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襲

“沒想到諸侯軍中還真有膽大之人。”

張郃遠遠地看著不斷有人掉隊的曹操所部，冷笑連連。

“看樣子大概有一兩萬人。一兩萬人就敢偷襲我軍大營？我軍可是騎兵啊，步兵偷襲有什麼用？就算偷襲成功，難不成還能追的上我們？還說說他們後面也有騎兵？可如果有騎兵的話，不應該發揮騎兵的機動性連夜踹營，趁勢掩殺嗎？”

站在張郃旁邊的徐晃也有些不解。

以徐晃的軍事素養，自然明白步騎協同的重要性。

黑夜中偷營，如果只是步兵攻入，因為速度原因，就算是能夠進入大營之中，也很難迅速造成混亂，只要騎兵趁亂亂攻，趁勢放火喊殺，擾亂敵人指揮系統，大軍再趁勢掩殺，才能把戰果真正擴大化。

“今日觀陣的時候，我發現賊軍確實有一部精銳騎兵，觀其衣著形態，應該是幽州騎兵！不過，公明不要忘了，賊軍與我們可不同！”

張郃再次冷笑。

在冀州為將的時候，張郃就吃夠了派系鬥爭的苦。

這個時代的軍隊，黨同伐異的利害，同一個縣都會根據宗族、鄉村的不同而分為許多不同的小派系，不同州縣之間更是矛盾重重，再加上官吏們的剝削與爭鬥，簡直亂成了一窩粥。

簡單形容一下，就是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同一鄉縣尚且如此，就不要說不同州郡了！

“不同？”

徐晃徐公明回想起白天連踹諸侯軍十座營盤時，那部騎兵的表現，恍然大悟：“諸侯貌合神離，各自為戰，那部騎兵白天作戰的時候就沒有死命斷後為同伴爭取時間，否則我們哪有那麼容易連踹十座營盤！想來這次那支騎兵必然也沒有跟這股部隊一同行動！”

徐晃判斷出了公孫瓚所部的心裡，不過生來謹慎的他卻還是有些猶疑：“怕就怕那部騎兵尾隨在這些步兵身後，趁我們殲滅這部步兵的時候，趁機來襲啊！”

“大營之中，主公早有準備，無須擔心！我們只需要賊軍發動進攻的時候，從後方殺出，賊軍必然打亂！至於可能存在的那部騎兵，不如你我各留下千人以作疑兵？如幽州騎兵真來，則趁機阻擊，待破了賊軍步兵後再與之決戰？”

張郃提議道。

在張郃看來，幽州騎兵雖然強，但也強不過大漢中央軍騎兵、涼州騎兵和幷州騎兵吧，如今是在夜間作戰，只要有個緩衝遲滯，不讓幽州騎兵一鼓作氣爆了菊花，騰出手來之後，張郃有信心收拾掉這幫以鄰為壑的幽州騎兵。

“好！”

徐晃點了點頭，隨即命令手下一面廣派斥候，一面將軍情與關於幽州騎兵的猜測向大營彙報。

當曹操帶著行軍了大半夜，近乎精疲力竭，全憑一口氣在硬撐的手下輕鬆殺進大營後，還沒來得及大鬧一場，迎面便撞上了高順的陷陣營和大量精銳的伏擊。

先是一波萬弩齊發致命覆蓋，而後陷陣營帶隊猛衝，與此同時，埋伏在後面的騎兵也同時行動，多管齊下，曹操所部幾乎瞬間崩潰。

身上插著兩支箭，頭盔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的曹操四顧茫然，只得策馬狂奔，奪路而逃。

結果在路過山坡的時候，被兩個藏在草中的軍士伏擊，二槍齊發，將曹操的馬匹刺倒。

曹操翻身落馬，被兩名軍士一擁而上，壓在身上，男上加男。

值此危急時刻，有一名小將帶著兩員健將飛馬而來，卻是曹操麾下的戰爭代行者曹則和夏侯惇、夏侯淵兄弟。

夏侯惇、夏侯淵揮刀砍死兩個步軍，下馬救起曹操，曹則卻不知道從哪裡多弄了一匹馬，扶曹操上馬，四人狼狽奔逃。

然而四人逃了不到四里地，卻又被張郃、徐晃麾下的騎兵纏住。

夏侯惇、夏侯淵兄弟知道情勢危急，咬牙道：“情勢危急，我們兄弟二人去阻擋追兵，主公快走！”

