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許知宜開口,柳圓圓李露就對她買得東西評頭論足起來,一個勁地咂舌搖頭。

不是說這件衣服她買虧了,就說那雙鞋子在網上買更便宜。

總之,她買得都不值,怕是被那導購騙了,花得都是冤枉錢,活脫脫一冤大頭。

瞬間,許知宜沒了和她倆分享的慾望。

之後,她再沒叫她倆陪她去逛商場。

她覺得,她倆幫不了她,還老掃她興。

她嫁的人是明銳,她清楚得很,進入這樣的家庭,在經濟方面,不可能要求收入高的明銳向下就她,她得向上去夠明銳。

她嫁的是個有錢人,這是現狀。

有錢不是壞事,用錢提高她的消費水平,也不是壞事。

總不能讓明銳因為娶她,降低消費水平。

娶她也不是壞事啊。

都說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既然學會大把花錢是更簡單的事,就讓她去學,就不要求明銳節儉了。

因為這事對明銳來說更難。

導購連著陪了她三天,到週末,她把訂婚禮服也定下來,當場影片讓李子娟看,都挺喜歡。

是件改良版的粉紅色絲質旗袍。

她還是喜歡中式禮服,也喜中式顏色。

紅色是結婚才穿的正統色,訂婚就選粉紅色,顯白顯嫩,也喜慶。

這旗袍挺貴,樣式不算太正式,訂婚穿過後,平時也能穿。

這是李子娟給她的建議,她覺得說得挺對。

這麼貴的衣服,只穿一次,多不划算。

訂好禮服,她突然意識到,光買自己的了,是不是需要她給明銳也買件訂婚禮服。

明銳在外出差,怕沒時間買,再有,就是明銳的禮服起碼要和她的禮服相配才好。

她打電話問明銳,明銳一聽,大吃一驚。

明銳在巴黎的工作進入收尾階段,他要坐10月1日的飛機回國,這一週特別忙,與許知宜的通話時間相應少很多。

許知宜忙著上課,又擠時間買東西,也沒多少時間。

陰差陽錯的,兩人誰都沒想起給對方說訂婚禮服的事。

明銳沒說,是因為包括雙方禮服有關的訂婚物品,他舅舅周峰早安排專人準備好了,只待他和許知宜回衛城,親自從中選擇自己喜歡的,根本不需要他倆操心。

許知宜一問他,他馬上意識到是自己疏忽了。

一聽明銳說他家都安排好了,根本不需要她準備這些東西,許知宜的表情難以言說,衝著給她道歉的明銳,強笑道:

“呵呵,準備好就好,我倆回去一起選,一起選。”

真實的她,懊惱得想捶胸頓足。

還好,她買東西時,都像李子娟的旗袍建議一樣,綜合考慮,訂婚用過後,平時也能用。

“知宜,抱歉,工作原因沒法親自陪你,還出現這麼大一個疏漏,都是我的責任。我保證我倆的婚禮,我會親力親為,全程陪你,及時和你溝通,做到盡善盡美。“

明銳的真誠讓許知宜不好意思起來,“也沒這麼嚴重,你別放心上,其實就是我倆還不習慣凡事考慮彼此,畢竟,畢竟我倆到現在,連個手都還沒拉過。”

此話一出,許知宜的臉就紅了。

明銳眼底都是笑,“是我的錯,知宜想牽我的手,我竟然沒想到,還這麼遲鈍。等我回去都給知宜補上,左手右手都補上,好不好?”

許知宜的臉更紅,焦急解釋:

“我不是想牽你的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是不想牽你的手,哎呀,怎麼像繞口令,總之我的意思是說,是說,我倆連個親密接觸都沒有就訂婚,好像和其他相親的不一樣。”

明銳眼露疑惑,“親密接觸是什麼意思?知宜,你是不是還想讓我親你?”

許知宜快要哀叫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不想讓我親?”

“也不是!”

“我被你弄糊塗了,知宜,你說,你到底想不想讓我親你?”

許知宜捂臉,“哎呀,明銳哥!我就是想說,我倆連戀愛都沒談就訂婚,會不會太草率?”

明銳沒再逗她,低笑幾聲,道:

“知宜,和你訂完婚,明家會著手為我倆的婚禮做準備,你放心,我倆會談戀愛的。”

許知宜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露出疑惑的臉。

明銳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低沉有力:

“知宜,我想在今年12月和你結婚,我太想和你談戀愛了,在我看來,結婚就是場不分手的戀愛,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戀愛方式。”

“知宜,和我談戀愛,好不好?”

明銳的話一下打到許知宜的心,她羞澀地抿著嘴,點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不用再為訂婚買東西,許知宜在宿舍待的時間多起來。

後天國慶節,明天下午許知宜坐飛機回衛城。

這次回家,要帶的東西很多,她要提前整理一下,就沒去圖書館,吃完晚飯,直接回了宿舍。

一推開宿舍門,她看到丁思月在哭。

丁思月看她進來了,趕緊抬手擦淚。

柳圓圓和李露出去和老鄉聚餐去了,沒在宿舍。

許知宜瞧她一眼,默默坐到自己床下的桌子邊,和她背對背。

宿舍裡,時不時響起丁思月的抽泣聲。

過了一會,許知宜轉過身,搗一下她的背,將自己的心上熊花遞給她,“借你抱一會,不許咬它,它會疼的。”

丁思月瞧一眼花花,抱過它,緊緊摟到懷裡,嘴一撇,拉著長長的哭聲:

“我和他,這次徹底分手了。他聽到我說分手,一點也沒挽留,還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渣男,真他媽不是個東西!我六年多的青春,就這麼餵狗了。”

許知宜還是和她背對著,“分就對了,至少,不用繼續當狗食。”

“許知宜!你怎麼說話的?還有沒有同情心?!”

“丁思月!我憑什麼要同情你?你忘了怎麼莫名其妙的罵我的了?抱歉,我記仇,不是聖母瑪麗亞!”

“嗯……”丁思月突然大哭起來,“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了個臭男人,怎麼會變成這樣……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嗚嗚嗚……”

許知宜迅速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