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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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好久,啞聲開口,“……方慈,”他定定凝著她的眼,在婚禮上發誓一樣的低沉篤定嗓音,“我聞之宴,向你保證,永遠不會放開你。所以,最起碼在我這兒,放鬆下來,好嗎?”
方慈瞳孔都放大了幾秒,而後展顏一笑,“真的嗎?”
大概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樣明亮耀眼。
“當然。”
方慈還是笑著,那笑容逐漸顯得落寞,夾雜著薄情。
像是想到什麼,她從食指上取下那枚鳶尾花戒指,攥成拳頭,說,“我食指上有個紋身,你猜猜是什麼?”
“什麼?蛇?”
方慈搖頭,抬手覆住他眼睛,“這樣呢?能猜到嗎?”
聞之宴倚靠著枕頭和靠枕,頭深深仰起,喉結上下滾了滾,“猜不到。”
一直這樣抱著,她剛洗過澡的身體散發著蓬蓬的熱度,早就燒灼到了他。
“展翅的灰鴿。”
她輕聲說,“象徵著自由。”
在這話語裡,聞之宴感覺到,她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好像真是灰鴿裡層柔嫩的絨毛,輕柔地拂著他的眼睫。
她傾身更緊地貼向他,掌心下滑,撫上他喉結上方的水墨蛇形紋身,“你呢?為什麼紋這個?”
聞之宴微蹙了眉,難言的湧動一瞬間便灼斷了他的神志。
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體溫相貼,不知是誰點燃了誰。
他緩緩張開眼,眸底翻湧,危險的意味昭然若揭。
他兇狠地吻上她的唇,汲走了所有的氧氣,唇舌交.纏,呼吸粗重亂了節奏。
一隻手臂抱緊了她,另一手骨節修.長的兩指並著,在被子之下觸到了溼意。
聞之宴低啞地笑了聲,“……這麼快?”
方慈還摟著他的脖子,幾乎有些失措地,咬著唇瑩瑩地望進他的眼。
他一邊吻著她的下頜、她高高仰起的修長脖頸,被子之下手指緩慢地動著,還沒忘了慢條斯理地對她解釋,“因為蛇象徵著欲.望,世人總說欲.望是可恥的,總把它跟災難聯絡在一起,可我不這麼覺得,”
“我覺得,正是因為欲.望,才讓我們活在這裡。”
“人,總要對一些東西上癮,熱烈地活著,才好玩兒,不是嗎。”
第24章
「對一些東西上癮」
「熱烈地活著」
遠方峽谷深處一陣綿延的低顫。
方慈埋首在聞之宴頸側,微蹙眉平復呼吸時,腦海裡浮現他剛剛說的這句話。
這話像他。
他是如此野性不羈,帶著灼人的生命力。
就像他此刻的體溫。
方慈緩緩張開眼,目之所及,是開了兩顆釦子的白襯衫下,他冷白凸出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
床頭燈昏暗的光線透過一層襯衫布料,在其上落下柔和的光。
她抬手,指.尖沿著領口鑽進去,撫上他的頸側他的肩。
聞之宴偏過頭來吻她,溫存的吻,壓著一股明顯的躁動。
他的掌心之下是真絲睡裙包裹的柔軟。
熱度難以消弭。
他的呼吸一直很重,喉結時不時難耐地一滾。
方慈的掌心滑到那喉結之上,手指慢慢收緊。他啞聲笑,“……要謀殺我?”
我們都死在今晚。
那麼今晚將成為永夜。
她心裡如是荒唐地想。
“……我希望今晚永遠不要結束。”
就停留在此刻。
聞之宴將她放進被窩裡,指腹蹭蹭她臉頰,低笑說,“這就夠了?”
他俯下來吻她的脖子、她的鎖骨,他的低語伴隨著灼熱的呼吸噴灑,“我們還有很多事沒做。”
掌心帶著力道揉捏,而後停下,他說,“睡吧,我洗個澡,然後過來陪你。”
-
第二天一早。
方慈醒來時,床另一邊已經沒有了聞之宴的影子。
昨夜他溫暖的懷抱像一場夢。
這還是頭一次,被他擁著入睡。
那溫度已經讓她開始貪戀,無意識地伸出手,在他睡過的枕頭上撫.摸。
洗漱過後,聽到門外隱有談話聲。
像是李佑賢。
方慈將門開啟一條縫,探頭出去。
門外兩人同時回頭。
聞之宴眸底化開一抹笑意,“醒了?下來吃點早餐。”
她還穿著睡裙,鎖骨上方有明顯的紅痕。
李佑賢敏銳地察覺到這倆人間不尋常的氣氛流動,默默別開眼,“我先下樓。”
聞之宴已經走過來,擠入門縫,擁住她,“我們需要聊聊。”
“……關於我姐姐?”
“嗯,”聞之宴道,“她不能繼續住在這裡。”
“為什麼?”
“這是我和你的地方,除了偶爾來彙報的李佑賢,我不希望其他任何人造訪。”
“昨晚事出緊急,只有這裡比較隱蔽,才選擇把她帶到這兒。”
“她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下午先把她送到醫院。”
方慈沉默。
聞之宴指腹撫著她頸上的痕跡,眼睫低垂著,“關於這件事兒,我有一個主意,要不要聽聽看?”
-
為了防止事態擴大,譚醫生獨自帶方念念去了醫院,方慈並沒有跟去。
週末那兩天,方慈就待在舊別墅,很少走動。
許是週五晚上那一波淺淺的操作造成她渾身緊繃,傷口因而有所開裂。週六那晚,聞之宴就只又抱著她睡了一晚。
只不過週日早上,依舊是他先起床離開。
上午,傷口終於結痂,創面產生癢意。
綿長難忍,鑽心。
晚上,一行三人前往方家別墅。
昨天上午接到聞之宴的電話,曲映秋和方鴻提前結束國外的行程,回了國。
遠遠望到那棟建築,方慈心下已經浮現緊張情緒。
聞之宴握著她的手,“不要怕,我在。”
“就按你說的去講,會沒問題麼?”方慈抬眼望他,“我媽會不會更加忌恨我?”
“不會的。”聞之宴靜靜看她,“即使忌恨又怎樣?”
他說,“你不是為了取悅她而活著的,你是你自己。”
方慈無意識地用左手撫著右手食指上的展翅灰鴿,戒指已經取下,換到了左手上。
她不再需要掩飾。
她的叛逆,她的刺,她對自由的渴望。
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
她點點頭。
-
曲映秋和方鴻站在門口迎接,臉上統一掛著得體又親熱的笑容。
“聞少爺,李先生,快請進。”
五個人在客廳沙發上坐定。
聞之宴坐在長沙發中央,長腿閒閒疊著。
方慈與他之間大約空了兩個人的寬度。
傭人上了茶水之後,方鴻先開了口,“不管怎麼說,謝謝聞少爺照顧到我們念念,還請醫生來瞧,又把她送到醫院,真是麻煩您了,這幸好是您的助理過來,要不然,事情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