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5時,雞鳴聲漸漸的響起,秦府裡雖然沒有養殖晨鳴雞,秦風還是很準時的起來,儘管在極力減小自己的動靜,但還是驚醒了秦卓。

秦卓睡眼朦朧的樣子,引得秦風大笑,秦卓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問到:“秦風,你起這麼早做什麼啊?”

“當然是回家去找我的母親啦,對啦秦卓,王姨不是也在那裡嘛,你不去看看嘛?”

提到王茹,秦卓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但自從那天晚上聽到他們的談話,秦卓還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支支吾吾地說:“去,去吧。”

不止秦風是這樣的迫不及待,秦竟如也是如此,昨晚她回到了家裡,盾衛卻告訴她秦關剛出去,以為秦關有要事的竟如就在堂上等待,結果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儘管盾衛勸她不要再等,但她還是執意要等在這裡,在峰崖城的這段時間,她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屍體與殘害被不斷的運送,聽到了呼天叩地般的哀嚎,這是她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自己身為城主,還得表現出強大的內心來安撫百姓,但其實她早就崩潰了,死亡就在自己的身邊,她回想到自己一開始還打算參與這場戰爭,這個想法多麼可笑,帝國戰士與那些山賊不同,他們更加強大,並且訓練有素,如果真的站到了戰場上,估計自己早就被這樣的場面嚇死了。

所以她希望得到秦關的指點,自己的父親參與過戰爭,並且管理的是整個秦郡,肯定有辦法疏導自己。

秦竟如睜開眼睛,卻只看到盾衛坐在門口,她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蓋了一張皮毛,竟如把皮毛放到一邊,輕輕的朝門口走去,卻沒想到還是驚醒了盾衛,秦竟如只好問道:

“我父親回來了嗎?”

“還沒有,可能,老爺昨晚留在郡主府了。”

“要不我去找他?”

秦竟如剛要往外走,就看到秦關跨入大門,她彷彿一個受盡委屈的孩子,撲倒了秦關的懷裡,秦關已經知道竟如都遭遇了什麼,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我原本準備半個月前就把你們帶回來,當時北境(秦郡邊境)那邊送來密函告訴我匈維艾調動了大量兵力,很有可能乘虛而入,但是第二天又加急送來一份密函,他們的沃科嵐發動了兵變。我感覺到他們不會再有心侵入無刃國,我就把你們留在了那邊。”

秦關把竟如領到了堂上,竟如這才發現,堂中的客椅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磨”,為了補充戰場兵力,秦關在郡城前後邀請了上百大小府邸的主子,或請求或命令的方式想要他們出人出力,這個舉動,自然會引得他們的反感,然而這樣的情緒只能同內力發洩到這個託舉了他們的椅子上。

秦竟如坐到了飽受瘡痍的椅子上,椅子內殘存的能量讓她感受到了那些人的情緒,內心的情緒再次被帶動出來。

秦關開口道:“竟如,你知道距離上一次的大型戰爭過去了多久嗎?”

竟如思索片刻,說:“是九年前,創造之神帶領大軍奪回聖光大陸。”

“不,不是,郭先生沒有和你們說什麼嗎?”秦關搖了搖頭。

“郭先生說,是創造之神帶領著二十多名戰士贏得了戰爭?”

“沒錯,所以並不是那一次。”

“可是,怎麼可能呢?您也從來沒有說過這個事情。”

“那是因為,我不願你參與任何一場戰爭,我曾今不斷要求你提升自己,只是為了你能夠在混亂中很好的生存,我已經失去了你的母親,只能讓你好好的活著。”

“真實的大戰,要追溯到古神諸葛巖破的最後一戰,見不得光的計謀用的甚至數不過來,竟如,你也要去學著點,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會用。”

秦關突然抬高了語調:“越是身居高位者,越會看到大是大非,更要有遠見之明,能力終是基礎。”

這時,一個士兵趕到府邸,說到:“秦風想闖進秦格府見他的母親,還有秦卓也跟隨在旁,郡主,我們要怎麼做?”

秦關反問竟如:“秦格戰死的事情,和秦風說了嗎?”

