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聞言嘆了口氣,搖頭道,

“沒有任何頭緒啊,臣昨晚連夜帶人前往護國公家裡,才發現整個府裡,除了丫鬟僕役外,護國公的直系親屬全部都詭異的死亡。

仵作驗屍,沒有在屍體身上發現任何的傷口,也不是因為疾病死亡的,更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一切都很正常,但人就是詭異的死了。

臣詢問丫鬟僕役,那些人全都一口咬定,沒有任何人進出國公府,他們一直都守在門外面,絕對沒有人進去。”

此時,眾臣看向韓雲的目光,更加詭異驚恐了。

這是什麼神仙手段啊?

“荒唐,沒有死因,人就無緣無故的死了?你可有認真調查?”

皇帝皺眉問道。

“陛下,臣所言絕對真實,因為此案詭異,所以臣想請禁乾衛指揮使陸柄大人一起協助調查,我等都是文官,不太懂那些武夫的路數,也許陸大人懂呢。”

“好,散朝之後,讓陸柄跟你一起過去看看,無論如何,也要查明死因,揪出兇手!”

“兇手不就在這朝堂之上嗎?”

平原侯站了出來,指著韓雲怒斥道,

“護國公與人為善,從未與人結仇,臣想不出有誰會無緣無故的殺掉護國公滿門。

昨日,韓雲這廝,打死了護國公的世子,護國公怒罵過他,定是此人懷恨在心,半夜偷偷滅了護國公滿門。”

哎喲,全都讓你猜對了。

韓雲心中暗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冷冷問道,

“平原侯說話可要講證據啊,昨晚,你們與我都是御書房門外站了一夜,你也盯著我盯了一夜,可有看到我中途離開?”

韓雲此言一出,平原侯瞠目結舌。

看著他那滿臉呆滯的模樣,韓雲嗤笑了一聲。

他昨晚為什麼要在御書房門外待一夜,那就是為了給自己提供不在場證明。

如果他晚上回六皇子府上去住,那誰也提供不了,哪怕是六皇子自己說,別人也都不信,畢竟誰不知道你們倆關係好,會互相包庇。

可現在,韓雲讓他的敵人來給他提供不在場證明,這樣的證據才更有力度,誰都相信。

人群裡,王富貴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

到底是你啊韓老魔,狠辣與智慧並存的大恐怖者。

這一手玩的實在是高。

“平原侯怎麼不說話了,我昨晚有沒有一直跟你在一塊啊?”

韓雲又追問道。

“有……有!”

平原侯臉色難看至極。

“中途可有離開?可有上茅廁嗎?”

“沒……”

平原侯咬牙切齒,畢竟他抵賴不了,因為當時在場的不僅有勳貴們,還有皇帝貼身伺候的宮女和太監也都看著呢。

“那既然我沒有離開,那平原侯為何一口咬定昨夜護國公滅門慘案是我做的呢?難不成,平原侯大人是在給我做偽證嗎?”

看到平原侯的反應,和韓雲那自信的笑容,眾臣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雖然不知道這韓雲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們做到,這件事,一定是此子精密計劃好的,甚至就連晚上留在皇宮都是他計劃的一環。

這絕不是一個無腦的莽夫,是個懂謀略有腦子的敵人!

平原侯接著強硬道,

“哼,縱使不是你親自動手的,你就不能找別人動手嗎!”

“在下第一次來京城,也就認識六皇子柴大人這廖廖幾人而已,能找到什麼強者能夠無聲無息的滅掉護國公全家滿門呢?堂堂一個國公府,不可能連個四品強者護院都沒有吧?

殺人容易,但想要不被人發現,這可太難了吧?”

“那……縱使你怎麼京城不認識強者,那你的陰陽宗呢?還有……還有青羽,安南侯青羽與你也交情莫逆,他也是動道法的,怎的就做不到無聲無息殺人了?”

平原侯急得滿頭大汗,眾人也都覺得他有些口不擇言了,越扯越遠。

“護國公之子是昨日正午與我發生矛盾的,下午護國公才來找我麻煩,他們又是晚上半夜就死的。

眾所周知,陰陽宗距離京城數千裡,青羽老家也在燕川北部,他們是誰如何在短短几個時辰內就趕到京城的?飛也飛不了這麼快吧?

還是說,我未卜先知,提前知道護國公之子會尋我麻煩,提前讓我認識的強者過來了嗎?

護國公,不能誰跟我關係好,你就胡亂栽贓吧?”

韓雲的嘴角依舊掛著自信的微笑,平原侯節節敗退。

“我……你……”

平原侯結結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首輔王安卿站了出來,

“平原侯,你指控韓太保,就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就不要在朝堂上胡亂指責,栽贓陷害,我大川自有律法,不能因為一個猜測就給人定罪。”

韓雲看了一眼這個鬍子花白的老頭。

此人在朝堂上話很少,以至於上次韓雲還是青羽的時候,來朝堂上,將他列為了殺害嶽元帥兇手的重點懷疑物件。

但這次卻又覺得不太對,因為請他來京城,是王首輔向皇帝提出的,而在得知他要來後,幕後黑手趕忙殺掉了古天風,如果王首輔就是幕後黑手的話,那他沒理由要把自己請過來啊。

而且這次他又站在自己這邊說話,擺明了是要幫忙的,嫌疑就更小了,也許幕後黑手另有其人,而非王首輔。

平原侯氣沖沖的,不願意站回去,忽然,一個勳貴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陛下,臣可以證明,韓太保昨日一直與我等在一起,絕對沒有離開,韓太保是無辜的,殺害護國公的另有其人。”

滿朝文武大跌眼鏡,你丫的不是勳貴集團嗎?怎麼突然叛變了?

忽然,更多的勳貴站了出來,

“陛下,臣也認為韓太保是無辜的。”

“請陛下另查兇手,還韓太保一個清白。”

“昨日韓太保斬殺覃輝,確實是覃輝不遵將領,其罪可誅。”

“請陛下明鑑,我等昨日只是一時糊塗,絕無與陛下與韓太保作對的意思。”

……

平原侯目瞪口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不明白其他人為什麼叛變了,但是滿朝文武卻都明白了。

甚至包括皇帝皇子們,以及韓雲,也都明白。

一個能做到不到場就悄無聲息滅你滿門的人,誰不怕啊!

你特麼得罪他幹什麼?!

你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反而中午回家就有可能看到全家老小的屍首,你說值不值?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