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還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阿寧,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幫你。”

“是這樣的……”

徐婉寧將海蒂醫生的原話,一字不落地轉述給了陶曼曼。

“要說信任的人,沒有比你和毛敏更值得信任的了。”

毛敏本身就是骨外科的,當海蒂醫生的助手更加得心應手。

而陶曼曼是軍醫,且不止一次地上前線救援,醫術自然不差。

徐婉寧不是沒想過四哥徐茂團,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毛敏和陶曼曼更合適一些。

所以,她先來找了陶曼曼。

陶曼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應承下來了。

“我這邊沒有問題,你先跟海蒂醫生和毛敏協商好,等確定好時間後,我就去請假。”

“曼曼,謝謝你。”

“我還要跟你說謝謝呢。海蒂醫生的醫術了得,能跟著他學習,對我的醫術也有很大的提升。”

“阿寧啊,林安的事兒,我們心裡都不好受,但就像是你說的,無論如何,我們大家一起努力,爭取治好他,你不要太難過。”

“嗯。”徐婉寧苦笑著點頭:“那我先去找毛敏了。等確定好時間,我再來告訴你。”

陶曼曼忙道:“阿寧,你也不用來回奔波跟我說,有信兒了你就跟你五哥說一聲,讓他來告訴我就行了。”

“好。”

離開部隊,徐婉寧又去找了毛敏,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折騰了一大圈,總算再夜幕來臨前,趕回了醫院。

林安已經醒來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雙眼無神且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徐茂嚴在跟他說話,但林安卻沒有任何回應。

“阿寧,你可算回來了。”

看到徐婉寧推門進來,徐茂嚴立刻起身說道:“林安一個小時前就醒來了,但他醒來後,只問了一句你在不在,之後就一句話都不說。我讓醫生來檢查過了,他的情況還算不錯。”

只是腿傷,醫生也束手無策。

“哥,接下來我守著林安,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一個人能行嗎?”

林安雙腿受了傷,行動不便,別的不說,單單是解決生理需求,徐茂嚴就擔心徐婉寧一個人根本扶不起來林安。

“我可以的。哥,你先回去吧。”

徐茂嚴發現,自打徐婉寧進來後,林安明顯有了情緒上的起伏。

他知道,兩人之間肯定有話要說,也就識趣地離開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阿寧。”林安喚了一聲徐婉寧的名字,他的聲音沙啞,語調中像是夾雜著千萬種情緒。

“我在。”徐婉寧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但,林安卻只是盯著徐婉寧看,好半晌後,他才緩緩開口,“阿寧,我們離婚吧。”

離婚這兩個字一說出來,徐婉寧感覺自己大腦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斷開了。

她“啪”地一下,用力地搭在了林安受傷的那條腿上,林安痛的頓時面部扭曲,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徐婉寧睨眼看著他:“痛不痛?”

林安點頭。

“知道痛,那就是意識清醒著。林安,我徐婉寧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跟我提離婚?”

徐婉寧的聲音倏地拔高,語調中夾雜著不滿和憤懣。

林安急忙解釋道:“阿寧,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哪兒對不起我了?我先看看你是否誠實,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

“阿寧。”林安苦笑,笑容裡瀰漫著散不開的憂愁,“我身體的狀況我很清楚,我恐怕,再也站不起來了。這也就意味著我是一個廢人,我不能陪你去遊山玩水,也不能繼續往上爬成為你的避風港,相反的,我還會成為你的累贅。”

“你的前途無限光明,你會取得更高的成就,而我,不能自私的將你捆綁在我身邊。”

徐婉寧當然知道林安的顧慮。

但她從未想過跟他離婚。

以前沒有,以後也絕對不會有。

只是看著林安如此頹敗的模樣,徐婉寧忽而一笑:“好啊,我們離婚,我讓我大伯二伯給我介紹他們認識的青年才俊,挑一個條件最好長得最好對我最好的人嫁了,讓松寒錦初叫別人爸爸。”

“阿寧!”林安突然大聲叫出聲。

徐婉寧,果真懂得如何在人的心口上扎刀。

“阿寧,你知道的,我……”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你的想法呢?”

“阿寧……”

“行了,扭扭捏捏,一點也不像你!”

林安不再說話,目光始終落在徐婉寧身上。

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他發現,自己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一方面,他不想讓自己成為徐婉寧的負擔和累贅,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雙腿廢了,人也跟殘廢沒有區別了。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捨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人在一起,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那個畫面,只要在他腦海裡閃一遍,他就像是發瘋了一樣。

徐婉寧生怕林安在這種極度糾結的情況下做出啥事兒,所以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你不要多想,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林安,你跟我說說,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你會在距離大部隊那麼遠的地方?你追著那兩個漏網之魚出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徐婉寧的問題,讓林安的思緒飄飛到了三天前。

“當時,我們以為已經將所有間諜都全部抓住了,沒想到突然竄出來了兩個人,手裡拿著玻璃器皿,揚言說,器皿裡的液體,就是讓老鼠變異的藥劑。”

“他們不是間諜,而是倭國人,跟丁白村那些偽倭國人不同,他們是土生土長地地道道的倭國人,只是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潛入了華國,隱藏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一開始我並不相信,他手裡的藥劑真的能讓老鼠變異,他見我不信,就要開啟蓋子,讓人身上潑。而他選擇的目標,全都是我的戰友,我不敢賭,也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