竟如難為情的說:“還沒有,秦風在峰崖城結識的一個夥伴在戰爭中死去,我不想再打擊他。”

“不過現在不得不給他一些壓力了,以往安逸的生活也該結束了。”說罷,秦關便帶著竟如一同前往秦格府。

到了地方,此時的秦風竟然被扣押著,衛士告訴秦關,秦風想要動用武力來進入。

秦關冷言說:“竟如,給他熄熄火。”

沒聽懂的竟如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可秦關直接出手了,水屬性的能量在瞬間便由秦關的手打出,竟如還是第一次見到憑空打出能量,而且威力把控極好,只是將秦風打退。

看到秦關,秦風立馬慫了下來,但還是生氣地問:“為什麼不讓我見我的母親。”

“你的母親現在不在家裡,當然不能讓你進去。”

這個解釋如此牽強,秦風卻只能說:“我回自己的家有什麼不可。”語氣也明顯的平和了許多。

“秦格府已經被刑府封閉,任何人不可出入,日後你就住到秦高府裡。”

不給秦風說話的機會,秦關語調再次上漲:“而且還要告訴你,你的父親秦格已經死在戰場上,並且遺體已經焚燒,你也沒有機會去祭奠。”

這個訊息,頓時讓秦風手足無措,高果的死已經讓他親生體會到親人死亡的悲痛,誰知這樣的訊息接踵而至。

秦卓站在他的邊上,他自己也還沒能從失去父親的陰霾中走出,而且,封鎖秦格府就意味著他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

看到這裡如此“熱鬧”,已經圍了不少街坊鄰居,他們雖然知道秦格府上出了人命,其餘倒是一概不知,甚至不知誰死了。

看到秦風便議論紛紛,先來的人則聽到了秦關所有的話,便對身邊後來的人說了自己的猜想:估計啊是因為秦格的妻子羅杉害出了人命,而且死了的來頭不小,秦高的妻子王茹就因為在這做客,結果被禁止了。

此時秦風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倒是離人群很近的秦竟如聽到了這荒謬的談論,趕忙下令驅散了人群,要是讓這樣的言語大肆宣揚出去,對羅杉甚至整個秦家都有影響。

秦竟如也意識到,現在這堆人中只有自己能打破這樣的僵局了,下人和士兵沒有這樣的資格,而盾衛是站在父親這邊,沒有他的命令也不能做什麼,至於自己,究竟該怎樣做,一般的百姓失去至親,她說些勸慰的話,交付一些撫卹金就差不多了,但秦風和秦卓是自己的弟弟,勸慰的作用本就不大,錢就更不可能了。

就在竟如絞盡腦汁的時候,秦關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告訴她:帶著秦風和秦卓去城主府見一下羅杉,自己要和王茹聊聊。

既然父親能讓步,竟如自然很樂意的,秦卓也只能先帶走了,估計父親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私聊。

竟如走到秦風身邊,俯身湊到秦風耳邊,小聲的說:“我帶你去見你的母親。”

聽到能見自己的母親,秦風也沒再考慮什麼,趕忙起身拉著秦竟如的手腕,還小心翼翼的往秦關的視野盲區躲了躲,彷彿想避免被秦關注意到。

秦竟如轉身又拉上秦卓的手,帶著兩人就朝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秦關等待著三人遠去,這才進到秦格府內,王茹已經預料到秦關會進來,提前坐在堂椅上

秦關剛踏入門檻,王茹便問:“有什麼想說的嗎?”

“王茹,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以代表秦家乃至秦郡來幫助你,我想你是受到了威脅才會做這樣的事。”

“幫我?你怎麼幫我?你拿什麼幫我?你連自己都幫不了憑什麼幫我?一個支離破碎的秦郡,空有百城領土。”

秦關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卡住了喉嚨,王茹看到他的樣子,繼續說到:

“你作為秦合的大兒子,跟隨了你父親這麼多年,又學到了什麼?你父親佈下的棋局被你破壞的一塌糊塗。”

要知道,五郡沒有平均管理,而是獨立執掌一方面權利的形式,就是由秦合提出的,剛開始秦合提出這樣的管理制度,尤其是秦家來管理軍隊,幾乎是遭到了全票反對,而唯一準許的便是創造之神,他和秦合都認為天選需要軍隊的支援,於是便這樣分佈下去,秦郡掌兵,成郡經商,周郡務農,齊郡造器,吳郡趕海,王朝執政,不過五郡的所做所為還是需要經過王朝的排程,就像戰前周郡糧食收成要先運送到王朝來。

在外人看來,秦合提出這樣的制度完全是為了一己私利,就算兵力調遣需要王朝安排,但他還是有能力私自排程小規模的兵力,用來攻打王朝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這一切,在秦關在位後變的不是問題了,他自身的影響力就遠不及他的父親,政治手段,戰略眼光也不高明,甚至可以說他把秦郡領地資源的獲取完全放在了血煉上,也就忽略了平日會郡城內大小勢力的重視,王醛這派能夠崛起正是鑽了他的空子,而且不單王醛這一家,只不過是他發展的最為迅速罷了。

秦合之所以要秦關不再與王家作對,也正是因為這樣,如果能和王醛和好,他自然有能力幫助秦家鎮壓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只可惜秦關沒有意識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