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狠狠踹開,無數侍衛堵在門口,殺氣騰騰。

趙棠兒猛的推門衝了進去,目光在房間中四處掃視。

溫寒舟終於將手中毛筆放下,輕輕攏袖:“趙姑娘。”

趙棠兒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甘心,還要往房間裡闖,卻被溫寒舟伸手攔住。

溫寒舟半斂著眉目,君子端方,眉目含雪:“想必趙姑娘應該是誤會了,本王這裡,並沒有什麼所謂的刺客。”

“可我親眼看到有人朝這邊過來!”趙棠兒微微抬起下巴,美豔的臉上閃過一抹晦澀,疾聲開口:“那人,就是進了你的院子!王爺不日便要與我成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王爺被賊人惦記!”

說著,趙棠兒又要往裡闖。

溫寒舟臉色冷了幾分:“趙小姐說的,應當是我的侍衛。”

“你的侍衛大半夜出去幹什麼?”趙棠兒問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又連忙補充了一句:“害我白擔心一場。”

“辦一些事情罷了。”溫寒舟眉眼越發淡漠,擺明了不想和趙棠兒繼續糾纏。

趙棠兒也不在意,而是立即喜笑顏開的湊過來,伸手就要去扯溫寒舟的衣袖:“王爺別生氣,棠兒也是擔心你……”

溫寒舟看著她嬌俏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怪異的情緒。

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躲開趙棠兒的觸碰:“趙姑娘,成親的事情,本王自會考慮,但是在此之前,還望趙姑娘自重!”

趙棠兒沒把溫寒舟的警告放在心上,反倒笑嘻嘻的開口,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你當真要與我成親?”

溫寒舟沒有言語,趙棠兒臉上的笑容更大:“漠北十八城都歸我爹管轄,你若願意同我成親,你派人照顧的那個宋小姐,我自然也會幫你照顧,以後就不勞你費心,如何?”

溫寒舟溫和的眸中閃過一抹冷冽。

趙棠兒恍若不覺,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那就這麼說好了,明日我便找爹爹商議婚期!”

溫寒舟斂眸不語。

趙棠兒帶人離開之後,溫寒舟才不動聲色的將桌案上的書信折入信封。

賀風眠怎麼忍不住湊上來抱怨:“王爺,這趙小姐也太霸道了些!”

溫寒舟沒說話,只是開口:“宋姑娘哪裡怎麼樣。”

到現在了,還惦記著宋姑娘呢。

賀風眠撇了撇嘴,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那臭丫頭好著呢!”

溫寒舟腦海中像是想起了宋凝的模樣,臉上的寒意消散了些許。

他身處修長盈潤的手指:“將這封書信,送給宋姑娘。”

嗯?

賀風眠一下子愣了。

王爺和宋姑娘的交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別以為他不知道,溫寒舟寫的書信,事關調兵大事,給宋凝?

給宋凝?

……

“趙棠兒”回去之後,整個人都充滿了喜悅。

只是,她剛一推開房門,一個陶瓷杯子,就直直的砸了過來:“跪下!”

“趙棠兒”沒有任何猶豫,膝蓋瞬間落地,發出讓人牙酸的谷歌而碰撞聲。

但剛剛響起的那道聲音卻依舊惡毒:“誰讓你帶兵圍了王爺的住處的?你是想讓王爺厭惡本小姐嗎?”

趙棠兒一聲不吭。

床上的女子,興許,她才是真正的“趙棠兒”。

她似乎被地上跪著的人的沉默惹怒,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個只是這一次,趙逢宣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忍氣吞聲,而是側頭避開,輕聲開口:“姐姐,夠了!”

她聲音無比喑啞,與往日清亮的嗓音大不相同。

一聲姐姐,卻讓趙棠兒如同瘋魔了一般,越發惡毒的盯著趙逢宣。

半晌,真正的趙棠兒才怪笑了一聲。

燭火幽暗處轉過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趙棠兒伸手掐住趙逢宣的下巴,如同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在她耳邊道:“趙逢宣,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但我勸你,最好別耍花樣!”

“否則……”

趙棠兒晦澀的目光,看了一眼趙逢宣的腿,發出一聲滿含威脅的冷笑。

趙逢宣垂著的眼眸狠狠抖了一下。

這一夜,她跪在真正的“趙棠兒”床前,跪了整整一宿。

可是……不同於以往的恐懼,這次,趙逢宣卻滿心都是期待。

整整十年,她終於又見到讓她心心念唸的人了。

雖然那個人好像不記得她了。

但沒關係。

趙逢宣妖嬈好看的鳳眼眨了幾下,她會讓那個人記起她的。

只不過,現在,她還得解決一些阻止她們在一起的“麻煩”。

……

雁門山。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下來的時候,牢房裡忽然發出幾聲此起彼伏的驚呼。

緊接著,一道慘絕人寰的嚎叫,就衝進了所有人的耳膜。

宋凝昨夜睡得晚,此時被吵醒,滿臉都寫著“我有起床氣”五個大字。

但下一秒,看清眼前的局勢之後,她一下子就樂了。

二房的李氏滿臉崩潰,其他女眷捂著臉,滿臉都是羞愧,但又帶著止不住的好奇和幸災樂禍。

有些結了婚的小媳婦,更是忍不住從手指縫裡往外偷看,時不時發出嘻嘻的笑聲。

只見,宋彥翰躺在監獄門口,褲子上和身下是一灘不明液體。

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瞬間慌亂的想要站起身,可是,他卻忘了,自己昨晚急著如廁,雖然還沒到茅廁,但就已經提前把腰帶解開。

如今他猛的站起身,鬆垮的褲子,就直接跳到了地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宋彥翰羞憤欲死,李氏則是嚎叫一聲,連忙撲上去,想要給自己的丈夫遮羞。

她腳步太匆忙,竟然左腳絆右腳,一下子撲倒在了宋彥端腳邊,一張臉,也瞬間栽進宋彥翰腳邊的那一汪不明液體之中。

一股腥臊之氣瞬間瀰漫開來,李氏一下子沒忍住,乾嘔起來。

噗嗤——

笑聲此起彼伏,宋凝樂不可支,被柳氏瞪了一眼,又捂住眼睛之後,她才收起臉上的笑,懶散而又慢悠悠的開口:“二叔這是在幹嘛?”

旁邊,孟氏看熱鬧不嫌事大,立即幸災樂禍的開口:“我瞧著二叔的褲子好像還是溼的,難不成,二叔這麼大的人,竟然還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