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根本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早晨剛睡著就被明玉叫醒揉了半天的藥酒。

之後直接睡沉了,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的時候,之間外面天光大亮,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她掏出懷錶一看,竟然已經快到未時時分了。

沈天舒急忙起身,準備去檢視一下厲子安的情況。

明玉聽到聲音進來,見她醒了道:“姑娘不用著急,世子爺早就吃過藥了,這會兒熱度基本已經退下去了。晌午喝了雞湯,也吃了些飯菜,這會兒正休息呢!

“姑娘也餓了吧,想吃什麼,奴婢去給您弄。”

“我過去看看世子爺,若是沒什麼事,咱們也差不多該回府了。”

厲子安燒已經退了,人也清醒了許多。

沈天舒進屋的時候,他正靠在靠枕上,手裡舉著一個摺子,看得眉頭緊鎖。

“世子爺。”沈天舒上前行了個禮,“看來世子爺恢復得挺好。”

“恩!”厲子安此時看到沈天舒,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之前拔箭頭時疼得丟臉的樣子,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才道,“沈姑娘請坐,可否跟我說一下,我這次中的是什麼毒。”

“是朝夕。”沈天舒猶豫了一下道,“這是一份古方,來歷已經不可考了,我也是聽高陽郡主說過才知道。藥方原本是存在姜府的暗格中的,但是上次去姜府的時候,我發現幾處暗格都已經被人清空了,東西的去向已經不可知了。

“幸虧當年郡主曾將姜老爺子寫的解毒藥方給我看過,否則世子爺這次中毒,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聽說毒方來自姜府,厲子安的眸色就加深了。

“既然是姜老爺子研究過的毒方,那劉旭琨是不是也能接觸到?”

沈天舒聞言心裡猛地一跳,雖然她早就感覺得厲子安一直在防備著劉旭琨,但是沒想到二人之間的嫌隙已經如此之深。

“劉御醫的確有可能看到過毒方,但是有嫌疑的也並非只有他自己,更何況姜府三年前出事至今,肯定有不少人接觸過府內的東西。”

厲子安聞言挑眉看向沈天舒,冷聲道:“沒想到沈姑娘竟然會為劉御醫說話,難道你們之前有過交情?”

沈天舒搖頭道:“我跟劉御醫第一次見面,便是我跟世子爺第一次見面之時,以前從未打過交道。但劉御醫乃是姜老爺子的弟子,人品和醫術應該都不會有問題才對。”

“人是會變的,年輕的時候沒問題,也不代表一輩子都沒有問題。”

厲子安似乎已經認定了,他中的朝夕一定是劉旭琨所為。

沈天舒聞言垂眸道:“臣女只是想要提醒世子爺,不要太早將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可能上,忽略了其他可能性,說不定今後要跌跟頭的。”

厲子安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個小姑娘給教育了,楞了一下還沒等想好說什麼,就見沈天舒起身道:“世子爺若是沒有其他事,臣女就先告辭了。”

沈天舒坐車回家,路上一直在想,劉旭琨究竟做了什麼,讓厲子安對他成見如此之深,卻還繼續將豐榮太妃的身體交給他照看?

回到沈府,沈天舒剛在二門外下車,沈雲蕙就著急地撲了上來。

“大姐!”

“怎麼了?在這兒等我回家呢?”

沈天舒知道沈雲蕙最近挺黏著自己的,但是沒想到只是大半天沒見,這丫頭居然還跑到二門外當著。

“大姐,出事兒了。”沈雲蕙看看左右無人,才著急地說。

“出什麼事兒了,你彆著急,慢慢說。”沈天舒還以為是平娘那邊又出了什麼事,一邊抬手輕撫沈雲蕙的後背安撫,一邊柔聲詢問。

“大姐今天一大早出門,沒有跟母親請示,早晨請安的時候母親得知大姐出門了,就把大姐房裡的人都叫過來問話,最後還打了板子……”

“什麼?”沈天舒雖然早就想到,自己這樣做肯定會引來許氏的責罵,甚至是禁足或是罰抄之類的懲罰。

可當時情況緊急,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也豁出去打算回來之後受罰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許氏竟然會把事兒做得這麼絕,趁她不在家動她房裡的人。

沈天舒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問:“打了多少?”

“母親讓打二十,好在父親及時趕回來把人攔下了,但是也已經打了一半兒了。”沈雲蕙說話的時候,一直緊張兮兮地左右張望,“父親和母親為此又大吵了一架,大姐你現在回來,估計父親母親都會責罰你的。”

“好,我知道了。”沈天舒說著,抬手揉揉沈雲蕙的頭髮道,“多謝你給我送信兒,你先回房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把沈雲蕙哄走之後,沈天舒沒有回後宅,直接掉頭去了前面衙門找沈仲磊。

沈仲磊今天雖然攔下了許氏打板子,還跟許氏大吵一架,但並不代表他不生沈天舒的氣。

聽到小廝來報,說是大姑娘求見的時候,沈仲磊冷哼一聲,道:“她還知道回來?不見!讓她回去自行閉門思過,有什麼事等我晚上回府再說。”

小廝出去傳話,但是很快又回來道:“老爺,大姑娘說有要事稟報老爺,必須要立刻見到老爺。”

“讓她進來!”沈仲磊不想在下人面前太給女兒沒臉,鬆口讓沈天舒進屋,但是心裡頭老大的不痛快。

等人進屋之後,他連頭都不抬地道:“天舒,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識大體的孩子,但是今日之事,的確是你有錯在先。我攔著你母親打下人板子,卻不代表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父親,女兒沒有稟報母親就擅自出門,的確大錯特錯,但是事急從權,女兒當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希望父親能給女兒一個辯解的機會。”

沈仲磊深吸一口氣,放下手裡的公務,看向沈天舒,一臉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藉口的表情。

“瑞親王府王世子昨晚在永州府受了重傷,女兒早晨接到訊息,出門幫王世子找地方安頓下來,一直等到人沒事了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