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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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石二鳥。
第31章
十二月二十一日那天,ISS模擬法庭國際總決賽終於公佈了賽題。
京大賽隊的五個人立時忙碌起來,詳細拆解賽題證詞,小組討論,分工檢索資料等等。
為此,指導杜老師還特意為賽隊申請了一間辦公室,每天下課後,所有成員都抱著資料一齊趕到這裡。
每天,方慈都是忙到臨近閉寢才回。
滿腦子都是法條法條。
一直到十二月二十四那天早上,吃早飯時,看到有學生在食堂擺攤賣蘋果,她才意識到,今晚是平安夜了。
對面的宋裕澤順著她的視線望一望,心下了然,“今晚我帶你去吃飯,早就預約好了餐廳。”
平安夜,高階餐廳很難訂,幸好他在宋承業的提醒下,早早做了打算。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點了樂隊演奏,打算在氛圍極好的時候,提一提,他已經在看她生日宴的場地佈景了。
“……我今晚沒空出去吃飯,”方慈斂了眼睫,注意力重新回到餐盤上,“要為總決賽做準備。”
這麼幾天,她一直在忙這件事,宋裕澤早就不耐煩了。
就一破總決賽,即使贏了又能怎麼樣。
可話到嘴邊,宋裕澤還是嚥了回去,改了語氣,溫言相勸,“哎,該吃飯也得吃飯呀,你忙了這麼些天,也得放鬆一下不是,吃個飯也就一兩個小時,耽誤不了太久。”
“今晚賽隊要進行第一次模擬訓練,”方慈口吻還是很淡,“抱歉,我不能鴿了隊友。”
宋裕澤欲言又止半晌,最後說,“那好吧,到時候我給你送點吃的。”
晚上,法學系某辦公室。
賽隊剛進行完第一輪的模擬,這時候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方慈以為是宋裕澤,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卻是個西裝男。
她認出來,正是此前與她一起回方家的那位保鏢。
保鏢雙手遞過來一個方形錦盒,“聞少送您的聖誕節禮物。”
交到她手裡,保鏢微彎身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她低眼看了會兒那錦盒,反手把門關好,靠在牆上,開啟。
一條項鍊,風格偏素,吊墜是個很小的鑰匙形狀。
正想拍個照給聞之宴發過去,走廊傳來一陣漸近的腳步聲,抬眼去看,是懷裡一捧花,手上還拎著幾個紙袋的宋裕澤。
這一陣兒,他一直如此殷勤。
眼望著他走近,方慈心裡升起一陣厭惡感,像討厭的蟲類爬到身上的感覺。
換作方念念,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善良的女孩,大概會覺得宋裕澤被矇在鼓裡,還一幅殷切討好的模樣有些可憐吧。
可她不。
宋裕澤就像個空殼。
此前對她的惡意和呼來喝去是毫無來由的,此刻對她的巴結也是同樣。都並非出自他對她的認知或判斷,都只是受環境或他人驅使。
他大概是這個圈子裡令人厭惡的一切的具象化呈現。
“……這是什麼?有別人送你的?”
宋裕澤看到她手裡的錦盒,一連串發問。
方慈默了默,想到聞之宴的計劃,刻意平靜地說,“……嗯,李佑賢送的。”
“他剛來親自過來的,你沒碰見?”
