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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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問你呢?”宋裕澤語氣聽起來不大高興,“那個男的是誰?”
方慈不動聲色,淡著聲音,“什麼男的?我聽不懂你說話。”
“你!”宋裕澤緩了緩口氣,“你對我總是這樣,一點兒好臉色沒給過。”
方慈不吭聲,就聽他繼續說,“昨晚誰送你回宿舍的?我都聽說了,一個穿西裝的男的,開著大G,把你們全宿舍送回來的?”
“……我家司機。”
“聽說長得很帥?”
“沒感覺到。”
“你跟我說實話,”宋裕澤好像有點不耐煩,“是不是什麼追求你的男人?我沒見過誰家找那麼年輕的人當司機的,也沒見過誰家司機送人用大G的。”
“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方慈厭惡他這種質問的態度,“我跟你甚至都還沒有訂婚。”
“不就幾個月的事兒。”
想到這一層,宋裕澤情緒似是有所舒緩,他換上一幅哄人的語氣,“晚上有個局,你來陪我,我有禮物給你。”
“我不需要。”
“你聽話一點兒行嗎?非要我撂狠話?非要我鬧到你爸媽面前?”
宋裕澤繼續道,“我開車來接你,在宿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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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慈還是先回了趟宿舍。
放下書包,換身兒衣服,為防止宋裕澤起疑心,她特意換了跟昨天完全不同的裝扮,白色毛衣搭配棕色長裙,外面罩了件灰白色羊絨大衣。
也幸而回了趟宿舍,這才明白了為什麼宋裕澤會問起李佑賢。
虞向雯和溫芷都收到了許多人的訊息,打聽昨晚送她們回來的那個男人,還問是不是方慈的追求者,如果不是的話,有沒有微信可以推一下。
估計是女生宿舍樓聊天,傳到了男生耳朵裡,當事人又是方慈,少不了有人添油加醋講給宋裕澤。
虞向雯大大咧咧,“我也看上了!阿慈,如果能的話,微信要先推給我啊。”
方慈笑笑,她目前也不瞭解李佑賢的底細,當然不能貿然把他介紹給姐妹,只能模糊搪塞,“……他好像有女朋友,改天我詳細問問。”
呂湉正在化妝,跟著起鬨,“別改天了,就今天唄,你不是又要出去?”
靜等了幾秒,方慈沒吭聲,她心下立即有了猜想,“……你去哪兒?不是昨晚那位來接嗎?”
她猛地起身,椅子都差點倒了,“你真不打算帶我?枉我幫你一場。”
方慈靜靜看她,“你決定了?”
“當然啊,早就決定了好嗎!”
“行,”方慈說著,返回身從衣櫃裡拿出個鏈條包,“背上這個。”
宋裕澤那幫朋友慣會看行頭下判斷,不能讓他們一下就看低了呂湉。
呂湉高興得跳起來,“等我三分鐘,我貼個睫毛,卷一下頭髮,馬上完事兒。”
宿舍其他兩人都聽不懂她們的對話了,面面相覷。
虞向雯道,“你倆這是要幹啥?怎麼一堆暗號?”
呂湉熟練貼了睫毛,加熱捲髮棒,“姐妹們,我今年寒假能出國了!”
與她的興奮截然相反,方慈內心卻是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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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裕澤那輛騷包的法拉利停在學校東門。
穿著飛行夾克的他半靠在車門上抽菸,偶有路過的女生看他,他都笑著遞過去眼神,活脫脫一幅浪子樣兒。
不經意間一抬頭,就看到學校里正緩緩走出來的方慈。
一身兒素色,還圍了個白色的圍巾,她好像自帶著一種清冷的氛圍感,在這樣的夜裡,讓人忍不住屏了息。
她真是漂亮極了。
宋裕澤站直了身體,咳了聲。
走進了才發覺,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女生。
方慈道,“我帶個朋友。”
宋裕澤一看,雖然比不上方慈,但妝容打扮火辣奔放,也算是挺漂亮的,他不由地多看了兩眼,吊兒郎當一笑,“可惜,今兒這車只有兩座,麻煩這位美女,自個兒打個車吧。”
“不麻煩不麻煩。”呂湉忙說。
“要不,加個微信?我把地址發你。”宋裕澤已經掏出了手機,看著她笑。
呂湉臉色一僵。
宋裕澤好歹是方慈未來的未婚夫,怎麼能當著她的面……
呂湉笑笑,“不用了,阿慈發我就行。”
對於宋裕澤這一出,方慈沒有一丁點兒反應,自己徑直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
法拉利上路,駛向宋裕澤常去的那家夜店。
等紅燈的時候,他傾身過來笑問,“……方慈,你是不高興了嗎?”
