好得讓她都有些狐疑,這傢伙是不是藏了什麼陰謀,畢竟之前都動不動就是直接威脅,或者是算計,現在忽然這麼溫柔,甚至小姐都喊上了。

“你幹嘛突然對我那麼好?”

“作為客戶,我當然要拿出最好的服務態度,讓您滿意,還有就是,您現在這樣子,遇到危險能出手嗎?”

前半句,七號聽得還滿意地點了點頭,可後半句就讓她無語了。

最好的服務態度,就是遇到危險讓客戶出手?

“不能。”

——

瀟灑大叔現在很不瀟灑。

已經三十來歲的他,即便完成過三次任務,並得到了系統的獎勵,身體素質強於常人,眼下依舊覺得整個人跟散了架似的,因為他正被掛在架子上,整個人像是個受難的耶穌,渾身鮮血淋漓,雙手則被鐵鏈捆著。

對此,他倒是已經早有預料。

瀟灑只是他的玩家名,狼狽才是他的玩家日常。

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只是這次最悽慘而已。

“咳咳.”

鮮血從他嘴邊滴落,許久未攝入水分的喉嚨,跟冒了煙似的乾澀,滿是鮮血的腥甜味,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高血糖了。

勉強抬起眼來觀察四周,就見到除他以外,還有幾個倒黴蛋,也被綁到了架子上,並且在一個用鮮血繪製的陣圖邊,圍成了一個圈,整個大廳裡一片漆黑,就只有陣圖附近的幾個柱子上,插著火把。

不時跳動的火光,讓他能夠勉強看清周圍。

不用猜,這就是在準備進行某個儀式,而他們則是儀式的材料之一。

至於地上的鮮血他不想知道是哪個倒黴蛋的

從接到任務,進入這個世界開始,他已經在這個世界帶了足足兩天,這兩天裡,算是他渡過的人生中,最恐怖的兩天。

與之相比,八號樓裡的經歷,都算是過家家。

畢竟那時候有大佬帶飛,他們這些菜雞,只要在後邊過家家就行,哪怕換上去一個只會阿巴阿巴的,也不會影響到大佬的操作。

可現在,沒有大佬帶飛的他們,只能依靠自己。

而且比起那一次的任務,這一次更熱鬧一些。

簡單來說,系統打算給外神來一下狠的,於是乎就召集了過百名玩家,無論是剛剛完成新手任務的菜雞,還是經歷過幾十次任務的老鳥,全都一股腦地塞進了這個世界裡。

而外神也被觸怒了,放出無數的眷族,開始讓這座空蕩的城市變得擁擠。

兩天下來,玩家與眷族之間,都互有傷亡。

雙方的任務各有不同。

他們玩家需要完成淨化儀式,驅散外神侵蝕世界後,所帶來的汙染。

而眷族們則是在千方百計的阻撓,以及反制.像是目前他腳下還未開始的儀式,雖然認不出這是什麼,但這不詳的景象,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

嘩啦!

伴隨著一陣鎖鏈抖動聲響起,一個同樣被綁在架子上的人醒了過來,驚恐地看著這一切,開始瘋狂掙扎了起來。

然而,就算這傢伙將手腕都磨出了血,也沒能掙脫鎖鏈。

見沒有辦法掙脫,這傢伙又看向了他,焦急地低聲喊道:“喂!發什麼呆呢?一起逃啊,難道伱想死在這啊?”

逃?怎麼逃?

瀟灑大叔正想要說這句話,就聽到旁邊有人嘆息了一句。

“唉,別說能不能逃掉,就算能逃,到時候不也還是一個死字?”

那個人像條死狗一樣掛在架子上,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完全就不抱有任何希望。

但也的確,聽了這聲嘆息,瀟灑大叔也鬱悶了。

因為正如這個人所說的一樣,無論如何,他們的結果似乎都是一個死字。

這一次的任務,簡直就是在讓他們送死。

原本對於整個城市的探索,還剩下一大半沒有進行,而且即便是探索過的地方,也有很多無法進入的危險區域,可就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系統居然釋出了反攻的任務。

不僅如此,這個任務甚至就僅僅只是召集了附近的幾百名玩家。

經過兩天的不斷集結與死亡,在他被抓之前,也就僅僅只有三百來個玩家活著,其中能起到決定局勢走向的老玩家,也沒有幾個。

即便是有著異調局的幫助,明眼人也能知道,這次任務怕是要遭。

而看系統的架勢,是打算讓他們全都拼光在這裡。

每每想到這裡,瀟灑大叔就想揪著系統大喊:是tm誰給你的勇氣!?讓你敢反攻外神的?不知道我們幾斤幾兩嗎?!

可現在,就算是有著再大的怨念都沒用了。

即將成為祭品的他們,除非出現奇蹟,不然都是離死不遠的倒黴蛋。

鏗.

大廳虛掩的門外,傳來了刀鋒劃過地板的聲音,從外邊漆黑一片的走廊裡,漫進來了些許白色的霧氣,伴隨著幾個重物倒地聲響起,大廳虛掩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男子從霧中走來,身披黑色風衣,頭戴獵鹿帽。

被刻意拉低的帽簷,遮蔽了其大部分的面孔,僅留下嘴角一抹淡笑。

緊隨其後的是一隻黑貓,從霧中走出後,就輕盈地在男子後背借力一躍,跳上了其肩膀,然後便是悠哉悠哉地舔起了爪子。

而男子也拄著手杖,在門口站定,發出了一聲感嘆。

“諸位,今晚似乎過得挺坎坷。”

抱歉,今天一更,明天開始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