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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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與他纏鬥,收起手機,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電腦上。
她要上一節寫作網課,還要寫完今天的文書作業,法學系學業任務重,必須要專心。
一節網課快上完的時候,對面的聞之宴起身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不過幾分鐘,他提了幾個紙袋回來,往這一排的桌子中央一放。
看包裝,是附近一家咖啡店的外送。
這一排約摸十幾個座位,稀稀拉拉坐了五六個人,這時候都抬眼瞄他。
聞之宴略抬下巴示意。
那幾個同學都有點懵,什麼意思,請我們大家喝的嗎?
他拿過手機,調出彈幕小程式,打了幾個字,橫過來。
「自己拿」
幾位同學這才確認了,確實是請大家喝咖啡的意思,邊點頭衝他道謝,邊起身挑了自己喜歡的口味。
方慈一直默默看著,坐在座位上沒動。
聞之宴唇角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拿了杯冰美式,套了杯套插了吸管,擱到她手邊。
方慈用電腦登入的微信給他發訊息:
「方慈:你到哪裡都是這個做派?」
「聞之宴:不就是為了買給你」
心緒沒有絲毫浮動是假的。
這點暗戳戳的小心思,倒像極了校園裡偷偷談戀愛的少男少女,為了給喜歡的人送點吃的喝的,一併給附近的同學們都買了。
「方慈:沒想到你這麼純情」
「聞之宴:畢竟處.男」
他說話怎麼總是這麼直接……
方慈面上一熱,一抬頭,卻見他沒事兒人一樣,目光停在電腦螢幕上,沒什麼表情地敲鍵盤。
她沒忍住,在桌下踹了他一腳。
聞之宴撩起眼睫看她。
明明沒開口,那眼神卻好似包含了很多深意。
方慈別開視線,起身去洗手間。
再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他的身影。
想不看到他也難,他無論在哪裡都很顯眼。
他變換了坐姿,往後深深倚著座椅靠背,一條腿腳踝架在另一條腿膝蓋上,腿上攤著本很大的雜誌,兜帽還扣在頭上,寬闊的肩把衛衣撐得很好看。
遠遠地就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年輕男人的野性和生命力。
走近了,注意到他翻動書頁的骨節修.長的手,衛衣袖子往上捋了點,露出一小節腕骨突出的手腕。
若隱若現的男人的攻擊性。
-
這天,方慈一直在圖書館待到閉館時間。
聞之宴也一直在她對面老老實實坐著。
直到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圖書館館員來催,她才起身收拾書包,往肩上一挎,也不管他有沒有收拾好,徑直就走。
離開圖書館大樓不遠,手機響了。
來顯自然是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聞之宴。
方慈略頓了頓,鬼使神差地,直接戴上了耳機。
電話接通,就聽他說,“不等我?”
“枉我陪你半天,就這待遇?”
低低慢慢的磁性嗓音,帶著點兒逗弄。
“你不是說你做功課來的嗎?原來是為了陪我?”
方慈淡淡地反擊回去。
聞之宴低笑了聲,“……那你希望我是來陪你的?還是單純來做功課?”
她心跳漏一拍,默了默,選擇忽略他話裡的意味,回擊道,“……一心二用,兩件事都做不好。”
聞之宴笑意更深,“這點兒嘴上功夫都用來對付我了是嗎。”
他這話完全沒提到宋裕澤,但方慈卻不期然想起了這號人物。
也是,她在宋裕澤面前,端的是乖巧聽話,忍不住了頂兩句,也會馬上被罵回來。
她也就在聞之宴面前,肆無忌憚。
面前不遠處那抹纖細的背影逐漸慢下來。
她今兒還是一身素色,淡咖色的半身長裙拖到腳面,上面內搭是件寬鬆的白毛衣,外面罩著件半身的白色毛呢外套,長髮挽成一個髻,很鬆散地用鯊魚夾夾在腦後。
眼望著她,聞之宴也放慢了步調,不由地想起剛剛在圖書館,她在對面,低著腦袋寫作業,鬢邊的頭髮時不時有一縷不聽話的,散下來,拂到她臉頰她鼻尖。
他想給她順到耳後。
就那麼心動著心癢著,在她對面坐了半天。
“……包太重了?”
他問。
方慈這才察覺到自己陷入思緒,腳步慢了下來,於是加快了幾步,“沒事。”
大概是他身高身材矚目,即使是在這夜裡,兜帽掩著眉眼,偶爾也有路過的人向他投去視線。
視線來來回回,也落在方慈身上。
等周圍的路人漸漸少了,她略頓了頓,“……你以後不要來圖書館了,也不要陪我走這段路,不安全,會被人看到。”
這話沒有馬上得到回答,她不由地停了腳步。
正巧來到兩棟教學樓中間,路燈落下來的光被旁邊一株百年老樹寬闊的樹冠遮擋,顯得有些暗。
無人經過。
手邊停了一排腳踏車,她手撐著一個後車座,轉過身。
聞之宴單手插兜,往她的方向走來。
幾秒鐘後,他站定到她身前,單手摘了全包式耳機掛在頸間。
一時誰也沒說話。
周圍很靜,隱有樹木的香氣。
半晌。
聞之宴落在身側的那隻手抬起來,捏住她下頜,指腹揉著她唇肉。
他略彎身,在她唇邊低聲道,“……方慈,要不要光明正大跟我接吻。”
心臟猛跳,方慈穩了穩聲線,“宋裕澤呢?他知道怎麼辦?”
聞之宴淡嗤了聲,“就當著他的面。”
“……因為他怕你?”
“不,”他眸光低垂,凝著她,“我讓他怕你。”
“需要一點時間。”
他的眼眸,如初見那一晚一般,漆黑幽深,明明總是沁著壞勁兒,卻奇異地讓她有種安定感。
「隱在暗中的歸處」。
像個坐在昏暗角落沙發上的掌控者,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從目前的泥潭中掙脫,去到他懷裡。
方慈失神般與他對視,輕聲說,“好,我等你。”
“……這會兒不懟我了?”聞之宴帶著點笑意,“這麼相信我?”
方慈還沒來得及開口,唇就被他堵住。
他壓下來,緩慢地吻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低笑說,“這麼軟,這麼會懟人?”
第19章
那一晚,方慈翻來覆去睡不著。
亂糟糟的許多畫面在腦中閃回。
她與聞之宴在眾人歡鬧的包廂隔壁接吻,唇齒間是又苦又香的酒液。
「HankyPanky」
「翻雲覆雨」
一閉眼,腦中,就是他說出這四個字時的漆黑眼眸。
那其中的野性讓人難以招架。
也是這時候,方慈才突然明白,那一晚,她在君度接到宋裕澤的電話時,他非要在她另一耳邊作亂,並非單純為了戲弄她,而是他真的無所吊謂。
不管電話對面是誰,他就是要與她接吻。
宋裕澤在他眼裡根本不是個角色。
那一晚,聞之宴還問她,會不會永遠記得第一次喝的酒。
那時她不願意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