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連忙縮在被子裡,捂住耳朵。

可門外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甚至一聲比一聲急促......

這聲音一直持續了兩三分鐘後,逐漸平息了下來,我有些好奇的趴在窗戶上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院子裡寂靜無聲,斑駁的樹影散落在地上,輕輕搖晃,看起來有些詭異!

我只感覺到一股股寒氣從我後背蔓延到全身,冷得渾身發顫。

我害怕的把腦袋縮了回來。

突然,外面卻響起了爺爺的聲音。

爺爺的語氣很著急,“孫兒,快跑,那玩意兒進來了!”

我愣了一下,腦子瞬間“嗡”的一聲,瞬間空白,那玩意兒要是進來了,那我繼續躲在屋子裡豈不是死定了?

我下意識朝著外面喊了一聲,“爺爺,你在哪兒啊?”

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孫兒,快跑,那玩意兒進來了!”

這一次的語氣更加急促。

甚至嗓音裡都帶著一絲沙啞!

我當時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突然遇到這種事情整個人已經怕的不行了。

這一聽到爺爺的聲音,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想要去找他,哪兒還能保持清醒?

我慌忙拿起衣服朝著大門就跑了過去,可正當我想要開啟大門逃出去時,突然又想起了爺爺臨走時說的話。

爺爺跟我說今天晚上無論任何人在外面叫我,我都不能開門!

要是外面的人不是爺爺該怎麼辦?

但要是外面的人真的是爺爺......

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卻沒發現手已經搭在了門栓上,只要念頭一動,立馬就能開啟眼前的大門!

但是我身子就像是灌了水銀一樣,沉甸甸的怎麼也動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本來就破舊的木質大門突然被一隻慘白的手穿透,那隻手死死握住我的手腕,朝著外面拖拽!

我重心不穩,“嘭!”的一聲砸在了大門上!

緊接著,本來就破得不行的大門,“咔嚓!”一聲直接倒了。

唯一跟那玩意兒隔絕的大門沒了,我瞬間感到一股寒氣從外面湧了進來,整個院子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抬起頭一看,那隻手的主人居然是......我之前縫屍的那個女人!

她依舊穿著那件破衣服,甚至我之前給她縫的傷口都還裸露在外,她瞪著兩顆快掉出來的眼珠子,攥著我的手就朝著外面走!

我疼得頓時哭了出來,一邊掙扎著,一邊大喊,“爺爺!你在哪兒啊,快回來啊......”

忽然!

不知道我的喊叫起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

女人停下腳步,轉頭朝著公路盡頭看過去。

我怔了一下,甚至忘了繼續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公路盡頭的黑暗裡,似乎有一道人影正不斷朝著這邊跑。

這道人影我很熟悉,是爺爺回來了!

我心裡瞬間升起希望,但我又害怕爺爺本來就不好的身子,能打過這女人嗎?

可轉頭望去,那女人卻奇怪的不見了!

除了手腕上的疼痛感十分明顯以外,我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十分怪異。

一轉眼,爺爺已經跑到了我的面前,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拉著我左看又看,“孫兒,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傷著?”

我見到爺爺來了,忍不住抱著他就哭出聲來!

這個女人給了我太大的陰影了!

雖然經常聽爺爺說縫屍人遇到的各種怪事,可當我真正經歷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多麼的嚇人。

我爺爺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慰了一會兒後,把我帶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藉著燈光,我才發現,剛剛被那女人攥住的手腕,已經發黑髮紫,摸起來都有些刺痛!

我爺爺臉色一變,拉起我的手腕湊到眼前看了看,神情有些凝重的說,“這女屍已經化煞了,咱爺倆這一劫...怕是難過了!”

我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我爺爺。

從小我爺爺就跟我說過縫屍人的事情,其中“化煞”算是最嚴重的情況,這女屍怨氣化煞,變為兇屍,會把身前害死她的人全部都殺光!

我心裡有些氣,我跟爺爺好心幫她縫屍體,免得她沒法兒投胎,可她卻誤把我們當做仇人,想要弄死我們爺倆!

爺爺沉吟了一會兒說,“孫兒,事情有些嚴重了,明天我要去城裡找羅老三過來幫忙,你去找那個煤老闆,問問他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女屍的怨氣不消,她就一直是兇屍,那咱爺倆就危險了!”

我點了點頭,“好!”

說完,爺爺又有些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記好了,要是遇到了意外,什麼也別管,先跑再說,還有......一定要問清楚那女屍的孩子在哪兒。”

孩子?

我有些的好奇的問爺爺,“爺爺,女屍的孩子很重要嗎?”

爺爺點了點頭。

“女屍化煞除了受了冤屈之外,就是孩子沒了,不把孩子找回來,她這口怨氣消不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知道了,我會問清楚的!”

爺爺點了點頭沒在多說什麼。

那一天夜裡,我們爺倆都害怕女屍再次衝上門,索性在院子裡燒了一堆火,圍著火堆硬是熬到了天亮。

天還沒完全亮透,爺爺就匆匆出門,找鄰居借牛車立馬朝著縣城趕路!

我一咬牙裹上一件棉襖,朝著隔壁的煤礦廠就跑了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早上氣溫本來就低的原因,還是因為什麼,我裹上了厚實的棉襖看,任然感覺冷得身子打顫!

到達煤礦廠需要經過一片叫“迷林坡”的樹林子,聽老一輩的人說這林子以前是亂葬崗,經常鬧髒東西,好多從這路過的人都沒了,所以一直沒人願意走。

直到前些年煤場開起來了。

煤老闆把路修了修,才重新啟用!

我跑到林子邊緣忽然感覺到渾身不舒服,那林子裡就像是有幾十雙眼睛盯著我一樣,我害怕的邁不出步子!

這時,一輛去煤礦廠拉煤的拖拉機,正好扯著“轟轟”的發動機聲音,開了過來。

我連忙把車攔下,請司機帶我進去。

司機我認識,是村裡的一箇中年漢子,在煤場上班。

漢子剛見到我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他目光猶疑的朝著四周看了看,最後才防備的盯著我,“你小子來這裡做什麼!不知道這裡小孩子來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