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離開後,一道蒼老瘦削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哎……趕緊解決吧,否則血影殿的那群老東西,又要開始拿這件事在殿主面前彈劾我了。”

京城。

一名腰間掛著白玉的貴公子走在大街上,他手持摺扇,在路邊走走逛逛,光是優越的氣質,就吸引了不少女孩的關注。

但青年臉上的表情始終不變,偶爾買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物件,便繼續前進,不管多少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都面不改色。

終於,青年來到了一家酒館當中,他坐在了另一位青年的面前,不顧對方詫異的目光,笑著說道:“這酒,可是好酒?”

“……是好酒。”

青年想了想,笑著道:“閣下可否給我一句詩?”

“什麼?”

對方又是一愣。

“莫要見怪,我此番來到京城,就是為了聽閣下吟一句詩,不如,我先給閣下來一句,以表敬意,如何?”

他想了想,隨後說道:“雲落杯中,沉醉清霄,事非成空,任君逍遙。”

“閣下覺得,我這詩,如何?”

秦雲放下筷子,一臉疑惑的盯著面前的青年。

莫名其妙的坐在他對面,又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詩,但秦雲根本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閣下,你來一首。”

“我來幾句,如何?”

“請。”

白衣公子眼中浮現出一抹期待之色。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來明日愁。

白衣公子愣住了。

他表情欽佩,拱了拱手,說道:“不愧是秦將軍,不枉在下奔赴千里,前來見您一面。”

秦雲饒有興致地看向他。

“你自顧自地坐在我面前,又自顧自地說了這麼多,但我根本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起碼,你得報上自己的名字來吧。”

白衣青年笑著說道:“失禮了,在下姓牧,牧羊的牧,本名牧良,我父親希望我成為一個忠良之人,所以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好,相見即是緣,你不如也坐在這裡吃一頓,我來請客,如何?”

這牧良對他的崇拜不是假的,秦雲看這人也很是順眼,不如就請他吃頓飯,也花不了幾個銀子。

牧良卻是輕輕搖頭。

“秦將軍,你的詩詞我都拜讀過,我也算是你半個追隨者,怎麼能讓你來請我喝酒呢?這樣吧,等你吃完,我們一起去一旁的皓月樓逛一逛,你覺得如何?”

秦雲仔細想了想,反正自己接下來也沒什麼事情要做,不如就隨了牧良的心意,畢竟人家遠道而來,就為了見自己一面,他表現的太大牌也不太好,有損成國公府的名譽。

“好,多謝秦將軍肯給我這個薄面!”

牧良笑容爽朗,等秦雲吃完飯後,便帶著他前往不遠處的皓月樓了。

皓月樓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酒樓,但進入皓月樓的食客大多是詩人而且他們進入皓月樓,也並非是想要吃飯,而是想要去觀摩大作家,大詩人的詩。

進入皓月樓後,秦雲一眼就看見了那首水調歌頭,不禁老臉一紅。

一旁,牧良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欽佩了。

好在這裡的人大多隻是聽說過秦雲的名字,並沒有見過他本人,所以即便秦雲本人出現在這裡,也並沒有引起軒然大波。

進入皓月樓後,兩人開始在樓裡隨便閒逛,偶爾,牧良會提上自己的詩,也會讓秦雲寫下來兩句,表現的頗為興奮。

“牧兄,你今天叫我過來,怕是還有其他事情吧。”

秦雲憋了很久了,他看牧良的表情一會兒一變化,一會兒惆悵,一會兒欣喜,看上去倒想一個精神病人。

聽到秦雲的話,牧良頓時一愣,隨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不瞞你說,在下今日拉著秦將軍來到這裡,的確有其他目的,請您跟我來二樓,如何?”

“可是,這皓月樓的二樓,不是隻有貴賓才能上去嗎?”

秦雲雖然寫了幾首小有名氣的詩,但他沒有給皓月樓送過一點銀子,自然也就不會成為他們的貴賓。

牧良卻沒有說話,而是帶著他走到二樓的入口處,似乎出示了一枚玉佩,隨後那人便放他們上去了。

“慕公子,您請。”

來到二樓後,牧良望著樓下的眾多食客,表情悵然的說道:“這些人,秦將軍怎麼看?”

秦雲意識到,這個牧良可能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甚至就連他的經歷,很有可能也是偽造出來的。

一個從外地來的公子,怎麼可能會擁有皓月樓的貴賓席位呢?

見他不回答,牧良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估計這個問題秦將軍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讓我來為你做解釋吧。”

他拿出一枚骨笛,輕輕吹動,一陣悠揚悅耳的聲音傳了出來,下面的食客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下一秒,秦雲便看到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二樓,隨後,竟然全部都離開了皓月樓。

沒過多久,整個皓月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牧良笑眯眯地看向秦雲。

“現在,沒人會打擾我們了。”

秦雲皺起眉頭。

“你究竟是誰?”

“還有,你到底要幹什麼?”

牧良笑了笑。

“秦將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慕良,仰慕的慕。”

秦雲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下意識地聯想到了組織的領導者。

似乎……也姓慕。

秦雲攥緊面前的欄杆,死死盯著慕良。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吧,我其實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關於我們組織的情報的?”

“其實我心裡也不想對你動手,秦將軍方才展示出來的才情,已經徹底征服了我,讓我起了愛才之心,所以我最後問一句,秦將軍,你究竟願不願意加入我們組織,今後為組織效力?如果你願意,我甚至可以不讓你簽訂契約,真正給你足夠的自由,怎麼樣?”

慕良眼神真誠,但秦雲的臉色卻逐漸冰冷了下來。

他笑了笑。

“我知道,秦將軍你對我的欺瞞感到憤怒,沒關係,我可以為此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