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宋凝腳步又快了幾分。

而在她身後,被賀風眠糾纏著的小廝,臉上的表情也從驚喜,慢慢的變成了絕望。

賀風眠依舊不停的往他身上蹭,嘴裡喃喃自語:“我好熱,你身上好涼,貼貼貼貼貼貼!”

小廝:“……”滾啊臭基佬!

路過曲折的迴廊,宋凝終於到了主院。

興許是為了方便趙棠兒行事,院子裡的奴僕,已經被驅散乾淨。

宋凝貼著牆角,小心翼翼的繞到門口,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細碎的女子嗚咽聲。

那聲音實在是太過引人遐想,宋凝準備推門的手猛的頓住,小臉也一下子變得通紅外加糾結。

雖然……看賀風眠的樣子,像是被下藥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中途打擾別人,都不太好吧。

宋凝忽視了心中淡淡的低落,最終還是決定等屋子裡的兩個人完事之後,再衝進去吧溫寒舟救出來。

她長吁短嘆的準備找個隱蔽的角落蹲下,可一回頭,她卻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美顏豔麗的女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趙棠兒?

她怎麼在這裡?那屋子裡的人……

宋凝直覺不對勁,但“趙棠兒”也就是趙逢宣,已經冷著眉眼,毫無溫度的開口:“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宋凝挑眉:“你不是要嫁給溫寒舟,怎麼在這兒?”

“這也不是你該管的事。”趙逢宣眉眼中壓抑著讓人看不清的情緒,聲音冰冷無情:“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否則,就算是你要離開,也離開不了了。”

“是嗎?”宋凝臉上的笑容忽然一頓,下一秒,她手中陡然飛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架在趙逢宣脖子上。

趙逢宣眼中帶著濃濃的錯愕,但宋凝卻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她手握成掌,猛的向下一揮,就直接打暈了趙逢宣。

那張豔麗的面容緩緩倒在地上,宋凝的表情也變得嚴肅。

她看了一眼裡面依舊傳來嗚咽與呻吟聲的房門,一咬牙,還是屈指敲開了門。

柳嶠的人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現在時間緊急,再不去,恐怕就要沒機會了。

敲門聲很輕,但依舊驚醒了裡面的溫寒舟。

他不知門外站著的是誰,只能隱忍的踉蹌兩步,壓抑著眼裡的厭惡,抽出案中長劍,警惕的看著門口。

宋凝敲門許久都沒聽到應答,生怕出事,喊了一聲之後,便乾脆直接闖了進去。

宋凝進門的時候是閉著眼睛的,可是,她邁步進去的那一瞬間,這一下子撞進了一個溫暖帶著墨香的懷抱。

溫寒舟腳步踉蹌了幾下眼中帶著愕然。

看到宋凝的那一瞬間,他也不知為何,心中竟然陡然放鬆了許多。

“宋姑娘。”溫寒舟沙啞著嗓子,身形微微搖晃,直直的倒了下去。

宋凝睜開眼睛,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卻發現他的體溫,高的簡直不像樣子。

而宋凝預想中的香豔場景也並沒有上演。

房間裡,除了溫寒舟之外,也只有被一個五花大綁的女子,被一團破布塞住嘴,目光猙獰的望向門口。

“這是誰?”宋凝心中疑問一閃而過,但是,她卻沒有時間仔細深究,而是風流肆意的挑眉開口:“王爺,我來救你了。”

“往西行有一處密門,跟我走。”溫寒舟強撐著理智,身體的半邊重量都壓在宋凝身上。

宋凝唇角勾起,心情莫名愉悅:“好!”

溫寒舟來到漠北之後,除了隨身攜帶的那一隊用來壓洩犯人的兵馬之外,並沒有帶什麼多餘的東西。

但宋凝還是衝進屋子裡,風捲殘雲一般,捲了一包裹的金銀細軟。

她一邊毫不客氣的把屋子裡看起來值錢的東西全帶走,一邊開口:“彆著急,咱們有接應,用不了多久,但錢,可不能忘記帶走……”

女孩子嘴巴里唸叨著:“那麼多張嘴,現在又多了你,大家可是都得吃飯呢……”

溫寒舟扶著門框,溫潤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崩裂的表情。

宋凝動作果然很快,沒等溫寒舟反應過來,她就一手揹著包裹,一手,攬在了溫寒舟腰上。

“抱緊我。”話音剛落,宋凝就猛地一個用力,直接將溫寒舟夾在了腋下,以一種常人人不能理解的速度,飛快的朝著溫寒舟所說的方向離開。

原本就比宋凝高了一個頭的溫寒舟:“……?”

被人夾在腋下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一路顛簸,溫寒舟險些吐了出來。

但好在,宋凝的速度夠快,走到後門,那邊果然有一個小小的耳門。

兩人推門出去,沒等溫寒舟開口,宋凝就再次把他夾在腋下,飛速的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溫寒舟:“……”

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羞憤欲死。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宋凝就將溫寒舟放在了地上。

腳步落地的那一瞬間,溫寒舟終於還是沒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旁邊傳來一道嫌棄的聲音:“咦,姑娘,這小白臉就是你要救的人,怎麼這麼弱不禁風?”

小六子好奇的打量著溫寒舟,他現在還不知道,被他嫌棄的人,正是傳說中的凌王。

宋凝點了點頭,指了指遠處的自己僱來的兩匹瘦馬:“你先帶他走。”

“老大,那你去哪兒?”小六子口嫌體直的扶著溫寒舟,眼神擔憂:“這可是太守府,裡面很危險的,反正咱們要救的人也都救回來了,要麼,咱們就走吧……”

溫寒舟好不容易止住了胃裡的翻湧,也跟著點頭:“趙太守雖然中庸,但太守府裡的兵力,在漠北,也算是數一數二……宋姑娘還是小心為好。”

至於賀風眠……

溫寒舟稍一停頓,恍惚間想起自己的侍衛,好像也中了藥,而且那小子喝的,比自己還多。

不過,那小子應該能自保,吧?

溫寒舟眼中流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但隨後,他就回過神來。

罷了,趙太守應當暫時不會和自己撕破臉,賀風眠最差的結果也就是失了清白。

他不死就行。

反正失了清白的人不是自己。

賀風眠:“……”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