姦夫淫婦,全部送官。

鄧月娥的冤屈得到洗刷,順利回到林家,斷了毒藥的林聰,第二天明顯有所好轉。

前前後後,不知不覺,已在這小鎮子耽擱三日,宋澈他們也即將起程趕進度。

林母為答謝恩情,又點了五百兩銀子,送予他們當盤纏。

這一路走下來,花銷雖不小,可賺的也不少。

“江寧城南泥巷中,有個老叫花子叫做‘蹇賽仙’,此人賣的藥頗為神奇,林夫人不妨找他去求幾味好藥,說不定來年便可握瑾懷瑜。”

自上次宋澈用“悶倒牛”將陸吉迷倒後,便肯定了老叫花子是個世外高人,恰逢林家為傳宗接代發愁,索性做個順水人情,引薦引薦。

“多謝幾位恩公。”

“那麼,告辭了。”

趕馬,起程。

下一站,鄂州城。

要說揚州,蘇州,杭州是運河邊上的明珠,江寧是秦淮河畔上的明珠,那麼鄂州與江陵便是長江中游上的明珠。

談及鄂州,就不得不提天下四大名樓之一的“黃鶴樓”。

大梁雖非正史王朝,但民俗地理,風土人情與宋朝幾乎相同,黃鶴樓可能會有別稱,但一定矗立在江畔之上。

既然已經走到了湖北,這座自古文人騷客都向往的名樓,若不去遊歷一番,必會留下遺憾。

當下,離鄂州不到一百五六十里,今日歇一夜,明日即可達。

“站住!給我站住!”

好凶狠的呼喊!

趕車的林玥大呼不好:“好像是江寧那幫人!”

多半是在平安鎮耽擱了些時間,才叫他們給追上來了,宋澈探出腦袋,只見五六個身騎快馬的黑衣大漢,氣勢洶洶朝他們追來,其中還有幾個熟悉面孔,具是昔日在飛鳳樓裡見過的陸吉的保鏢。

該來的總會來,不來還不心安!

宋澈取一枚火葫蘆,與沈文君與琴若囑咐了句:“你們留在車內。”隨即讓林玥將馬車靠邊,坦坦蕩蕩,下車面對。

五個壯漢迅速將馬車圍攏。

“看你們往哪兒跑!竟敢下毒害我家公子,快快束手就擒,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為首的刀疤臉瞪眼呵斥。

宋澈不慌不忙,笑道:“這位好漢,我想你們公子肯定是誤會,我從未給他下過毒藥,那些男倌也是專門點去侍陪他的,銀子還都是我掏腰包付的哩。”

“你這奸詐之徒休要狡辯,如今我家公子吃喝拉撒都成問題,這全都是你們乾的好事!”

“是好事,是好事,至少你家公子這輩子不會再便秘了,呵呵呵……”

“啊呀呀呀,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看刀!”

刀疤臉就要揮刀。

林玥先他一步拔劍,縱身而起,攻其不備,一腳將之從馬背踹下,怒斥:

“一群歪瓜裂棗,我沒將陸吉那淫賊閹了便是好事,爾還敢追上來找死!”

“他媽的,愣著幹什麼啊!一起上啊!”

刀疤臉從地上爬起,招呼其餘漢子,一起向林玥砍來。

林玥不懼敵多,主動近身搏鬥,霎時間,大道上,刀光劍影,呯呯嘭嘭。

女俠縱然神勇,可以一敵五,難以佔據上風。

宋澈舉著火葫蘆,無奈交戰雙方身形變換太快,這一炸彈下去,萬一誤傷自己人該如何?

就在雙方纏鬥得難捨難分之時,忽聽一聲大呵: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以多欺少!”

隨之,見三個手持長棍的布衣青年,跑來加入戰鬥,助林玥一同扛擊大漢。

青年的長棍耍得虎虎生威,林玥有了助手,一鼓作氣佔據上風,幾番拳腳相加,刀疤臉眾漢揍得鼻青臉腫。

“快撤!快撤!”

刀疤臉見勢不對,招呼眾漢子,奪馬落荒而逃。

“若不是我們一路追趕,身心疲憊,否則豈能落敗於你們,你們給老子等著,這事兒沒完,沒完……”

狠話還沒放完,人先跑沒了影兒。

“多謝三位兄弟出手相救,我一個人,還真不好對付。”

林玥摸一把額間香汗,與三個布衣青年,抱拳行了個江湖最高禮節。

三個青年,兩高一矮。矮的那個便是先前呼喊“以多欺少”的那位,年紀二十出頭,生得雖十分陰柔,手持木棍的模樣,卻不失英武神勇。另兩個高的,濃眉大眼,孔武有力,笑容十分淳樸憨厚。

“龔妹你瞧,又有人將你誤認為男人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你真要變成男人。”高壯青年笑道。

原來那矮個子青年,不是男兒郎,而是女嬌娥。

“原來是個姑娘啊,失敬失敬。”林玥趕忙道歉。

女嬌娥笑著擺了擺手,“不礙事兒,我喜歡當男人。”

這時,沈文君與琴若也下了車,與宋澈一起再次上前來道謝。

“我們班子就在前邊兒的涼亭裡歇腳,忽然聽到一陣打鬥聲,便過來瞧了瞧,方才那幫漢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

得知:

女嬌娥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龔靈芝。

兩個青年分別叫做二郎與三郎。

三人都來自戲班子的練家子,怪不得武藝那麼好,又愛打抱不平,原來都是行走江湖的賣藝人。

正好宋澈他們也要歇腳,便一同去了前邊兒的涼亭。

宋澈本以為,龔靈芝他們只是三五個人的小戲班子,可一到涼亭,瞧見好幾車的器具,二三十個相同服飾的戲子憐人,才明白原來是大戲班子,甚至還有個班號叫做“喜來人”。

“爹,你還叫我莫多管閒事,你瞧,我與二哥,三哥,救回來四個貴人!”

龔靈芝蹦跳般衝進涼亭,拉出來個四旬好幾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體看似並不怎麼好,一副萎靡氣短的模樣,有著與他年紀不符的蒼老。

“林大哥,這是我爹,喜來人的班主。”龔靈芝又與宋澈他們介紹。

“咳咳。”中年人輕咳了兩聲,衝著宋澈他們便彎腰行了個大禮,相當恭敬:“小人龔震,見過幾位官人。”

並不是他太講禮數,而是在“三教九流”根深蒂固的當代,戲子的地位只比妓女高那麼一丟丟,

甚至就財力而言,登臺獻藝的戲子憐人,比侍寢陪睡的娼妓還要低賤。

這些個賣藝人,通常都是在勾欄裡表演,討要賞錢多了,姿態也就放低了。

反觀現代戲子,不僅態度高傲,斂財無數,還會……偷稅漏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