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的大名府內。

有兩個老人面對面坐著,面前是一張殘局的棋盤。

沉吟良久,衣著華貴的老人指捏棋子,緩緩落在棋盤的上面。

啪!

“……唉,已經輸了啊。”

望著已成定局的棋盤,志村團藏嘆了口氣,隨後笑著奉承道:“大名閣下的棋藝真是越來越精妙了,想必整個忍界也很難找出比您更強的人。”

“哎呀呀,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團藏你這麼客氣做什麼,不過是棋差一招而已嘛。”

圓修奇用摺扇遮住自己的下半邊臉龐。

雖然嘴裡說出的言語滿是謙虛,但那雙笑眯的眼睛說明他很喜歡團藏的奉承。

“哈哈,好久沒和修奇你一起下棋了。”

團藏也沒有再客氣,換上了對好友的稱呼。

這兩個老人正是木葉顧問·志村團藏和火之國大名·圓修奇。

“是啊,以前我還沒上位的時候,我和你、日斬,還有門炎、小春、鏡……”

圓修奇那蒼老的面容上也露出了對過去的懷念之色:“歲月,還真是不饒人啊,我們都已經老了。”

他和千手扉間五個徒弟的年紀相差不算太大,當初猿飛日斬能坐穩火影之位也多虧了他。

不過團藏聞言,卻搖了搖頭。

“鏡已經走了,門炎、小春、日斬也確實老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倔強,澹澹地笑道:“但你和我現在還沒老呢。”

“日斬想要效彷扉間老師,可惜他的魄力還不夠,駕馭不住木葉的黑暗,更駕馭不住我的黑暗。”

在這位老朋友的面前,他完全沒有虛與委蛇。

圓修奇愣了愣,旋即失笑一聲,意有所指地回道:“棋局公開透明,哪怕自斷一臂,只要精於算計,依然可以獲勝。”

“但是在戰場上,敵人手段不明,自斷一臂就是找死。”

“在棋局上我可以勝你,在戰爭中我會輸得很慘。”

“日斬確實無法駕馭你的黑暗,但是你可別忘了,還有柱間閣下的孫女。”

他當然明白團藏的意思。

這話裡話外都是在向自己投誠,希望讓自己扶他成為五代火影。

但是,綱手姬還在呢,而且絕對動不得。

自從上一次忍界大戰之後,各國局勢雖然表面上穩定,但他作為大名卻很清楚,各國只是表面上和氣,暗中一直都在積蓄力量。

忍界多次出現的入侵事件,就揭示了暗流湧動的事實,撕開了表面和平的遮羞布。

火之國如今群狼環伺、環顧窺伺,木葉現在青黃不接、處境艱難,綱手作為三忍的戰力在戰爭中不可或缺。

“綱手,呵……”

團藏的臉上少許波動,但轉瞬就變成了冷笑。

而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野心還沒老呢。

比於他的謀劃,棋盤上的勝負,只是打發時間。

“先不說這些了,這次我可是給你帶了兩個禮物。”

說著,團藏取出一個卷軸,在圓修奇的面前開啟。

“嘶!”

看著那盆散發奇特花香的花朵,圓修奇收起摺扇勐地吸了口氣。

那股花香讓人不由放鬆下來,心裡的煩躁和陰鬱都消散幾分。

“這是……鳶尾花?居然還是沒經過稀釋的初始品種?”

圓修奇湊近鳶尾花仔細打量著,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喜愛之色。

在貴族之中有“四雅”:斗香、品茶、插花、掛畫,其中香事居首,花道其次。

而鳶尾花同時兼具“香事”和“花道”,在無形之間調息、通鼻、開竅、調和身心,可以消除內心的緊張和煩躁。

不僅是觀賞效果直接拉滿,還有寧心靜氣的特殊作用。

鳶尾花如今在貴族中的意義,早已超過它本身的實用價值,正在一點點成為身份的象徵。

“這是好東西啊,我買都買不到,你從哪拿來的?”

聞言,團藏摸了摸鬍子,難掩得意地笑道:“修奇,我也不瞞你,這是九尾人柱力送給我的。”

九尾人柱力?

那個完美掌握九尾力量的漩渦鳴人?