“什麼?”
“剛剛我要你那位朋友的微信。”
“……你想多了。”
“也是,”宋裕澤又點了根兒煙,“我覺得吧,你就是那種人,以後結了婚,我如果出軌,你都不會有任何情緒。”
方慈沒接話。
他又道,“那個開大G的,今年多大了?”他好像是根本不相信方慈那套“我家司機”的說辭,執意以為那是她的追求者,“我跟你講,這種老男人,最會騙你們這種女大學生,你別跟他來往了。”
方慈依舊無波無瀾。
宋裕澤有點兒急了,“再說了,他是個上班族?肯定沒我家有錢,也幫不到你爸媽,你趁早讓他斷了心思,否則我改天找人打他一頓。”
方慈這才終於有了反應,她冷冰冰地說,“宋裕澤,你無權干涉我的私事。”
“他媽的,”宋裕澤驟然起了怒火,“你都要給我戴綠帽了,還你的私事?”
在他心裡,事情已然上升到了這個高度。
方慈道,“我說了他是司機,你胡說八道什麼。”
“再者,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宋裕澤一打方向盤,刺耳的剎車聲之後法拉利停在輔路上,“是嗎?那你為什麼跟我出來?”
方慈陷入沉默。
她好像有點天真了。
天真的以為,只有到了明年三月二十五號訂婚那天,她才是真正的落入牢籠。
殊不知,命運的齒輪,早在方宋兩家決定聯姻之日就已開始轉動。
她此刻坐在這輛車上,向著懸崖一路狂飆。
心裡仿似有冷風吹過,揚起灰。
她臉上是心死一般的神情。
宋裕澤心軟了幾分,緩了緩語氣,“別跟我鬧了行嗎?”
他知道她清高得很,什麼都看不上,要不然也不可能那麼多人追都沒人能近得了她身。
所以,當初宋父跟他說,要他跟方家二女兒方慈聯姻,他幾乎不敢置信——
圈裡沒人摘得了的高嶺之花,就這麼被捧著送到他手裡了。
他得意洋洋到處傳播這個訊息,圈裡的兄弟朋友們,一個個羨慕得要命。
方慈是對任何異性都這樣,又不是針對他。
想到這兒,宋裕澤舒坦了些,溫言道,“方慈,你看啊,決定訂婚也有一個多月了吧,我連你一根指頭都沒碰過,還不夠尊重你嗎?”
“再說了,你現在防我有什麼用?以後還不是要跟我睡一張床。”
聽到這話,方慈好像被猛擊了一下一樣,臉色又肉眼可見地灰白了幾分。
幾分鐘前,“跟宋裕澤聯姻”這件事,還只是個抽象的概念,可宋裕澤的話,提供了一個具象的場景。
是啊,聯姻不是口頭說說的,結了婚,自然是會同床共枕。
方慈緩緩轉過臉來,看向宋裕澤。
客觀來講,他長得不差,金錢堆出來的混不吝勁兒,在旁人眼中,甚至有幾分魅力。
可一想到跟他接吻等肢體接觸,她只覺得噁心。
靜靜看了他幾秒,方慈沒什麼感情地收回視線,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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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宋裕澤常去的那家夜店。
他走在前面,穿過鼎沸的舞池,頂著閃瞎眼的燈光,上到二樓包廂。
進門前,察覺到宋裕澤像要摟住她肩,她不著痕跡往邊兒上一偏,“你先進去吧,我去補個妝。”
少見她對他的局這麼上心,宋裕澤很受用,一點頭,“去吧。”
站在洗手間門口牆邊,方慈掏出手機,開啟微信裡與聞之宴的對話方塊,指尖懸在螢幕之上,怔怔出神。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開啟跟他的對話方塊。
一切像是無意識的。
冷不防,彈出條訊息。
「聞之宴:今天打算學到幾點?我來接你了,圖書館外面」
方慈心臟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