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目之所及的人家,就沒有沒被陰邪包圍的。

也就是說,這裡所有的村民,都是劊子手!

還有,那紛紛揚揚飄蕩的陰邪,以及在地上蠕動陰邪,少說也有數百個。

似乎,在更遠的黑暗中,還有更多的陰邪在蠢蠢欲動……

姝歆莫名有種面板髮毛的刺刺感——竟然有這麼多的慘死者嗎?

有的似乎才死了沒多久,有的開始腐爛,而有的變成一堆不可名狀的爛肉……

這些陰邪也感應到姝歆的存在,不過在她周圍盤亙一圈後紛紛離開,跟隨孽力牽引飛向那一戶戶人家。

姝歆站在原地良久沒有任何動作,以她的實力,這些陰邪看起來恐怖,但連她一招都接不住。

加上骨刀的威力,基本上一刀就足以讓它們徹底飛灰湮滅。

但她沒有出手。

“啊——啊,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一聲淒厲的慘叫由遠及近傳來。

姝歆看去,原來是不遠處的一間農舍裡,有人竟然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在他身體上有一個血糊糊的重影,而這個重影正在支配著他的行為。

原來,這些陰邪雖然在那神秘力量作用下,很難衝破屋子的禁制,很難碰到村民。

但仍舊有比較頑強的陰邪進入,一旦觸碰到屋子裡的人,就會與對方重合,然後支配對方的身體。

那人手裡拿著一把刀,一邊痛苦哀嚎著一邊往自己身上砍。

一刀一刀的,血肉翻翻,鮮血噴濺,不斷有碎肉掉落。

很快,半邊身體被砍得稀爛,露出裡面的骨頭,連內臟也露出來了。

慘叫聲不絕,他繼續拿著刀砍自己的腦袋,直將半個腦袋都砍碎了。

漸漸的,他的慘叫聲小了,因為整張臉已經完全破爛,分不清眼耳口鼻。

身體本能地痙攣,即便如此,附著在他身上的虛影也沒有停手,仍舊控制著唯一完好的手做著砍的動作,直到完全動不了。

很快,那人就完全變成一個沒了人形的血糊糊的怪物。

當那人徹底死透後,附著在其身上的陰邪才脫離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另一個虛影,是那人的魂魄。

那人的魂魄被陰邪緊緊拽著,陰邪的力量相比剛剛成為幽魂的虛影而言實在強大太多了,任虛影如何拼命掙扎如何慘叫求饒,也無法脫離。

虛影看到了姝歆,發現這個人竟然能看到他,於是發出求救。

“救我,救我……”

姝歆沒有動。

那虛影被那陰邪殘忍害死,以及被禁錮著即將被吞噬,也只是恐懼和求饒,但是因為姝歆站著沒有去救,便露出怨毒的表情。

因為這份強烈的怨恨將他之前遭受的所有痛苦完全激發出來,變成一股無比強大的怨煞力量。

然後以眼見的速度,由一個普通的魂魄轉變成一個厲鬼。

以剛才死亡時的狀態呈現出來。

它瘋狂掙扎著,竟是要撲向姝歆,將其一口吞了一樣。

姝歆眉頭微蹙,看得出來,這些村民在變成鬼魂後,表情豐富多了。

還有,它即便變成厲鬼了,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報復那個陰邪,反而是一副要把自己吃掉的樣子。

難道是自己看起來比那陰邪更善良?還是說看起來自己更好欺負一點?

素素淡淡傳音:【一般來說善良的不管能力強弱,都更好欺負一點。你的話,相比那些動輒露出兇殘之相的而言,可不就如同一隻柔弱的小白兔一樣嘛。】

言下之意,人家不敢報復將自己殺死的,還弄不死你一個柔弱外鄉來的小白兔麼。

姝歆嘴角翹起,露出一抹輕笑,呵,看來不管什麼樣世界,不管什麼樣的物種間,欺軟怕硬都是相通的啊。

只是這個人在活著的時候麻木渾噩,死了後也分不清狀況。

她善不善良絕不會由一個麻木渾噩的人來定義,更不需要對方的認同。

……姝歆沒動,那魂魄即便變成厲鬼,但根基尚淺,仍舊被陰邪抓著,一點點塞進嘴裡,吃了。

陰邪似乎變得比之前強大了一些,它看了眼不遠處的姝歆,突然裂開嘴巴,似乎在笑,然後再次朝那戶人家爬了過去……

與此同時,姝歆發現面前的場景開始變幻。

她立馬明白過來,她剛才與那陰邪對視中,已經在無形中參與其中了。

所以這是要向她重現當初場景。

姝歆沒有拒絕,她也很好奇,為什麼這裡會死那麼多人,還是以那麼恐怖悽慘的方式。

畢竟只有知道事情的根由才能找到真正解決這個副本任務的方法。

——

視角是以一個跟父母家人去親戚出發。

他們跟隨一個商隊,但是在路過一個山嶺的時候還是出了意外,被一群山匪盯上。

商隊貨物損失殆盡,好歹保住了性命。

而那些婦孺卻沒那麼好運,她們被虜獲然後賣進一個山村。

女子被裝進一個麻袋運進村子,然後像畜生一樣用繩子套著脖子,和其他被買來的女子一起,拴在一排木樁上。

她們腦袋上套了一個髒汙的麻袋,然後她們感覺周圍有很多人,傳來無比刺鼻的臭味。

有嗡嗡的議論聲,似乎是在對她們品論,討價還價。

最後,她和其他被賣到這裡的女子,分別被幾戶人家買了去。

她如同牲口一樣被栓在溼冷腐臭的地下室裡,餓了幾天後,氣力全無,連意識也逐漸模糊。

然後,她感覺到有人爬進來,撲到她身上,無比粗魯地將她侵犯了……

她一心尋死,有人粗暴地撬開她嘴巴,將不知名的食物灌進她嘴裡。

然後又迎來新一輪的侵犯…再被灌食。

大概三個月後,她懷孕了。

他們放開她脖子上的繩子,然後驅使她幹活。

而她也第一次看到了這些人的樣子。

矮小,黑瘦,而且還畸形。

那個自稱是她丈夫的豁口男人,讓她包裹一張髒汙的布,從頭到腳,如同一個蠶蛹。

然後拿著鞭子抽打她,讓她去幹活,一旦放鬆下來就會被抽。

他有四五個兄弟父母,任何一個人看見她沒有在幹活都會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