難怪團藏這傢伙有信心謀求五代火影之位。

居然是因為已經得到了九尾人柱力的信任和效忠?

圓修奇的心裡滿是驚異和恍然。

這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圓修奇的印象中,團藏是一個瘋子。

不只會把別人當成工具,連自己的家族,連他自己,都可以作為可利用的工具。

正因為看到了團藏的決心和意志,才會有那麼多忍者被團藏身上的黑暗吸引,選擇加入滅絕人性的根組織,為了團藏的理想而心甘情願犧牲自己的生命。

就連那個“滅族之鼬”也是如此。

這才是圓修奇最佩服團藏的地方。

“團藏,你可真是了不得,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圓修奇用摺扇半遮面容,眯了眯眼睛道:“我現在有點好奇你的第二份禮物是什麼了。”

片刻後,兩人一起來到了火之國的秘密實驗室。

這裡充斥著消毒水混合氣味,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都在低頭忙碌著手裡的工作。

在幾乎密封的艙室之中,一個身穿布衣的男人被拘束在手術檯上,眼神中滿是惶恐不安。

但他已經麻痺的身體已經無力反抗,只能支支吾吾發出不明意義的聲音。

隔著一面透明玻璃的艙室之外,幾名佩戴面具的根部忍者站在團藏和圓修奇的身後。

團藏用餘光瞥了眼身旁的圓修奇。

從這個設施先進的秘密實驗室來看。

圓修奇這傢伙也是人老心不老,心裡尚且還有稱霸忍界的野心。

轉過頭去,團藏面無表情地命令道:“開始吧。”

站在手術檯旁邊的實驗人員點了點頭。

旋即,從拿起一顆暗紅色藥丸,將其塞入了那個男人的嘴裡。

大約過來十秒左右,男人的身體突然一顫。

“哦?”

在圓修奇那好奇的目光注視下。

口水從男人的嘴角流下,童孔也變成了猩紅之色,眼白逐漸被黑色所侵染。

一股猩紅色的查克拉從男人的體內湧出,逐漸變成查克拉外衣覆蓋在他的身體表面。

看到男人出現這樣的身體變化,圓修奇“啪”地一聲收下紙扇,露出無法掩飾的驚駭之色。

“這是?!”

就在這時,一股邪惡暴亂的波動從男人體內散發而出。

“嘶!吼!

隨著一聲瘋狂、肆意的吼聲傳來,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任何人類的理性,只剩下野獸一般濃郁的殺戮慾望。

在男人劇烈的掙扎之下,束縛的綁帶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

實驗人員紛紛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團藏語氣澹然地開口:“亥。”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根部忍者立馬結印,雙手食指和大拇指在身前相合對準男人。

“心傳身之術!”

瘋狂掙扎的男人瞬間停滯下來。

但那股無比瘋狂的意識,讓“亥”也冒出了冷汗,盡力壓制著男人的本能。

“嗬嗬!嗬……”

沒過多久,男人突然睜大了眼睛,鮮血從七竅中噴灑而出,一動不動地失去了聲息。

團藏低頭看向手中的計時器,臉上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兩分零九秒,比我之前在木葉測試時,還多了十三秒的時間。”

圓修奇這時也從驚駭中回過神來。

看著那個死狀悽慘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和嫌惡。

半遮面容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團藏:“那個藥丸,難道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

團藏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是基於九尾查克拉初步研發的藥物,現在已經開始進行第二階段的實驗了。”

第二階段需要更多的平民和忍者進行人體實驗。

但忍者實驗體可是非常寶貴的研究資源,團藏在和平時期找不到這麼多忍者資源。

所以,才需要圓修奇這個大名支援、投資。

“兩分零九秒,這是吃了必死的禁藥啊。”

圓修奇明白他的意思,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可以支援你的研究,但是,藥物的副作用還能壓制嗎?需要多久才能完成第二階段的目標?”

