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當堂作畫啊?”

“這是哪兒來的高人啊?我怎沒在杭州城見過他?”

眾客皆驚,質疑更多。

很快,王老闆便叫人取來最好的文房四寶,幾桌客人主動抬桌子避讓,預留出空地好讓宋澈大展拳腳。

不論樓上、樓下,前廳後廚,紛紛跑上樓來,欲大開眼界。

宋澈提筆走至桌前,在宣紙上隨手點了幾坨墨,隨後又在一旁歪歪扭扭提了一行字,名曰《白雲風吹山羊吃草圖》,再取隨身攜帶的印章,印上自己的名字,放下筆道:

“好了,大功告成。”

眾客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就成啦?”王老闆瞠目結舌。

“哈哈哈……真是貽笑大方啊!”

齊弘可逮住機會,帶頭出聲嘲諷:“我說為何你答應得這麼快呢,原來在這兒譁眾取寵啊,依我看你莫要叫風吹山羊吃草了,直接叫吹牛得了!”

宋澈冷哼:“是你的眼界太低,學問太低,見識太低,所以才看不懂這畫裡的意境。”

“你說白雲風吹,那白雲呢?”齊弘問道。

宋澈說道:“白雲被風吹跑了唄。”

“吃草,那草呢?”

“草被山羊吃了唄。”

“那山羊呢?”

“山羊吃完草當然走啦。”

“這幾坨黑點又是何物?”齊弘怒紅了臉。

林玥這時插話道:“你可真笨吶,連我都想到了,這幾坨當然是山羊拉的屎咯!”

“哈哈哈……”

“妙啊,妙啊!”

雖鬨堂大笑,卻無不拍手稱妙。

“王老闆,風吹白雲,山羊吃草,有靜有動,有意有形,一片留白更惹人無限遐想,這幅畫難道不符合你的要求麼?”宋澈問道。

王老闆苦澀笑了兩聲,“這位客官吶,我承認您的畫很有趣,可咱酒樓接待的大多都是俗人,若將這麼一幅幾乎是白紙的畫作掛上大堂,怎能留住客人呢?”

“哎,王老闆您這就不懂了吧?”

宋澈指著畫作說道:“你將此名畫掛上大堂,派人到處宣傳,就說此畫是你一擲千金所求,定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可在看了這幾點墨水外,都會為之覺得不值,凡親朋好友都會笑談相告,無形之中便會給老闆帶來源源不斷的客流,”

言語至此,他拍了拍王老闆肩膀,“什麼畫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擲千金卻畫成這樣的噱頭。吶,這個便叫做營銷。”

王老闆聽完豁然開朗,當即便讓夥計將畫作去裱起,掛上了自家大堂。

“談笑揮毫之間,便連下三題,叫我們大開眼界,客官您究竟是何方神聖啊?”王老闆難掩敬佩之情。

“哎,在下宋澈,一介商賈爾。”

吃得也差不多了,他雙臂一攤,嬌娘親暱伴其左右,在眾目敬仰之下,攜手大步走出望江客棧。

……

往後的幾日,繁忙又平靜。

宋澈每日都騎著腳踏車,來回在宅子與集市裡跑,訂購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為日漸臨近的搬家做準備。

“吳老闆,這塊牌匾您可得上點兒心啊,一定要在初七之前刻好送來。”

“宋大官人放心,我吳家祖孫五代都在杭州刻匾,臨安府裡的匾額都是出自我太爺爺之手,還從來沒出過一次錯呢!”

“那就有勞吳老闆了,若此匾能令我滿意,定有厚謝!”

牌匾是一家門楣,當屬重中之重。宋澈再三叮囑,繳納了定金,騎著腳踏車便準備離開,

豈料,

才剛剛起步,一名少婦便衝出大街,腳踏車向來是沒剎車的,宋澈避之不及,恰好就撞上少婦。

“哎喲!”

少婦慘叫了聲,摔倒在車輪前,抱著小腿痛苦呻吟。

宋澈尋思著,這不過幾碼的速度,不至於吧?

可畢竟是撞了人,他趕忙下車去問候。

少婦責備道:“你騎的是什麼東西啊,人家馬車路過還有蹄聲,你這都沒聲兒的,讓我避不開。”

的確該在腳踏車上裝個鈴鐺。

“大姐,你的腿可無恙,我帶你去看大夫吧?”宋澈攙扶起少婦。

少婦卻抱怨:“誰是你大姐啊,我今年才二十三,可不比你年紀大。”

這他媽二十三?

看起來三十二都小了。

“算了算了,你也是無心之舉,只是我這腿有些疼,不好回家呀。”少婦一瘸一拐,收拾起被打翻的菜籃子。

宋澈腳踏車後座恰好是可以載人,便問少婦要不要送她一程。

少婦也不好含糊,一屁股便坐上了後座,指著前方說道:“就在前面對街口,那座小院兒便是我家,你這木馬兒還挺新奇,我坐坐看。”

宋澈也沒多說,騎車載著少婦,經她指引來到一座小院兒門口。

大門是鎖著的,裡頭沒有人。

少婦下了車,一瘸一拐走到門口,掏出鎖匙開了門,回頭招呼宋澈:“送佛送到西,你好歹將我扶進屋子裡吧?”

宋澈眉毛一挑:“大姐,這……不太方便吧?”

少婦卻不以為然:“哎呀,我家裡又沒人,有何不好方便的?萬一我走路又摔了,小心賴你一輩子。”

宋澈環顧了一番四周,確認沒有什麼閒人,嘆了口氣,去攙扶少婦進院。

待將少婦扶回屋後,他匆匆便要告別,誰知少婦卻抓住她:“不要著急嘛公子,來都來了,喝杯茶再走吧?”

“我——”

“來來來,坐坐坐,你莫要擔心,世風日下,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少婦力氣還不小,拉著宋澈摁在椅子上,轉身沏來一壺茶,你一杯我一杯,挨著宋澈坐下,親自遞到宋澈嘴邊,她人長得不眨地,一雙桃花眼好不嫵媚:

“來,瞧你滿頭大汗的,喝杯茶喘口氣兒。”

宋澈心裡暗道:我靠,該不會遇到那種久未經嘗歡愛,發春的淫.娃.蕩.婦了吧?

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自己長得這麼英俊挺拔又有魅力。

“大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便,我看我還是——”

“哎呀!”

少婦手突然一抖,茶水潑了宋澈滿懷,“你瞧我笨手笨腳的,不好意思啊公子,我這就給你擦一擦。”

她好不客氣,哪裡是擦水漬,分明是扒拉衣襟!

遇到倒採花的女淫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