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鬱推開包房的門時,裴然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喝酒,見她進來,瞥了眼腕錶,眉頭就不悅地皺了起來。

“晚了五分鐘。”

“有點塞車……”她捂著胸口慢慢順氣,因為擔心這位裴少爺不高興,攪黃了專案的事兒,她下了計程車幾乎是一路小跑著上來的。

結果還是遲到了。

說話的間隙,她飛快地掃了眼包間裡的人,都是裴然平時玩的來的那幾個,哪有什麼尹總?

裴然沒再糾結時間的事兒,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她坐過去。

齊鬱猜到自己是被誆來了,又不能當眾掃裴然的面子,心裡有氣兒卻也只能聽話地走過去坐下。

一靠近,就聞到他身上明顯的酒氣。

齊鬱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裴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眉頭擰地更深了:“你穿的那是什麼玩意兒?”

齊鬱低頭看了眼,沒說話。

這套衣服是畢業前訂製的,無論料子還是剪裁,都很高階的那種。

但裴然明顯看不上。

他看得上的那些衣服,她也穿不來。

又或者,他更喜歡不穿衣服的女人。

心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邪惡的念頭,齊鬱自己都嚇了一跳。

臉頰也有些燒。

裴然側過頭看了一眼,目光就沉了下去。

許是酒意上頭,面前那張白淨的臉上泛著一絲誘人的紅暈,眉眼低垂,便有幾分含羞欲怯的意思。

他伸手將她攬到懷裡,作勢要親。

齊鬱嚯地一下站起來,說了句“去洗手間”就忙不迭地往外走。

一離開曖昧的環境,人似乎也清醒不少。

又暗自後悔把包落在了裡面,不然就可以悄無聲息地溜走。

齊鬱躲進衛生間的隔斷裡,想拖延下時間。

結果前腳剛進去,後腳就進來兩個人。

她們一開口,齊鬱就聽出了聲音,是江心寧和林安安。

江心寧似乎喝了不少,一進來就吐了,林安安一邊幫她拍背一邊數落她。

齊鬱不敢出來,躲在最裡面隱隱約約地聽她們的對話,大概也猜個八九不離十。

貌似是江心寧喜歡的人,有個白月光,而白月光今晚的航班回國。

喜歡的人去接機,江心寧只能跑來借酒消愁。

林安安罵她沒用,幾個月了還搞不定一個男人。

心高氣傲的江心寧捱了半天的罵,忍不住回了句:“你又搞定我表哥了嗎?我可是聽我姨媽和我媽聊天了,我姨媽對那個破落戶可滿意了,恨不得讓他們下個月就結婚。”

林安安不在意地點燃了支菸,笑道:“光你姨媽滿意有什麼用,裴然的心又不在她那兒。”

江心寧心說:也未見得就在你那兒。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林安安突然撞了下江心寧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我這裡有好東西,在酒裡放一點兒,人不知鬼不覺……要不要試試?”

江心寧倒吸了口氣,心口突突直跳,酒意上頭,哪裡肯認輸,昂著脖子就應了句:“試就試。”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了,接起電話說了幾句,眼睛都亮了。

結束通話電話攥著林安安的手恨不得叫出來。

“我媽說,因為天氣問題,轉機的機場臨時關閉了,我姐要明晚才能回來。”

林安安唇角一勾:“還真是盼什麼來什麼,那你還不快打電話,讓你的稷南哥來接你?”

“正有此意。”

兩個人邊說邊往外走,直到腳步聲完全聽不到了。

齊鬱才長舒一口氣,面色凝重地從隔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