在火之國的監獄內,素材要多少有多少。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流浪忍者,都是應有盡有。

至於死多少人,死了什麼人,作為火之國大名的他並不在乎。

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是人命,最不值錢的也是人命。

輕輕一道命令,就可以讓無數人曝屍荒野。

這就是身為五大國大名的權力。

他只在乎這種強化型藥物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

“畢竟是尾獸查克拉,對於普通人來說,副作用肯定會有的,比如查克拉暴走,內部器官被腐蝕……”

團藏沉聲回答道:“不過隨著實驗進度的推進,副作用會變得越來越小,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第二階段只需一年。”

“你需要多少資金?”

團藏微微一頓,一字一句道:“初期投入是木葉一年的軍費總和。”

圓修奇拿著摺扇的手不禁一顫。

“嘶!這麼多?”

“想要快速完成指標,前期的投入只多不少,至於後期,那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而且只有錢還不行,還需要更多研究人員。”

團藏的表情也有些尷尬。

這裡面涉及的資金確實太龐大了。

因為忍界大戰的影響,木葉還需要修養生息,都是投入在培養忍者實力和撫卹上,哪有什麼餘錢去發展其餘行業。

不然團藏也不會捨得把這種技術交給大名。

圓修奇扶著額頭,遲疑片刻,再次追問道:“給忍者服用會怎麼樣?”

“要看服用者的身體素質,上忍一次能夠服用一顆,增幅的效果非常不錯,可以免疫部分幻術,副作用也不會致命,24小時就可以緩解。”

聞言,圓修奇緩緩吐出一口氣,目光深邃地看了眼團藏。

“你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

“暫時投入一部分在武士中進行使用,這邊研究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說。”

團藏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好!我會緊跟研發進度。”

根部太弱了,木葉也太弱了,甚至火之國都太弱了。

目前國際形勢複雜無比,對於現在的木葉來說,必須利用一切手段變強。

這就是團藏研發這種禁藥的目的。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那是三個籠罩在黑袍之下、身形各異的人,走進來後單膝跪在了圓修奇的面前。

“大名閣下。”

團藏這才看到他們身後那個灰髮褐眼的男孩,蹙緊了眉頭疑惑問道:“這幾位是……”

圓修奇半遮臉龐,伸出手解釋道:“和馬,原本的守護忍十二士之一,如今已經成為了我的親衛,那三人是和馬的手下,不風、不動、不緣。”

“至於這個孩子……”

頓了頓,圓修奇笑眯著眼睛:“他的體內被移植了九尾殘存的部分查克拉,已經成為了彷造的九尾人柱力。”

………………

與此同時,波之國的一處地下角鬥場。

一男一女兩個忍者正在拼盡全力廝殺著,各種體術、忍術、幻術不斷向對方發起進攻。

觀眾席上已經坐滿了衣冠楚楚的觀眾,他們在吶喊助威的同時,臉上也露出暴虐、殘忍的笑容。

而在角鬥場的最高處包廂內。

厚厚的玻璃牆壁隔絕了外面喧譁無比的吵鬧聲。

沙發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戴著太陽鏡的中年男人。

“鞍馬雲海閣下,你好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吧,這次又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好東西?”

男人的語氣有些油腔滑調,看向坐在對面的鞍馬雲海。

知更鳥集團的董事,鞍馬一族的族人,也是那位主尊大人的手下。

聽說鞍馬雲海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是主尊讓他變成了這副年輕的模樣。

“別這麼說嘛,御屋城炎。”

雲海掏出一個卷軸給他,笑眯眯地說道:“我這次可是奉主尊的命令,來給你送一份肥差啊。”

御屋城炎苦笑著接過卷軸,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鞍馬雲海上次親自來波之國找他,就把擁有血繼限界·臺遁的風心,以及具有血繼限界·血龍眼的千乃帶走了。

後面陸陸續續還從他的角鬥場挖走了許多好苗子,裡面不乏一些擁有血繼限界的忍者。

“好吧好吧,讓我看一看是什麼肥差……”

攤開卷軸之後,御屋城炎一開始還有點漫不經心。

但隨著時間推移,越往下看,臉色越是認真起來。

一時間包廂中針落可聞。

看完之後,御屋城炎勐地站起身。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這是絕戶計啊……我要是按照上面的計劃……”

洗白都沒法洗的那種,這一輪下去,不知道多少商人、貴族要家破人亡。

“想出這種方法的傢伙……難道是魔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