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某處山洞中,長青光著屁股坐在地上。

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長氣。

“多謝李施主,這些日子照顧小生。”

李平安頭也不回道:“小意思。”

洞裡生起了一堆柴火,烤著一隻鹿腿,香氣四溢。

長青伸手撓了撓屁股,“唉,這次渡劫失敗,此乃天意啊。”

老牛皺了皺眉,嫌棄地看了一眼長青的胯下。

李平安:“話說,你是不是該去整一套衣服。”

長青叉著腰,“小僧這段時間突然發現裸體真的好舒服。”

李平安默默地咬了一口鹿腿。

二人一牛,來到最近的一處小縣城。

長青和尚圍著一條草裙。

來到一處賣衣服的鋪子,這是本店最大的成衣店,單、棉、皮一應俱全。

長青和尚挑了許多件衣裳,賣貨的掌櫃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剛開始,見對方衣衫襤褸,還以為是一個窮鬼。

沒想到,原來是個別具一格的暴發戶。

果然,這年頭和尚都是有錢人。

李平安微微皺眉。

長青這傢伙出門從來都是不帶錢的,估摸著又想讓自己付錢。

想到這兒,李平安戰術性撤退。

躲在暗處悄悄觀察著。

過了一會兒,長青選完了衣服。

要結賬的時候,掌櫃的笑呵呵地搓著手。

“大師,您是給現錢還是銀票?”

長青面露詫異,“施主說的這是什麼話,貧僧是來化緣的,怎麼還能提錢呢?”

李平安:.........

掌櫃臉上的笑意僵硬在臉上,“臭和尚!他孃的是來找茬的嗎?”

說著,他一拍手。

當即走出來兩個彪形大漢。

“今兒,你要拿不出錢,爺們把你舍利子打出來。”

長青眨了眨眼,“施主,你怎麼不講道理呢?”

..........

蜀山。

自從李平安走後,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閏土翹著二郎腿,坐在李平安的太師椅上。

邊搖,邊喝茶水。

地上還燃著一爐香,手中捧著一卷古卷,聚精會神地看著。

小日子,真他孃的舒坦。

只是過了幾個月,整個通天峰便只有自己。

就不免覺得有些無聊了。

閏土又是按捺不住的猹,時不時便跑去其他峰玩去。

然而,其他人並不像閏土一樣這般有閒心。

閏土有些寂寞,看著棋局,輕輕嘆了一口氣。

聽著雨打芭蕉,聽著水滴落下的荷葉,看著春暖花開。

好像都提不起什麼興致來,就連吃飯都覺得沒滋味了。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

閏土開始頻繁地去外面找人打架。

一來,是打發無聊的時間。

二來,是為了修行。

然而打架有風險,入行需謹慎。

在一次比試當中,閏土被打得受了不輕的傷。

是被人抬回了通天峰。

還好清風怕它死了,沒人給自己做飯,找來了蜀山的龜神醫。

龜神醫簡單給閏土檢查了一下,“嗯,受的傷不太嚴重,待老夫回去給你拿點藥吃上幾個療程便好了。”

閏土虛弱地說道:“多謝神醫。”

“不客氣,我跟平安是好友。

他回來了別忘記幫我問問,金瓶梅的下卷他到底什麼時候,老夫等的甚是著急。”

閏土答應了。

只是龜神醫出門許久,閏土一直等到第二天白天都不見龜神醫回來。

閏土忍不住罵道:“他孃的,這隻死龜再不回來,老子就要死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聲:“他媽的,再罵老子不去了!”

閏土留下了委屈的淚水。

這通天峰,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山上,下起了小雨。

閏土搬了一個凳子坐在門口,望著連綿不絕的雨線。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

遠處的山巒如煙,彷彿和天空連在了一起。

閒著的時候,總會想許多事情。

想著心事,想著這裡,想著那裡。

想著過去,想著未來。

閏土開始思考起猹生的意義。

一個恍神,日月交替。

已是四五日的光景了。

閏土重新站起身,簡簡單單破一個小境界。

呼~

吐出一口濁氣,這便是悟道?

求而不得的東西,反而一個恍惚間竟然達成了。

愣了片刻後,他扛起李平安留下的鋤頭。

“下地幹活嘍~”

看著眼前的油麥地。

此刻,閏土稍微理解了一點老大的意境。

............

不知不覺,時節已到寒冬了

蟄龍三冬臥。

正所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這一日卻是難得的晴朗天氣,一輪紅日映照在道路兩旁的積雪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

江面上,有一條孤單的小船。

船上有位漁翁,身披蓑衣。

在大雪紛飛的江面上垂釣。

時而仰頭望著落下的雪花,時而低頭尋找著水面上的動靜。

這位漁翁正是李平安,老牛乖巧地趴在一旁,打著盹。

船是他自己做的,閒來無事便一路從關外划著小船到了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