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橋一巴掌猛拍在周然的後腦勺上。

“老子讓你多讀點書,你他孃的就知道玩,是不是現代人你都分不清嗎?這是他孃的是民國時候的軍裝。”

劉橋皺著眉看著棺中的女屍,嘴上罵著周然心裡卻在直打鼓,這能有什麼好東西,別白來一趟啊。

怎麼也沒想到開了個古棺,居然開出來一民國時期的人,看這身軍裝打扮,軍銜應該還不小。

棺中人的臉被蒙了一層黑紗,看不見模樣。但可以看的出來,這是個女人。

但一想到這棺材裡的屍體都被換掉了,陪葬品很可能也抽條了。劉橋的面容就開始發狠,直接抽出刀就要對女屍下手。

陳水卻是一直盯著牆角的蠟燭,在看到蠟燭的火苗閃了兩下,變成了幽綠色,立刻攔住了劉橋,劉橋收手不及,一下砍在了棺材上。

棺材隨之晃動了起來,幾個人也差點摔下去,好在之前是劉橋提醒過他們,這才沒從這四五米高的半空摔下去。

張起靈和黑眼鏡同時踩了一腳鎖鏈,緩住了鎖鏈的晃動。

在看向棺中的時候,就看到女屍的頭因為晃動歪了一下。

周然則是在看清棺中的屍體後,顫抖著手往後退了一步。

“這都被砍了頭了,應該不會在屍變了吧。”

脖間的斷口整齊,人首分離,是入葬的時候被重新擺放在一起的,脖子上的銀色項鍊也因為這樣掉了下來。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具女屍的屍身完全沒有任何腐敗的跡象,唯一露出的脖間面板白皙嬌嫩。

若非身上的軍裝被灰塵染的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真的會讓人認為她是剛被砍了頭放進去的。

而這身軍裝的樣式,黑眼鏡在年少的時候還真有幸見過一次。雖過多年,忘記的事情不少,但這事卻一直還記得,只因為那是他被家裡人強行送出國去的那天。

當時他是從廈門走的,在港口等船的時候,他曾看見另外一隊身穿這身軍裝的人率先上了船。

而他隱約記得,他當時並不想出國,上船後還躲在角落裡擠了兩滴眼淚。這事並不光彩,甚至想起來還覺得當年的自己可真夠丟人的。

想到這裡黑眼鏡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胸前的銀色軍牌。

他依稀記得那個身穿深藍色軍裝,披著同款顏色大衣的女人半蹲在他的面前笑話他。

白色的手套靠近手腕處繡著一朵金黃色的小雛菊,動作十分粗魯,蹭的他整張臉火辣辣的疼。

“誰家沒斷奶的小鬼。”女人說著又扯著年幼黑眼鏡的臉強迫他笑了笑。

女人的臉被蒙上了一層白霧,大概是過的年頭太久了,他已然忘記了女人的樣子,只記得自己胸前的軍牌是女人硬塞進他手裡的。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老孃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人都殺了不知道多少個了。你還在這玩鼻涕。喏,這可是我前些日子從洋鬼子手裡得來了,偷偷殺了好幾個,才得這麼一個新鮮玩意,給你留著玩吧。”

女人說完,就見一旁走出來的另外一名穿著同款軍服的男人朝著女人喊了一聲。

語調類似‘一呀’。

黑眼鏡聽不懂,但他猜大概是閩南方言。

女人站起身,臨走前揉了揉他的腦袋,手腕上的銀鐲子還一不小心磕在了他的腦門上,逗的女人笑的不行。

他後來在船上問了船工‘一呀’在閩南語是什麼意思。

船工解釋了半天,用的還是閩南話,他更聽不懂了,等到他想去找人的時候,就發現人在途經馬六甲海峽的時候就下了船。

“這是上個世紀,南洋海事衙門的人。”

黑眼鏡看著棺中人將她的項鍊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邊刻的字,隨後抓著女屍的手將她的手心轉過來。

白色的手套已經徹底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了,黑眼鏡輕擦了兩下手腕處的位置,果然在手套邊緣看到了一個類似小雛菊的圖案和女屍手腕上戴著的銀鐲子。

劉橋幾人在確定屍體不會屍變後,幾乎是趴在棺材上開始找裡邊的陪葬品。

在他要動手將女屍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的時候,黑眼鏡抓住了他的手腕輕笑了一下:“這銀鐲子是民國時候的東西,不值錢。”

張起靈則是從棺底夾出一條珊瑚項鍊扔給劉橋。

沒有說話,意識很明顯,別動屍體的鐲子。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張起靈在看見這具屍體的時候,隱約想起了點什麼。

他一定認識這個女人。

但他和黑眼鏡都默契的沒有去揭開女人臉上的黑紗,似乎只要不揭開,心中的不安就不會被戳破。

劉橋幾人在看到棺底的位置放著不少的陪葬品後,立刻擠開張起靈,開始往揹包裡裝著東西。

而他倆就這樣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女屍,心中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