至於曹則，夏侯兄弟卻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他們知道曹則是一個戰五渣，能夠騎馬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賊兵趕上，汝將奈何？”

曹操也是大急，之前他夜入寡婦門的時候，被董璜的人追擊，結果丟了曹洪，這次又被董璜打敗，難不成還要再失了夏侯兄弟？

“死則同死，生則同生！”

關鍵時刻，曹操倒也硬氣！

“天下可無夏侯，不可無公。”

夏侯兄弟慨然道，夏侯淵更是斜了曹則一眼。

身為代行者的曹則自是心領神會，用劍在曹操馬子上輕輕一刺，馬子吃痛，載著曹操奪路狂奔。

另一邊，在一片喊殺聲中腎上腺極速陡增的董璜，也用劍在曹操馬子上輕輕一刺，馬子吃痛，載著董璜奪路狂奔。

只是，雖然同樣是在狂奔，但騎手的心情卻截然不同！

曹操是如墜冰窟，董璜是如泡溫泉。

“將……將軍！外面似乎有敵人，將軍不要親自指揮嗎？”

嬌花帶水的環夫人心臟撲通撲通直跳，之前她聽到這種喊殺聲的時候，恰好是董璜軍破營的時候，現在一聽到這種喊殺聲，環夫人都會忍不住出現顫抖、結巴、喘粗氣等應激反應。

“無妨，跳樑小醜而已！”

董璜很是淡然，有亂國毒士和一眾猛將兄的佈置，他很安心。

不過，在看到環夫人嬌花照水的玉顏時，卻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來的人是曹操曹孟德，你猜他是不是來英雄救美的？”

“啊？”

環夫人先是愕然，旋即一臉嗔怨：“賤妾可是將軍的人！”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這本是很傷士氣的一件事，但董璜麾下的軍隊卻不這樣想。

他們只是覺得董璜這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將領們則覺得，這是他們的主公給了他們足夠的信任！

之所以這樣，原因很簡單，一是董璜給的太多了，信任、晉升渠道、官職、金錢、美女，一切能給的，董璜都毫不吝嗇；二來則是因為董璜軍一路以來就沒有敗過，且每次都是傷亡極小的輝煌大勝，軍心士氣早就被提升了起來，董璜軍看待關東聯軍，完全就是在看待土雞瓦狗！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董璜真的讓劉、馮、卞三位夫人陣前獻舞乃至做些其他的什麼事，董璜軍也只會覺得董璜是勝券在握，諸侯軍是土雞瓦狗，士氣只會更旺，士兵們只會更加佩服董璜的豪放大膽！

“接著奏樂接著舞！”

董璜拍起了歡樂的鼓點。

心中惴惴的環夫人只能夠隨著鼓點而舞動，一直跳的膝蓋都酸了，唱的小嘴都麻了，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之後，董璜才宣佈了舞樂的結束，與此同時，這場夜襲也迎來了終結。

夏侯惇、夏侯淵兄弟的確勇猛，擋住了張郃和徐晃，也纏住了追兵。

但他們兩個的武力值本來與張郃、徐晃半斤八兩，而張郃、徐晃麾下卻跟著上百精兵，且麾下將是越聚越多，夏侯淳、夏侯淵兄弟完全陷入了董璜軍的貼身包圍中，連自殺都做不到，力戰被俘。

曹操軍中的另一員大將於禁，則在戰敗負傷後向高順投降。

至於公孫瓚所部，公孫瓚的確如張郃、徐晃所料的那樣，準備趁董璜軍與曹操軍亂戰之際黃雀在後的，但卻被賈詡佈置的黃忠、太史慈二人擊潰，損兵折將，狼狽逃竄。

至此，今夜的兩場夜襲，都已董璜的大獲全勝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