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蒙面人

“這幫兔崽子，竟然讓我一個打掃這麼大一個鋪子，造孽啊！”

“想想我李高，好歹也算得上是身居高位，什麼時候輪到我做這種粗活了？”

“哎……哎……哎……”

李高把手中的抹布丟盡桶中，那髒兮兮的水濺了起來，讓他更是心煩，索性一屁股坐下來，再也不想幹了，這才忙活了半天，他就感覺到心煩意亂，就像是吃了翔一樣難受，這不是他嫌棄這種活，而是他壓根就不會做，並且很不擅長，這忙活了這麼久，竟然只是清理了一張書桌而已，書桌是他最熟悉的，也是最容易清理的。

李高獨自一人打掃整個十六鋪，算不上什麼逆天的大活，也能讓他累的哭爹喊娘，一個勁地叫罵。

這也難怪，作為一代謀臣，從來都是別人服侍他，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晚上又有嬌妻共枕，白天有奴婢下人端茶倒水，生活過的跟帝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帝王的女人更多，換女人的速度更快，擁有的美女更加的有姿色……

“要是當初我還在李府，我的那個小美人兒還沒死，或者說她懂事那麼一點點，我也不至於把她害死了，這樣，我這晚上也不至於寂寞難耐，也不至於晚上沒有個躺在床上可以抱著說說話的人了，可是……我也沒有退路，照這樣下去，秦王遲早有一天會殺了我的。”

他想要哭了！

這日子太殘忍了點，眼睛突然望向了外頭。

再也沒有了心思幹活，讓他一個動腦子，整天只會出謀劃策，想辦法算計別人的人幹活真是活受罪。

“還真是懷念過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李高才能再一次站穩腳跟，再一次回到權力集中的地方，我這人啊！只配給人出計謀嘍，別的？呵呵……”

李高有點像是自嘲意味地笑了笑。

……

一道人影從李高身後掩蓋過來，速度很快，一瞬間人影就將他整個人覆蓋了，這才僅僅只是李高反應的時間而已。猛地轉頭看過去，一把沒有出鞘的劍，直接封住了他的喉嚨。

“你就是李高吧？”

身後，一個黑衣人蒙著臉，完全看不出容貌，不過聽聲音是個女人。

李高受到了驚嚇，現在就他一個人在這裡，他很難假裝淡定，儘管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心態很好，縱是在朝堂上，戰場上都沒有絲毫畏懼，甚至於是看著那些人死在眼前也面不改色，那只是因為沒有威脅到他自身的生命。

“你是誰？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李高一臉驚恐！

“我是誰不重要，可我知道你是從秦國來的奸細，你這樣的人，也配活在這個世界上？”黑衣人手中劍緊了緊。

“別別……別，別殺我！”

李高馬上就驚出一身冷汗。

“我不是奸細，你要知道，我雖然從秦國來的，但是我可是救了太子趙寒，我殺光了我所有的家人，追隨太子，這還不夠誠意嗎？”

李高突然哭了起來。

他用手擦著眼淚，這個老狐狸其實是因為內心驚恐才被嚇哭的，卻為了表現出真誠，而掩面哭泣。

“這麼說，你不是奸細？”

“我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是奸細，我是輔佐太子，定要將他輔佐成為一代君王，這就是我志向，越是我唯一的志向。”李高敏銳帶感覺到，這個蒙面女俠還是有不相信他的意思，他馬上就又開始掩面哭泣：“這日子怎麼這麼苦啊！想當初我有著一個完美的家庭，又有美嬌妻在側，日子過得與君王沒有什麼兩樣，現在卻讓我在這裡打掃店鋪，這還是人啊？”

看見李高一副哭臉，又是直接滾到地上，像條癩皮狗似的滾來滾去，蒙面人無語地瞪著他。

“李高，我來是想要告訴你，太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你，並且我還要告訴你，你們的行蹤我是一直都清楚，我在暗處，你在明處，你要膽敢暴露我的存在，或者說開始猜忌我的身份，我也必將殺了你。”

李高突然恢復了正常，從地上爬將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把整個屋子弄得塵土飛揚。

讓那蒙面人都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我一定不會暴露你的存在，謝謝不殺之恩！”李高作揖道。

不知為何，那道人影突然就消失了，李高抬眼看去，愣愣出神！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人到底是誰？”

……

蒙面人兀自回到了住處，這是隻有她一個人的地方，自從上一次替趙寒挑戰三皇子後，她就選擇隱姓埋名了起來，因為蠱蟲的緣故，她的容貌已經被毀了，無論去到哪裡都必須蒙著臉。

可是她並不後悔，也算是為太子做了她能做的，應該做的，她的心裡還有點小開心。

“太子，我迎春也算是報了皇后的恩情，以後還望你們好好對待我妹妹。”說著，她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我妹妹是個心軟的人，有沒有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要是她過的不好，我這個做姐姐的，心如刀絞。”

她用手撐著臉，有擦去留在臉上的眼淚，抽泣了一會就準備去敷藥。

她的臉毀了，變成了一張老巫婆的臉，並且蠱蟲還在侵蝕她的臉，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可是身體上的蠱蟲如果沒有完全清除，那麼終其一生她都要活在被侵蝕的痛苦中。

直到蠱蟲徹底把她啃完。

容貌毀了，這對一個正是花枝招展的年齡，就是一種致命的打擊，好幾次，迎春想過死了一了百了，可又想到妹妹秋兒，她又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真實的容貌，不想因為自己的醜陋無比的容貌嚇到人，也不想自己成為人人喊打的怪物。

她輕輕地摘下買面紗，看向鏡子中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眼睛馬上就溼潤了起來。

“我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到底是誰？妹妹要是再見到我還能認出我這個姐姐麼？她還會不會認我這個姐姐……”

她開始胡思亂想，內心的情緒時常因為一點小事就會突然崩潰，她變得你不再自信，此時的她很自卑、很脆弱。

如果現在就有一個英俊的男子闖進來，緊緊地抱著她，並且說不在乎她的容貌，會永遠守在她身旁，逗她開心，逗她玩兒……她必然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男子趕走。

她太自卑了，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對人任何事情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時，迎春又不在桌上，開始呼噎起來。

她的哭聲就像是夜裡的狼在嚎叫，悲慼而曠遠，但誰也不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就算是有人給，她也不會要。

她放心不下的是妹妹秋兒，在她眼中秋兒是個善良的女孩，又是身弱之人，她總是想要見上妹妹一面，看看妹妹最近過得怎樣。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一副嚇人的模樣，想要見妹妹的念頭馬上就打消了。

有好幾次，秋兒都來找過她，可是她卻躲在暗處，一個人捂著嘴巴不讓哭聲被妹妹聽到，一個人默默地、傷心地流眼淚，一個人承受著這一切。

就算秋兒怎樣聲嘶力竭地叫喊在，哭花了臉蛋，她還是不會出來，還是不願意妹妹看見她這副模樣。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過去，迎春也在趴著的桌上醒來了，她再次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心情平靜了許多，她像是接受了這張嚇人的臉。

日後，她決定戴著面具示人。

她衝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笑容很嚇人，但她不怕，因為她知道這就他自己的摸樣了，她必須要接受。

上完了藥，又是靜靜地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才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看著自己那白皙的肌膚，她不停地幻想著以前自己的模樣，那也算得上是一個小美人。

可是蠱蟲還在身體裡，她知道自己的肌膚用不了多久也會變成跟臉一樣，不由又是傷心起來，她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肌膚。

走進去，習慣了個澡，不知為何明明什麼都沒幹，卻感覺渾身都很累的樣子，於是她洗漱完，直接撲到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