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茅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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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中的人太過熱情，使得斬妖人韓宇一時之間脫不開身。
足足被留了三日，這才得以脫身。
臨行之際，收到一馬車的東西，擔心韓宇拿不過來。
寨子的人還貼心地附贈了兩匹快馬。
韓宇哭笑不得，萬般推辭，卻還是拒絕不了寨子中人的熱情。
與他相對的是一旁兩手空空的李平安。
李平安卻是完全不在意，向寨子中的人打聽了酸湯的做法，便愉快地和眾人告別。
時間往後推了三日。
周圍鮮少有光亮，只能隱隱約約是可以看見遠處群山的輪廓影子。
濃厚的白霧在樹悄上纏繞，彷彿整個世界都好像被大霧充斥了一般。
等到夜晚，霧又濃又黑。
就像是無窮無盡的墨汁從天空中傾瀉而下，伸手一抓，就會感覺到一股粘稠的溼意。
二人二獸行在山路之中，走起路卻是四平八穩，時不時還有閒聊聲傳來。
似乎是絲毫不受霧氣影響。
“不如在這裡歇息片刻，照這個速度再有幾日，便能到草廬了。”
韓宇靠在一棵樹旁坐下，喝了一口水。
“你之前一直住在草廬？”李平安隨口問道。
“是，我和師父。”
“斬妖人一共有多少人？”
“額...”韓宇一時語塞，“就...就剩下我和師父兩個人了。”
李平安微微挑眉，“哦？”
韓宇沉聲道：“三十年前，出了一場事故，導致斬妖人相繼隕殞命，現在就剩下我和師父兩個了。
自那之後，師父便一蹶不振，整日酗酒，要麼就去跟人家賭錢。
霧林中失去了斬妖人，隱藏在霧林中的妖鬼再次猖獗。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
韓宇忽然話鋒一轉，“不過現在好了，之前一直接觸不到外界的修士。
要是有你們蜀山的幫助，霧林中妖族的好日子到頭了。”
面對韓宇灼熱的視線，李平安卻是無奈一笑，沒有搭話。
篝火照亮著少年的臉龐，從寨子中出來，他便是滿臉的笑容。
現在依然如此。
“道友，中州是什麼樣子的？”
“跟祁州差不多。”
“我連霧林都沒出過，祁州是什麼樣子的？也有許多妖鬼嗎？”
“是。”
“那麼大的地方有妖怪該如何處理。”
李平安：“妖鬼會隱藏在暗處，而且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襲擊人類居所。”
韓宇若有所思地點頭。
次日一早，行人再次出發。
李平安坐在牛兒的背上，拉起二胡。
韓宇微微閉著眼睛，感受著二胡之聲，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斬妖除魔，志得意滿。
不一會兒，卻又好似看透世間百態，離奇曲折。
憶起師父年老之時的挫敗。
一時之間，竟然痴住了，沉浸於音律當中。
好一會兒，待到二胡聲停止才緩過神來，抬起頭呆呆地望著李平安。
“道友，這是何物？”
“二胡，你沒見過？”
“霧林中沒有這東西，可以....”
韓宇原本想說可以借我瞧瞧嗎，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別人家的東西，自己要拿來瞧瞧，總歸是不太好。
李平安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大方地將二胡遞過去。
韓宇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玩具一般，小心翼翼地把玩著。
...........
數日後。
草廬的東頭，有一棵桂樹。
一個老頭抱著酒壺，喝了一宿，也醉了一宿。
“道友，這便是草廬了。”
韓宇一邊向李平安介紹著，一邊與村中路過的人打招呼。
村中的人都好奇地看著李平安，顯然他們很少能看見外人。
李平安左瞧瞧，右看看。
到了村東頭，韓宇一眼便發現了躺在樹下的師父。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
老頭不理他，還在睡夢當中。
韓宇雖然早就習慣了，可畢竟還有李平安在場，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解釋了兩句，便上前攙扶起老頭。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渾身的酒氣，燻得韓宇不得不屏住了呼吸。
“師父，有蜀山的人從中州過來了。”
“啊？今晚上吃烤地瓜？”
“蜀山！中州。”
“讓我生吃？那怎麼能行。”
“........”
師徒倆一個說前門樓子，一個說胯骨軸子，前言不搭後語。
無奈，韓宇只好先伺候師父睡下。
這才煮茶招呼李平安。
“道友，你隨便坐，我去買點菜。”
韓宇拎著一個編筐，便跑了出去。
過了足足好一會兒，才帶著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編筐跑回來。
李平安幫著洗菜做飯。
等到天黑的時候，一桌飯菜便已經做好了。
一共五個菜一個湯，雖然都是鄉野小菜，聞著看著卻都還不錯。
二人二獸剛吃一會兒，屋內頭便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的好徒兒回來了？”
一個白髮老頭走出來，把手伸進懷裡撓了撓，看見李平安不由地皺眉。
“你是誰家的，咋來我家蹭飯。”
“師父，這是從中州蜀山來的道友。”
“中州？蜀山？”
白髮老頭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平安，鼻孔發出不屑的聲音。
“又不知道是在哪兒遇見的騙子。”
隨即，便不再搭理，坐下開始埋頭吃菜。
韓宇對李平安歉意地笑了笑，“我師父就這個樣子，道友別介意。”
“無礙。”
白髮老頭忽然嘖了一聲，“哎，這兒怎麼還有一頭牛呢？可以加菜了，老夫饞牛肉很久了。”
老牛：........你禮貌嗎？
“師父，莫要胡說，這位牛兄是道友的朋友。”
老牛白了老頭一眼。
李平安拱手，笑道：“在下蜀山門人李平安，還沒問過前輩尊姓大名？”
“不敢當，鄉村野夫可擔不起蜀山弟子的一拜，比不上你們名門正派....”
老頭說話帶刺。
韓宇恨不得堵上師父的嘴，只好一個勁兒地道歉。
李平安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消減半分。
能聽得出對方並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針對自己蜀山門人的一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