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一起。

司南渾身的重量都壓在容澈身上,費了半天勁才抬起頭,一手撐在容澈胸膛上。

一手捂著腦袋,臉上全是埋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拉拉扯扯,怎麼會撞到我腦袋!”

容澈雙眸陰陰沉沉,目光落在司南身上,語氣更是陰鷙無比:“你還要在本殿下身上趴多久?”

司南一驚,頗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忘了,我這就起來!”

說著,她單手重重往容澈胸膛上一按,借力起身。

容澈臉色更是險些扭曲,怒喝開口:“還沒有看夠?”

暗一驟然回神,連忙上前扶起容澈,見他捂著腰身,關切道:“殿下,你沒事吧?屬下這就找個大夫來看看你的腰!”

司南一聽,瞬間抬起頭來,大大咧咧就要往容澈腰身上按:“你受傷了?我替你揉揉!簡單的醫術我也會的!”

她一雙小手摸到容澈勁瘦腰身,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容澈冷冷道:“不知廉恥!”

司南疑惑的歪了歪頭,收回手指了指自己,“你在說我?”

“除了你還能有誰?”若非從小到大的良好風度教養,司南早就被容澈丟出去了。

司南又委屈又憤怒,“狗咬呂洞賓!”

暗一擰起眉頭,“你敢罵我們家殿下是狗?”

“誰讓你們家殿下先罵我的?”

“那還不是你對我們家殿下先動手動腳?”

“住口!”一聲冷喝打斷二人。

暗一規規矩矩站好,司南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如今本殿下這樣,無法去找聖女,你滿意了?”容澈聲音泛冷。

雖然他本就未打算去告發司南,但現在,真真叫容澈怒了起來。

他這樣的身份,從沒有人能叫他吃虧過,哪怕是戰承坤,他也不過是忍他一時罷了。

司南一百個滿意,雖然過程曲折,不過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容澈溢位一聲冷笑,“本殿下的腰因你而傷,你打算怎麼辦?”

正說著,夏席月走了出來,“這是怎麼了?”

“正好,本殿下有事告訴你,司南……”容澈剛開了個口。

就被司南急急打斷,“我我……我打算跟在大殿下身邊學幾天宮裡的規矩,到時候才能更好的伺候主子!”

越說,司南越有些小心虛。

要不是怕容澈把她的身份說出去,她才不會留下來呢。

夏席月詫異的挑起眉梢,司南又不是什麼真的丫鬟,何故要跟在容澈身邊學規矩?

她目光在容澈和司南二人之間流轉,面上帶了幾分輕笑。

司南生怕被看穿,倒是容澈不動聲色,面色如常。

卻聽夏席月點點頭道:“好啊,反正還有幾天就是陛下壽辰了,到時候我們在宮中見。”

一聽她答應了,司南立馬喜上眉梢,“好,月姐姐,到時候我們宮中見!”

她眸中還帶著夏席月清澈的倒映,絲毫不知,早就已經被人看穿了。

“不過我有兩句話想和司南交代。”

容澈淡淡道,“本殿下去備膳,你們慢聊。”

他一走,司南瞬間更為活潑,直接挽住了夏席月的胳膊,“月姐姐,你要和我說什麼?”

“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大壽臨近,她這幾天過了安生日子,但越是這樣安靜,夏席月越是覺得不尋常。

就像是暴風雨前來臨的平靜。

她必須要做好準備。

細細交代完司南,夏席月才出宮。

……

御書房。

“怎麼樣?找到聖女沒有?”景仁帝迫不及待道。

他急呀!距離壽辰只剩下兩日了!

各國使臣都已經在西陵安排的驛館住下了。

南疆的使臣動不動來問他要聖女,要是到時候這個失蹤的屎盆子往他西陵頭上扣怎麼辦?

景仁帝可不許有這樣的事發生。

底下的戰承坤拱手行禮,聲音裡帶了幾分慚愧:“兒臣這幾日不眠不休日夜在城中搜尋,也沒有找到城中的蹤跡,父皇,不知道南疆使臣可有聖女畫像?若是有畫像,尋找起來才能事倍功半。”

景仁帝一屁股坐回了龍椅上,現下壽辰就是最大的事。

要是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景仁帝真是想砍了這些人的腦袋!

“朕派了這麼多人給你用,你竟然一個線索也查不出來!廢物!”

畫像他難道沒想過?

但是人家南疆的使臣說了,聖女秘相不能外傳!

戰承坤叫景仁帝劈頭蓋臉一頓罵,深吸一口氣道:“父皇,還有兩日,那也就是還有機會。”

德公公匆匆從外面進來,附在景仁帝耳邊說了兩句話。

景仁帝心情瞬間好轉不少,“傳小九進來!”

戰泓景紅衣飛揚,俊美無雙的一張臉瞬間照亮了整個御書房。

“兒臣見過父皇。”

“賜座。”

眼見戰泓景硬生生忽略了自己,戰承坤譏諷勾起唇角,“九皇弟見到皇兄連禮數都不知道?”

戰泓景詫異轉頭,像是才看見他似的,懶懶叫了一聲,“皇兄。”

戰承坤心口堵著一股氣,“不知道九皇弟特地來打擾本王和父皇談話,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戰泓景能坐著絕不站著,景仁帝既然賜了座,當下就坐了下來。

“也就是想告訴父皇,人,我找到了。”他說得輕飄飄。

戰承坤卻驟然握緊了雙拳,雙眸緊緊盯著他,“人?”

景仁帝笑得合不攏嘴,“小九當真是讓朕刮目相看,沒想到聖女這麼快就找到了。”

戰承坤聽著這話,只覺得諷刺,剛才景仁帝還勃然大怒,轉瞬之間又是春風和煦。

明明這差事已經派給了他,私底下居然又給了戰泓景?

父皇,你眼中到底還沒有我這個兒子!

戰承坤壓抑住心底的怒火,冷冷開口道:“既然九皇弟找到了人,不知道人在哪兒?”

戰泓景漫不經心挑唇,“聖女是個大活人,本殿下難道還能攔著她去哪兒不成?只要知道她平安無事,南疆使臣又有什麼話可以說?”

景仁帝連連點頭,“小九辦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戰承坤不甘心,再度開口步步緊逼:“連人都沒看到,叫我們如何能相信九皇弟是真的找到了聖女?還是九皇弟是為了邀功在父皇面前……”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