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一品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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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佛門聖山,蘭陀山。
這裡是西域三十六國的最西端,也是這些國家朝聖的聖地。
西域三十六國,神權大於君權,他們共同信仰著一個神靈,他們心中唯一的神靈——
佛陀!
這裡有著鬱鬱蔥蔥的山林草木,其上水流涓涓,鳥語花香。
在山頂上,坐落著成片成片的房屋和古剎,這些古剎連在一起,足有一座城那麼大,它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蘭陀寺。
蘭陀寺能夠成為所有佛門信眾的聖地,只因為這裡有一座七層寶塔。
名叫浮屠塔。
浮屠塔內第七層,供奉著佛陀圓寂後留下的舍利子。
傳聞佛陀舍利足有二十顆,但浮屠塔內,還有幾顆,沒人知道。
也許,高高在上的菩薩們,知道。
傳聞,當所有的佛陀舍利集齊後,佛陀將會重生歸來,讓佛光照耀整片天地,讓所有生靈,都成為他的信徒。
無論是人,還是妖,無論是飛禽,還是走獸。
眾生平等,唯佛超然。
一切,都只是傳聞。
但每一個佛門的信眾,都堅信著,佛陀一定會歸來的。
如果有人說,每個人都可以是佛,眾生皆可為佛,那麼一定會被當做異教徒,扔到火堆裡活活燒死。
佛就是佛,佛就是佛陀,祂在浮屠塔內,祂是真實存在的,祂不是任何人,祂在所有人的眼前,在所有人的心中。
蘭陀寺中央區域,一座古剎內,一群沒有一絲頭髮的女人,身披灰色僧袍,正在喃喃誦經。
她們的面前,有一座蓮花臺,蓮花臺上,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模樣打扮與任何佛門中人都不同,甚至是格格不入,堪稱異類。
她滿頭青絲,垂到腰間,眉心有著三點硃砂,臉上施著粉黛,嘴上描著唇紅。
甚至就連她的衣服,既不是菩薩羅漢的袈裟,也不是佛門弟子的灰袍,而是一襲鮮豔的紅衣。
宛若嫁衣。
難以想象,這樣一個風塵世俗氣息如此之重的女子,為何會端坐在蘭陀寺的古剎中,受尼姑們頂禮膜拜。
在一片喃喃誦經聲中,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感受到了她目光的注視,下方的尼姑們齊齊停下誦經,由盤膝打坐的姿勢,改成了跪拜。
“恭迎妙欲菩薩出關!”
菩薩!
二品菩薩!
眾所周知,在佛門,三品羅漢不計其數,但二品菩薩只有八位,這八位,掌控著佛門,也掌控著整個西域三十六國。
這位妖豔的女子,竟然是一位二品菩薩。
“多久了。”
妙欲菩薩緩緩開口問道。
“回稟菩薩,您已坐禪十年。”
“十年了啊……”
妙欲菩薩緩緩站起身,抬起那光滑如羊脂玉般的嫩足,走下了蓮臺。
她每走一步,腳下都會出現一朵蓮花虛影。
步步生蓮。
每一步,腳尖都沒有碰觸到地面。
她走出了她的古剎,緩緩飛起,向著浮屠塔而去。
一路上,不少和尚看到了她,先是眼中浮現一抹驚豔,而後便立刻低頭,默唸靜心咒。
偶有心志不堅的小和尚,也會被老和尚一巴掌抽到腦袋上,趕忙低下頭。
紅顏禍水,魅惑眾生。
妙欲菩薩面無表情,但那如畫的眉眼,足以引起任何人心中最純粹最原始的慾望。
她一路來到了浮屠塔,門口站崗守衛的和尚見到是她後,立刻便開啟了大門。
妙欲菩薩順著樓梯,一路上到了六樓,期間沒有在任何一層停留。
六層很寬廣,卻沒有任何雜物,只有一座玉床,玉床旁邊站著一個老和尚。
老和尚渾身散發著金光,手中有金氣出現,源源不斷的輸入到躺在玉床上的那人體內。
床上躺著的,也是一個和尚。
那和尚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身材高大,消瘦,臉頰尖尖的,鼻樑挺巧,即便是他還閉著眼睛,也沒有頭髮,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顏值。
端得是一個世間罕見的美男子。
妙欲菩薩怔怔的看了床上那男人片刻後,抬起眼,看向了老和尚,
“藥王,他怎麼樣了?”
佛門八大菩薩之一,藥王菩薩,施醫行善,懸壺濟世。
他在八大菩薩中,並不以戰鬥力見長,而是以一手出神入化的藥師法相,能夠做到快速治癒傷勢,且包治百病,是所有菩薩中,最善良的一個。
佛門信眾中,誰家有了病人,都會拜藥王菩薩。
藥王菩薩露出悲天憫人的笑容,和聲說道,
“金蟬尊者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十之八九。”
“那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妙欲菩薩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情緒波動,她很急切。
“唉,尊者他是佛陀轉世,一心想要恢復佛陀果位,強行融合舍利子,卻不成功,自己反而重傷昏迷。
佛陀舍利的力量太強大了,他雖是一品,卻也無法承受住那恐怖的力量,這一昏迷,便是數十年。
老衲傾盡全力,也才勉強將他治癒,想要甦醒,唯有將大道之傷完全痊癒才行。”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我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重傷的嗎?我就問你他還需要多久才能甦醒!”
妙欲菩薩怒聲喝道。
被呵斥了的藥王菩薩絲毫不氣惱,臉上依舊掛著微笑,唸了聲佛號後,說道,
“短則數月,長則數年,老衲也不能完全肯定。”
聽到這裡,妙欲菩薩臉上的怒氣才消失。
“那就好,那就好,幾十年都等了,也不差這點時間了。”
她坐到了地上,斜靠在玉床邊上,握住金蟬尊者的右手,痴痴的看著他。
“你快要甦醒了,快要醒來了,真好,這幾十年,我們維持著佛門,真的太累了,我經常會想,若是你還在,那該有多好,我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去做,一切只要有你在,什麼都好。”
“金蟬啊,你快醒來吧,快醒來吧,我想你啊……”
妙欲菩薩淚眼婆娑,喃喃自語,臉色逐漸落寞了下來,
“可是……可是你醒來了,又能怎樣呢?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愛你兩百年了,你始終都不肯接受我。
在你眼裡,佛門的清規戒律,比命都重要。
你說啊,愛恨嗔痴,都是有罪。
你說啊,紅顏禍水,亂你佛心。
可你若是心裡真的沒我,又豈會被我亂了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