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還不忘安撫安撫二伯母。

“這不是有特殊情況嘛,我都能理解。再說了,咱們家還有錦初呀,兩位伯母完全可以將這份愛轉移到錦初身上,等將來她結婚,給她好好操辦操辦。”

“對,阿寧說的沒錯,以後咱們對錦初好一點就是了。”

松寒聽到了幾位長輩的對話,低頭默默吃著自己碗裡的飯菜,一言不發。

他不嫉妒,真的,一點也不。

老早開始,二舅舅就跟他說了,在他們家,女孩子才是寶。

況且錦初是他的親妹子,錦初好,他也好。

而身為另一個當事人的錦初,正樂此不疲地跟初念玩兒手上的絹花。

結婚是什麼意思?

她只是個六歲的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呢!

陶靜靜婚禮結束的第三天,徐婉寧就準備啟程回大江村了。

每隔一段時間來京市待幾天,已經足夠了,要是超過介紹信的時間還沒回去,就有些於理不合了。

林母的手術很成功,但畢竟傷的是腿,短時間內還不能下地走動,所以只能繼續住院。

徐婉寧趕到醫院的時候,林母剛剛吃過飯躺下。

林荃將吃過飯的飯盒洗好,這才道:“嫂子,我就先不回去了,我留在京市照顧媽。不然她一個人,很是不方便。”

“不行,你得跟你嫂子回去。”林母道:“我一個人在這兒完全可以,用不著你們操心。再說了,不還有護士可以幫忙嗎?荃荃,可不能耽誤了你工作。”

林母知道,荃荃佔用了分廠的那個名額,可是阿寧想辦法給她要來的,哪能因為自己的緣故就耽擱了閨女呢?

她這心裡過意不去啊。

“確實,你得跟我回去。”徐婉寧嘆息:“媽是因為做了手術,不方便乘坐火車,所以屬於特殊原因,可以暫時留在京市。但你不一樣,你介紹信的有效期只有十五天,我沒辦法再幫你延長時間。”

介紹信哪怕到了八十年代末,都還是有效的通行憑證。

更何況現在還沒有完全放開,介紹信的管控嚴著呢。

留林母一個人在這裡,徐婉寧也不放心,但總不能讓林荃變成盲流吧?

不合算。

“我已經拜託我媽幫忙找了,看能不能找個空閒時間比較多,又靠譜的大娘來幫忙照顧媽一段時間。”

也就是現在病房裡沒幾個人,徐婉寧才敢壓低聲音這樣說。

要不然,被別人知道他們花錢請人來照顧林母,指不定要亂扣什麼帽子呢。

毛敏帶著護士查房,正好婆媳間的對話。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說道:“伯母的傷在腿上,除了不方便下床走動外,別的都能自理。所以你們不用太擔心,她一個人在醫院也沒關係的,平時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找我們醫護人員就好。”

毛敏身邊的小護士也道:“沒錯沒錯,徐同志,我們很樂意幫忙。”

徐同志大公無私的奉獻精神,讓他們京市第一醫院的醫護人員都跟著受益了。

院長說,上面還點名表揚了他們呢。

而且就這短短几天時間,他們已經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好幾個因為異物卡喉的病人了。

將人成功救回來的成就感,讓他們的精氣神都跟著好了不少。

而這一切,都是徐同志帶來的。

她們只是幫著照看一下病人,樂意著呢。

更何況,這本來就屬於他們的工作範疇。

“那,我先謝謝你們了。”

徐婉寧實在沒辦法拒絕這份好意。

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徐母那邊要找合適的人,也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只能這樣過渡一下。

等徐母找好人後,就不必再麻煩這些可愛又可敬的醫護人員了。

火車票是下午的,徐婉寧和林荃在病房裡待了會兒,就得走了。

他們還要回部隊的家屬院收拾東西。

臨走前,徐婉寧拿了不少零嘴兒,分給了科室的醫護人員。

“我婆婆就拜託大家照顧了,等我下次有機會來京市,再好好地感謝你們。”

“徐同志,你真是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等徐婉寧和林荃回到家屬院的時候,林安已經帶著四個孩子將行李打包好了。

孩子們也換上了自己來時穿的衣服。

坐火車,得穿的舒服一點,更不能穿新衣服,萬一不小心劃破了怎麼辦?

徐婉寧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遺留下什麼東西,就準備出發了。

她剛直起身,就被林安從背後抱住了。

徐婉寧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我就暫時回去一下,等有機會,我還會再來京市的。”

林安何嘗不明白?只是一想到即將分別,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她和孩子們,他就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以前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前,他還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但現在他根本控制不住。

也不想控制。

“到家後,記得打電話跟我報平安。”

“嗯嗯,我知道。我們走了以後,你有空就去醫院探望探望媽。她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市,本來就怪不自在的,現在還不能下床走動,可別憋出什麼毛病來。”

林安無奈:“我知道,那是我媽,我肯定會上心。”

“行了,我們得走了。”徐婉寧捧著林安的腦袋,在他的唇上輕點一下,“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還有,要參加危險的任務之前,必須得告知我一聲。要是再像之前那樣對我藏著掖著,我絕對不原諒你。”

“嗯,我保證,那種情況不會再出現第二次。”

得到了林安的允諾,徐婉寧這才帶著林荃和四個孩子出門。

徐茂嚴借了部隊的車,親自送他們到火車站。

在火車上搖搖晃晃了兩天,徐婉寧幾人總算再次回到了大江村。

下了牛車,看著村口熟悉的大榕樹,林荃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提著碩大的行李包,走在徐婉寧身邊,“嫂子,京市和大江村的區別真的很大。從下了火車開始,我就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怪不得以前村裡的老人說,大城市去不得,容易迷人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