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忠義一離開,朱賬房便不由得在一旁苦了臉。

“我說少爺,這一下就拿出去三萬多兩銀子,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朱焱白了他一眼。

“多什麼多?我又不是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主老財。”

“買了人家,多給一些又有什麼?讓人家也有個念想不是。”

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後來者,對於買賣人口這種事情還是有一種犯罪感。

所以多給一些銀子就當補償了!

朱賬房只能搖頭嘆氣。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幾萬兩銀子到手還沒捂熱,就出去了一小半。

兩人正在說話的當口,便有下人來報。

“少爺,迎春閣的人送來請柬,請少爺過去吃酒。”

朱焱的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

“有便宜不佔白不佔,走著。”

跟在身後的朱帳房滿臉擔憂。

到了外面,朱忠義留的兩人便跟了過來。

“少爺這是要出門?”

“見者有份,走!跟少爺我勾欄聽曲!”

這兩人一個名叫朱武,一個名叫朱雄,功夫了得,所以專門留下來充當護衛。

聽到這話,兩人咧嘴一笑,跟著便出了門。

老鴇一看朱焱進門,笑著就迎了上來。

“少東家來的好快啊。”

“難得有人請客,怎麼能夠失禮呢?”朱焱笑著回了一句。

這時候老鴇上前一步,笑眯眯的壓低聲音說道:“雪兒可是我這裡的頭牌,今天留下來專門招待少東家。”

美人計?

朱焱的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來一抹弧度。

現如今她在自己手中得了好處,恐怕是想要再進一步。

“你有心了。”

他隨口回了一句,心中頗不以為然。

不過進入門中那一刻,他還是多少有些恍惚。

月牙彎眉之下,一雙杏眼略帶著些好奇。

人稱雪兒,果然不假,面板賽雪,再加上那櫻桃小口。

能夠當上花魁,果然非同凡響。

不過朱焱只是一晃神就恢復正常。

這倒是讓雪兒多少有些失望。

今天,其實朱焱還是有正事做的。

他準備考查一下大明的高階消費場所。

坐下來之後,雪兒說的多是一些文縐縐的話。

朱焱顯得心不在焉,端起酒來喝了一口,然後一口噴了出來。

“這就是你們招待貴客的酒?”

忽然出現這場面,雪兒就是一愣。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沒問題啊。

“公子難道是喝不慣這酒?”

“看不起誰呢?這酒給我我都不喝。”朱焱哼了一聲,當下便說道。

雪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能勉強一笑。

“公子先坐著,我親自去上壺好酒來。”

過不多時,老鴇一臉陪笑的走了起來:“公子可是這酒不合心意?”

“淡然無味,跟白水一樣。”

這話聽的老鴇臉皮一抽,幾百兩一罈的好酒,到了你嘴裡怎麼成白水了?

不過見的人多,這腦筋轉的也快。

老鴇滿臉堆笑:“公子說笑了,這酒水可是我親自定的,難道說公子還喝過更好的酒?”

“那是當然!”

看朱焱說的理所應當,老鴇心中有所狐疑。

就見她眼珠一轉,忽然笑著問道:“那公子可否讓雲娘我見識一下?”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朱焱想都不想的就開口說道。

“這簡單,過幾天我派人給你送過來一罈。”

老鴇看他說的跟真的一樣,不由得就是一愣。

開什麼玩笑?

他們這裡的酒都是上京的老字號,專供達官貴人。

這位小爺今天發什麼神經?

念及至此,這心中多少有一些火氣,當下便來了一句。

“要是公子真有這樣的酒,那我願意出高價來買。”

朱焱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便是呵呵一笑。

“要是真有這樣的酒,你願意出多少錢?”

他來真的?

老鴇有些拿不定主意,沉吟片刻:“我們這裡的酒兩百兩銀子一罈,要是公子有更好的,我再加一百兩。”

“一百兩有些少了吧?”

看朱焱這麼說,老鴇一咬牙:“那要看公子的酒,好到哪種地步!”

朱焱當下就笑了起來。

“那簡單,送來的第一罈酒算我的。”

“一罈一千兩,你要是覺得滿意,就派人來買。”

老鴇這才恍然大悟。

感情這位爺今天是來做生意的。

可是她都想象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酒才能賣到一千兩!

不過這酒是先嚐後買倒也公道。

於是老鴇當下便說道。

“好,咱們一言為定。”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雪兒皺著眉頭一臉不悅。

“此人好生無禮。”

而老鴇則是滿臉思索。

“看不懂啊,聽說前一陣子他在別處買了一個叫小紅的姑娘。”

“怎麼今日見了雪兒,卻無動於衷?一門心思都是生意!”

說到這裡,老鴇苦笑一聲輕輕搖頭。

“活久見,別人來青樓都是尋歡作樂花錢的,他可倒好,是來賺錢的!”

“可是他手裡面真有那麼好的酒,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雪兒一臉疑問。

老鴇自然也不知道。

這時候,朱焱他們到了街上。

忽然注意到身後的朱武偏頭看向一邊。

那裡也是一處青樓,於是朱焱有些好奇的問道。

“怎麼著,那裡有你相熟的姑娘?”

朱武臉一紅。

“之前應酬的時候去了一次,倒是有個姑娘看的順眼!”

一旁的朱雄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是青樓姑娘,不是什麼好人家,你怎麼念念不忘呢?”

“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朱焱停下腳步轉回頭來問道。

事情很簡單。

一見鍾情。

只不過這青樓的姑娘想要贖身,要花一大筆銀子,朱武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聽到是這事,朱焱當下就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朱武的肩膀。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放心,今天我就讓你把這姑娘給帶回去!”

“少爺,這可使不得!”朱武伸手一欄。

朱焱則是大大咧咧的說道。

“既然你是自己人,花些銀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