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雨夜激戰

小和尚進山了，這是他十幾年來第一次進山。

晨光落在他的臉上，又落在他的腳下。

他只覺周身輕盈，偶爾有一朵白雲飄過，讓他有一種想要乘風而去的衝動。

“嘩啦啦啦~”

穿過一片灌叢，小和尚不敢大意，一手拿著刀，一手握著刀柄。

他的腰間掛著李平安送給他的一個鈴鐺。

據說有風吹得時候，這鈴鐺不會響。

唯有感知到妖氣的時候，鈴鐺才會叮噹作響。

一直到了夜晚，小和尚都沒有找到那隻所謂的妖怪。

夜幕降臨，天陰了。

氣溫也越來越低，整個山區一片死寂，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看樣子好像要下雨。

還好，小和尚找到了一處廢舊的破廟。

破廟裡，供著一個斷頭的菩薩。

小和尚跪下來，默唸經文。

“阿彌陀佛。”

外面噼裡啪啦地掉下了豆大的雨珠。

突然，一聲巨響自耳邊炸開，緊接著一道熾亮的白光短暫地照亮天地。

“鐺鐺鐺！！”

鈴鐺瘋狂地響了起來。

小和尚雙手合十，衝著菩薩一拜，“無量佛，善哉，善哉！

隨即，握緊了長刀站起身，目光凜然。

砰！

小和尚繃緊全身肌肉，一腿向後蹬地微曲，右腿踏前呈弓形。

拇指將刀推開，右手掌心搭於刀柄之上。

“砰！！”

寺廟的門被踹開。

“白馬寺？又是白馬寺的弟子？你的法號是什麼？”

饒是聲音，便足以讓人渾身發寒。

出現在黑暗中的是一個猙獰鬼物，通體深青，眼似圓鈴。

四眼四手，一張扭曲的大嘴，穿著一件敞開的灰色僧袍。

露出胸口的一團爛肉，手中握著一根紫金盤龍杖。

小和尚猛然愣住了，怔怔地望著這個怪物。

雖然模樣早已改變，可卻能從著裝，以及頭上的疤痕能分辨出來。

和尚.....對方竟然是一個和尚！？

“你....你....”

小和尚一時之間語塞。

“啊，這個氣味，是人類。”

怪物伸出滿是倒刺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四周。

“我在問你話，你的法號是....”

“無塵。”

“無塵....那按照輩分，你就是我徒弟的徒弟的徒弟.....”

小和尚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

眼前的怪物，與寺廟中供奉的白馬寺第三代住持的畫像聯絡在一起。

“沒錯，我就是白馬寺第三代住持觀空。”怪物咧嘴一笑，“當年，我原本可以帶領白馬寺脫胎換骨，奈何那些該死的禿驢不識時務。”

禿驢？

你不也是禿驢嗎？

在白馬寺裡坐在窗邊，一手拿著茶水的李平安不由得一笑。

“這麼多年，把我關在這裡，你們得到了什麼，付出了什麼，我不還是好好地在這裡。

等把你們都殺光了，等這處陣法消失，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怪物的聲音逐漸癲狂。

小和尚保持著拔刀的姿勢，因為剛剛聽說了一直以來的怪物，便是白馬寺第三任住持的事情。

所以臉色上難免有些驚駭，可僅僅只是一瞬間。

小和尚緊緊地握著刀鞘，手指關節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白馬寺第十二任住持無塵，在此誅妖。”

刀出鞘的聲音和他的聲音同時響起。

下一秒，他的左腿瞬間繃直身形暴起前突，握住刀柄的右臂青筋突顯。

肩膀、大臂、小臂、手腕甚至手指一齊發力將刀拔出，橫砍而出，猶如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

怪物揮動紫金盤龍杖。

“鏘！！”

激烈的碰撞之聲響起。

“好硬。”小和尚心道，對方的面板硬的像是一塊鐵。

一道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了那張可怖的鬼臉。

“鐺鐺鐺！！”

刀光凜冽，金鐵交鳴之聲給夜色增添了幾分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小和尚的攻擊皆被怪物攔下，即使打中了，刀光只能在其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劃痕，卻無法將其斬斷。

雙方的力量和速度皆不在一個等級。

在交手數招後，小和尚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撞在了雨中的樹上。

“咳咳咳！”

大雨滂沱。

小和尚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借勢重新站了起來。

怪物揮舞紫金盤龍杖朝著小和尚狠狠砸下，被對方靈敏地躲開。

“小和尚，你當真是不錯，不如與我一道同行。”

回應他的是小和尚的四連擊。

叮叮叮叮！！

激烈的火花不斷碰撞而出，一波接著一波，吹得雨水亂飛。

小和尚到底還是肉體凡胎，逐漸體力不支。

被對方抓住機會，一記紫金盤龍杖打在他的背上。

小和尚悶哼一聲，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給他喘息的機會，一道黑影跨過數丈距離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腳掃出，“噗”的一聲掃在他的脛骨上。

小和尚吐出一口鮮血，再次滾飛了出去。

人影閃爍，他腦中一片空白，頭暈目眩。

彷彿是做了一場噩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身子一墜，種種幻景，匆匆過眼。

倏然，蟬聲四起。

他睜著眼睛，聽著窗外落下的雨聲，聽著師兄睡著時均勻的鼾聲。

師父提著燈籠走進來。

“睡吧。”

“嗯。”

小和尚閉目沉思，側耳傾聽。

蟬聲不止，忽然他站了起來，記憶的畫面卻又模糊起來。

師父師兄的身影遠去，殘夢隨著雨水流淌在背上。

瞬間恍惚，億萬星辰彷彿皆在動盪。

江水流動，刀在舞，踏著天罡步，口中唸唸有詞。

忽地，小和尚睜開雙眼。

一股精神之氣自其雙目中散發而出，最後化為一張精神地圖，在半空中鋪展開來。

他抬起手，似有電流劃過。

那電弧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待得光芒泯滅，只看到刀尖上一滴血珠滴落。

怪物脖子上一條紅線慢慢變得鮮紅無比。

小和尚嘿嘿一笑。

白馬寺百年來的使命，在他這一代終於完成了。

雨水落在他的臉上，順著臉頰滑落。

小和尚雙手合十，“師父，師兄，我做到了。”

唸了一遍，他又道。

“我佛保佑，白馬寺第十二任住持無塵不負眾望，除魔成功。”

白馬寺。

李平安將茶杯扣上，雨過天晴。

...............

半月後。

小和尚已經養好了傷，他收拾好了行囊。

跟師父，師兄的靈牌告了別，便決定下山去了。

“準備去哪兒？”李平安問。

“往去處去。”小和尚說的是李平安剛到白馬寺時說的話。

李平安一笑。

“先生，山路難行，你要是下山的話小僧去送你吧”

小和尚指的是李平安的眼睛，李平安平日裡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雖然教自己刀法，他卻從來不用刀。

小和尚便以為他體弱身虛，現在雖然怪物已除，可山中的猛虎野獸卻也不少。

“不用，我還想在這兒多待幾日，你儘管離去吧。”

小和尚不放心地又多待了一日，最後才在李平安的勸慰下離開了白馬寺。

“先生，再見！”

李平安和老牛揮了揮手。

白馬寺後方的林中。

李平安騎著牛，慢悠悠地走過去。

“此地風水不好，適宜養鬼，需改一下格局。”

“哞！”

李平安抽出杖刀，無聲地切開空氣。

剎那間，就貫穿了不遠處的一座大山。

“轟——！！”

大山緩緩落下。

（這趟飛機的空姐質量好高，事情好多，明天多寫一點小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