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景仁帝的目光裡含著讚許之意。

沒想到柔妃雖然不會教兒子,但倒是把這個女兒教的還可以。

敬安公主哪裡會這樣落落大方的說話,都是按著柔妃教的來的。

見到景仁帝誇讚的目光頓時一喜,看來這步棋是走對了。

她這般端起皇室公主的大方風範,容澈自然也不會拒絕。

同樣舉起酒杯,遙遙相對,聲音和緩:“在西陵這些日子,多謝諸位款待,山高水長,來日再見。”

敬安公主微微一笑,率先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翻面示意容澈看。

容澈目光微微一凝,本想抿一口意思一下。

沒想到敬安公主這麼豪放不羈,他要是意思一下,倒還顯得他沒有男子風度了。

對面的夏席月視線緊緊盯著他,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再看容澈,夏席月更是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

想到晚宴之後自己要做的事,夏席月暫時先按耐了下來。

如今她的身份是郡主了,自然也可以和眾人平起平坐了。

景仁帝也知道她跟在戰泓景身邊當女醫,這種宴會上乾脆的給她準備了坐席,還能顯得他大方。

戰泓景坐在她身側,見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容澈。

若不是知道真相,真要以為夏席月這麼目光灼灼的是看上他了。

眼見容澈就要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夏席月眉頭忍不住蹙起,欲言又止。

殊不知,兩人的這些反應都落進了對面容卿的眼睛裡。

容卿早早地就盯著夏席月了,看見夏席月盯著容澈,陰陽怪氣的開口道:“華嵐郡主莫不是看上我哥哥了?”

聞言,夏席月一口水險些噴出來。

她,看上容澈??

這也太荒謬了。

連容澈都被這話驚到了,也順勢把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臉色微沉:“小卿,莫要胡說。”

雖然他現在對夏席月不像從前那樣感官惡劣,但除了欣賞之外,也沒有別的感情了。

如果夏席月真是喜歡他,恐怕他不能回應。

見他沒有喝下手中的酒,敬安公主頓時也急了。

竟是難得的幫夏席月說了一句話,“誰說的,我看華嵐郡主心裡還有我哥哥,又怎麼會看得上大殿下?”

如果夏席月真看上了容澈,她今晚一定要成了事,徹底死了夏席月的這條心!

景仁帝也是饒有興致的瞧著,如果夏席月要是真是勾搭上了容澈。

為了兩國邦交,他倒是也不介意把夏席月送去東順。

夏席月完全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倒是互相爭論起來了。

她含笑開口,“大殿下來西陵多日,又曾是我的病人,我對大殿下自然是多了幾分身為醫者應有的關切,皇子妃真是想多了。”

容卿眯了眯眼,明擺著不相信,冷哼一聲道:“話是如此,就怕有的人想要攀附權貴不自量力,自己明明是個下堂棄婦,倒是賊心不死的想要勾搭男人。就像是沒了男人活不了似的!”

夏席月臉色一沉,唇畔泛起一抹冷笑,笑意璀璨,聲音冰冷:“皇子妃說的是,就像那某些人,明明不是鳳凰蛋,卻還想要鳩佔鵲巢,簡直是可惡至極!”

容卿臉色瞬間一白,渾身泛著冷意,被夏席月這話嚇得手腳冰涼。

這是什麼意思?

夏席月知道了什麼?

一想到某種可能性,容卿頓時沒有了挑釁的心思。

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真鳳,的確是她最大的心事!

要是能夠找到真鳳殺了她,容卿就再也不怕這件事被人知道了。

容卿神情恍惚的坐了下去,沒有再說話。

敬安公主這才含羞帶怯的看向容澈,提醒道:“殿下,你還沒有喝呢,難道是敬安敬的酒你不喜歡?”

她忽然這樣子說話起來,倒叫容澈百般的不適應。

礙於禮節,容澈還是抬手舉杯,仰頭一飲而盡。

敬安公主親眼看著他喝了下去,心中大喜!

緊跟著坐了下來,在心中靜待時機。

東順皇后因為身子骨弱,短暫的露了個面就退了宴席。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敬安公主率先喝下那杯酒後,倒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起來。

想到待會的行事,敬安公主幹脆的向景仁帝告了退,然後來到事先準備好的無人寢殿中。

柔妃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待到宴會散盡,容澈就會由人扶著來到這裡。

到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她現在只用在這裡提前等著便是。

……

十二皇子還小,靜妃還要回去看著孩子,景仁帝也跟著回了永安宮。

一場宴會就這麼散了。

容澈臉上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宮人連忙上前扶著,“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容澈強撐著道:“送本殿下回宮。”

“好好好,”宮人答應著,架起容澈卻是走了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小路幽靜,越走越偏,容澈隱隱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是不是走錯了?本殿下要走的不是這兒。”

“怎麼會呢,殿下,你這是醉了,馬上就到……”

話音未落,宮人的身影轟然倒塌,露出背後的夏席月來。

容澈也站直了身子,眼中清明一片,絲毫沒有醉意,“是你?”

夏席月也驚詫的挑起眉梢,“你沒醉?”

她以為容澈醉了,又加上有話要告訴容澈,才跟著走了上來。

這樣的陰謀詭計手段,容澈從小到大不知見了凡幾,再加上上次蘇嫣嫣在他面前已經用過了。

容澈自然沒有那麼容易中計了,只是現在看著夏席月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容澈不由想到了容卿方才說過的話,一時間,只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本殿下已經提前吃了解酒藥沒有醉,且敬安公主今天的表現,讓我覺得很是反常,那杯酒也沒有喝下去。”他解釋道。

夏席月點了點頭,低下頭踢了踢這宮人,“想來是有人要算計你。”

兩人對視一眼,容澈臉色晦暗沉沉,“這西陵的人,倒是沒一個好東西。”

夏席月:“……”

容澈反應過來後,連忙解釋道:“你除外。”

夏席月也沒有糾結這個,只是道:“想不想知道是誰算計了你,走?”

此時的敬安公主,已經在寢殿的大床上發出了陣陣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