宋裕澤陡然心生怒火,忍了忍,沒發作,只掏了掏口袋,也掏出個錦盒,說,“我也有珠寶送你。”
方慈接過來,笑了笑,“謝謝。”
“比李佑賢送的好吧?”宋裕澤看她笑了,心下鬆快幾分,“生日宴那天,還有更好的珠寶,歐洲皇室貴族戴過的。”
方慈點點頭。
趁著宋裕澤開啟門,把紙袋和花往辦公桌上放的功夫,她低頭給聞之宴發訊息:
「方慈:禮物收到了,有什麼寓意嗎?」
「方慈:正巧被宋裕澤看到了,我跟他說是李佑賢送的(狗頭.jpg)」
除了衝動的時候,她情緒一向低而穩,鮮少用此類小機靈勁兒的表情。
聞之宴大概是會意了:
「聞之宴:你這是……猜到我的計劃了?」
「方慈:大概吧,李佑賢是私生子?」
「聞之宴:嗯」
方慈正想回復,對面又來一條資訊,附了張照片:
「聞之宴:這個寓意」
照片中,一條同樣質感的項鍊纏繞在他修.長的五指,吊墜是鎖樣。
方慈幾乎是頃刻間心領神會。
他要她來開他。
情侶款物品中,鎖和鑰匙的搭配非常常見。
但通常,女款是鎖男款是鑰匙,這其中有某種狎暱的暗示。
但聞之宴卻把這搭配反了過來,像是拱手讓出了這段關係中的控制權。
「方慈:……你不如送我個牽引繩」
牽狗遛狗。
「聞之宴:也不是不行」
「方慈:那狗狗什麼時候回京」
「聞之宴:……」
「聞之宴:老子」
等了幾秒,又來一條:
「聞之宴:元旦前」
「聞之宴:有沒有想我」
方慈靜了好一會兒,指腹撫摸著螢幕上他的名字:
「方慈:有」
想念是一種很隱秘又很直觀的情緒,直觀到,她此刻渴望他的懷抱和他的眼神。
被他擁入懷中,被他注視著,好似能夠活過來。
但人永遠只能自救,不能依靠他人。
所以,她必須要習慣目前的情緒。
宋裕澤正跟賽隊其他人聊天,轉頭看到她這幅明顯有異樣的表情,心下湧現幾分不安。
這一段時間,對於他的殷勤方慈是照單全收,也不太給他臉色看。可他總覺得,她身上那種疏離感,不降反增,明明就在眼前,卻還是很遠。
“……出什麼事了嗎?”
“……沒,”方慈淡淡地將手機放回口袋,“我在想生日宴穿什麼禮服。”
“哦也對,是得好好挑挑,我已經聯絡了幾家高定工作室,改天你有空,可以去瞅瞅。”
“好。”
-
十二月二十七號那天,趁著週末沒課,一大早,方慈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趕去辦公室備賽時,接到一通電話。
對面開門見山,“慈慈,你好,我是聞鵬厚。”
方慈心頭一震。
這名字再熟悉不過了,叱吒風雲如雷貫耳,聞家掌舵人、聞之宴的爺爺。
她屏了屏息,“……您好。”
聞鵬厚端的慈祥態度,“晚上有空嗎?爺爺請你吃飯。”
大概是鴻門宴。
但該來的總歸要來,聞家孫媳婦兒選項框定在梁家和姜家的傳聞已經沸沸揚揚了許久,老爺子也是沉得住氣,過了這小半個月才來聯絡。
聞鵬厚說了時間和地點,方慈又應了聲好我準時赴約,而後等待對方先結束通話了通話。
晚上,方慈從備賽辦公室離開,也沒回宿舍換身兒衣服,直接便去了東門。
聞老爺子派的車已經在那裡等候。
前往餐廳的途中,等紅綠燈的檔兒,司機從倒車鏡往後排覷了一眼。
那小姑娘素著張臉,正趁著這點時間整理包裡的檔案,鬢邊的碎髮時不時落下來,拂在她鼻尖,又被她拿著筆的手順回耳後。
即便未施粉黛,那也是一張讓人一見難忘的漂亮臉蛋兒。
眉眼清透,有種偏古典的輕盈美感,也不難想象,化上紅唇,也許會是另外一幅美豔的模樣。
到了餐廳,方慈被服務員領進包廂。
聞鵬厚已經在座椅裡等著,看到她進來,還起了身,笑眯眯地,“來啦。”
服務生帶上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