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與一群將死之人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弓弩手準備!”首領頭子抬起手臂,眾第戎兵舉起弓弩。

“再見了宋澈。”楊松微笑道。

“哈哈哈……”這回,換做宋澈大笑了。他原本計劃便是殺死第戎使節,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這麼做還不太容易全身而退,如今第戎先發制人,他正好順坡下驢。

“你就那麼確定,這車裡頭裝的是歲幣麼?”宋澈笑著問道。楊松眉頭一皺,一刀劈開貨車,扒拉去表面的幾匹絲綢,發現了藏在其中的粗布,他猛地回頭瞪向宋澈——

“小心手雷!”宋澈一記

“滾地雷”將火葫蘆丟入徹底。

“全體將士臥倒趴下!”他大喝一聲,飛撲著往後臥倒。與此同時,火葫蘆引線燃燒殆盡。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然而僅僅只是開端。爆炸的火光引燃藏在貨車下的火藥,接著便是連綿不絕的爆炸聲,整整五十輛貨車,近一千斤黑火藥,足以將這破爛小村炸個底朝天!

楊松瞪大眼睛,在不甘與恐懼中,被炸得四分五裂!第戎軍隊瞬間便被火光吞噬。

黑暗的雪夜亮如白晝。半刻鐘後,爆炸聲戛然而止,刺鼻的硝煙與激起的雪霧瀰漫於天際,慘叫哀嚎聲響徹天地。

“快走!”藉著濃霧屏障,和親隊逃出村莊,按照原路向釜山關轉移。

“別讓他們跑了!”沒被炸死的第戎騎兵展開追擊。

“姜將軍,你帶著公主他們先走,剩下的禁軍將士,留下來隨我攔住追兵!”林侗快速整頓好禁軍,列隊攔在大道之上,振臂誓師:“將士們,報效家國,視死如歸!隨我,出擊!”

“衝啊!”千人共喊,殺聲滔天!大雪狂歌,將士衝鋒!

“林將軍……”姜雲天含淚一咬牙,跳上公主車駕,將士們用生命換來的時間,一分一秒都必須珍惜。

和親隊離開村莊時,還有一千餘人,隨後便越跑越少,體力不支者,直接便倒在了地上。

當來到霽河邊時,只剩下一百餘人……

“將軍,長板橋被……被炸斷了!”唯一過河的木橋,早已斷成兩半截。

“河面已結冰,大家放棄車馬,依次徒步渡河!”

“不可!”宋澈當即否定姜雲天的命令,河面冰層厚薄不定,徒步行走與踩雷無異,萬一掉下去必死無疑。

“第戎騎兵馬上便要追上來了,我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對,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關內!”有迫不及待之人,徒步踏上冰面,可他們才剛走到河中央,無一例外,全部掉進了冰窟窿裡。

嚇得後來者趕忙退回了岸邊。

“這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啊,今日恐怕要死在異國他鄉了……”好些人抹淚哭泣。

“宋兄,你可有辦法絕境逢生?”姜雲天迫切望向宋澈。宋澈皺眉望著冰河,腦袋飛速旋轉,雪,冰,冰河,滑雪,滑冰……滑冰!

“哈哈哈……”宋澈豁然開朗,哈哈大笑。

“都何時了,你還笑得出來啊?”

“你懂什麼?我們家老闆只要一笑,便有妙計浮上心頭!”南宮月斥責那些質疑之人。

“不錯,區區冰河,豈能擋住我等生路?”宋澈自信滿滿,抓過南宮月手中的劍,遞給姜雲天:“來,姜兄,將此劍折斷,每段寸長即可。”姜雲天也不耽擱,僅用兩根手指,在劍身上一震,佩劍瞬間斷成六七節。

“呃……我的寶劍,它可跟了我十幾年。”南宮月有那麼一秒肉疼。

“十幾年,救一命,值得了。”宋澈說著便脫下自己的靴子,招呼著大家圍上來。

因是雪地行走,大家穿的都是硬底子皮靴,鑲嵌刀片不在話下。宋澈從身上撕下幾塊布條,搓成小麻繩狀,一邊示範綁刀片,一邊教導:“大家要記住,像我這樣,刀刃朝鞋底,刀背朝外,每隻鞋綁兩柄刀片,儘量將刀片平行固定,如此可減少腳掌與冰面的接觸面,還能讓你在冰面上站得更穩……”很快,兩隻簡易的

“溜冰鞋”便製作完成,宋澈穿上靴子,踏上冰河,回頭與眾人道:“我現在為你們示範一遍,你們一定要看好動作要領。”他深吸一口氣,學著溜冰的模樣,前後腳

“外八字”,向冰河對面滑去,邊滑還邊講解:“像我這樣,一左一右,前腳前進,後腳推,兩腿一定要張開,千萬不要併攏,滑動時注意腳下,儘量找冰層厚些的地方落腳……”滑冰的人心驚膽戰,看的人更替他捏一把汗。

好在科學是不會騙人的,到了後半程,宋澈越滑越順暢,若時間允許,他甚至能來個倒滑。

沒有意外,成功登上對岸。

“快過來吧!各自找位置!都必須獨立完成,不可扎堆了!”他大聲招呼。

宋澈的成功,給所有人帶來了希望,他們紛紛效仿,折斷刀劍製作溜冰鞋。

南宮月與眾女眷,包括公主趙沁,本就身體輕盈,又有武功底子,輕而易舉便渡過了冰河。

至於姜雲天,要不是考慮到會將冰層踩塌,早就用輕功飛過來了,因此他留在了最後。

“噠噠噠……”催命的馬蹄聲,如同一根根鞭子,叫渡河之人加快速度。

“快點!快點!”姜雲天將剩下的十幾人趕上冰河,獨自躍上馬背,拔劍迎上衝來幾百第戎騎兵!

“姜雲天,你趕緊過來!”趙沁焦急大喊。宋澈安慰道:“公主放心,姜兄單騎陷陣,如下河洗澡,千軍萬馬都傷不得他,區區幾百騎兵更不在話下。”當然不是吹牛。

姜雲天一人一馬一劍,不敗氣勢如虹,縱橫的劍氣如狂風亂舞,砍得第戎騎兵人仰馬翻!

單挑幾十騎兵後,最後一批人也渡過冰河,姜雲天勒馬掉頭衝回河邊,見他馬背借力,躍出七八丈遠,每踩踏一步冰河,便叫冰層四分五裂,僅僅只邁出七八步,便順利落到對岸。

冰層如龜裂,不斷蔓延破碎,頃刻間便化作一塊塊浮冰,就是第戎想渡冰河也無從下腳,只能在對岸望人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