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遠扯過她手裡的保溫袋,彎腰將地面上踩碎的糕點撿了起來。

葉織夢一看就不滿意了。

“修遠,你幹什麼呀?”

她伸手就要去攔許修遠,卻被他一把推開。葉織夢身體虛弱,沒站穩一個屁股墩就摔到了地上。屁股傳來陣陣疼痛。

她驚愕地看著男人。

許修遠的聲音比寒冬臘月的冰刀更冷:“葉織夢,礙於兩家長輩的交情,我才對你百般容忍。你再欺負喬惜試試,看你能不能待在海城!你最好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僅僅是葉家的養女。

我隨時讓你離開海城,永不回國。”

他向來都是溫和有禮的,從未露出如此狠厲的表情。

葉織夢被嚇得結結巴巴:“我……你……”

她心愛的男人,怎麼能為一個有夫之婦這麼對待她呢。

“哇……”

葉織夢嚎啕大哭。

喬惜冷聲諷刺:“你哭得太醜了,比許星落更像個小丑。放心,我對許修遠沒興趣。整個海城,沒誰能比得上我老公霍行舟。”

葉織夢被羞辱得臉色鐵青。

喬惜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了。

真是晦氣。

“修遠……”葉織夢哭哭啼啼地喊道。

許修遠眼底浮現著淺淺的嫌惡:“葉織夢,別討人嫌。我聽說葉家有想法和你解除收養關係,如果你再肆意妄為欺負喬惜,就別想當什麼豪門大小姐了。”

葉織夢驚恐地看著他,像是看到一個翩翩如玉的君子變成了無情冷血的魔鬼。

她害怕了。

隨後是深藏在心裡對喬惜的怨恨。

許修遠看著踩碎的糕點,還嫌不夠解氣說道:“你昨晚光著身體被抬出浴池的照片,已經上了本地娛樂新聞,好自為之吧。”

葉織夢身體軟癱,喉嚨發緊,發不出一個位元組。

娛樂新聞!

她一絲不掛的模樣,被整個海城的人都看到了?

娛樂新聞自然不會放那麼大尺度的照片,重點部位都打了馬賽克。

可在場的人私下在轉發傳播第一手照片和影片,已經傳瘋了。

葉織夢坐在地上,耳邊嗡嗡作響。

完了。

葉家那麼看重臉面,一定會狠狠收拾她的。

葉織夢站起身踉蹌地往外跑。

許修遠看著她背影的眼神非常冷。

那些新聞媒體才不敢爆料這種豪門秘事,是他在後邊推了一把。

除了他,似乎還有別人也打了招呼。

不然葉家的人脈,怎麼可能壓不下這個醜聞呢。

……

另一邊。

喬惜換上了白大褂,跟著嚴醫生打下手。

空閒的時候,她就先取出針扎自己的穴位,更進一步掌握經氣執行。

田甜趕上了下午最後一個號,她心事重重來做面癱的恢復治療。她的臉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右邊臉和左邊已經看不出差別了。

喬惜給她做完了針灸。

“回去好好休息別熬夜別酗酒,以後不用來針灸了。”

她一邊說,一邊收拾器具。

田甜在她身邊欲言又止,提議道:“剛好你下班,要不我請你吃個晚飯吧?”

喬惜淡淡地開口:“不用了,我著急下班回去。”

“那我們能不能出去說會兒話呀?”田甜卑微地說道。

她內心是感激喬惜的,可她和許星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總有些鬱鬱寡歡。

喬惜跟著她走到了診室外,“要說什麼?”

田甜神色落寞:“星落瘋了。”

“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田甜以為她至少會表露出驚訝,但唯有事不關己的冷漠。

“喬惜,你沒有一點波動嗎?她瘋了誒!昔日的海城第一名媛成了一個瘋子,你不覺得很可憐嗎?”

喬惜反問:“難道不是罪有應得?你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我……我想請你出具一份諒解書,從輕處罰。她真的很可憐,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了。她現在連普通人都不如,根本就沒法和你搶霍行舟了。”

田甜憋著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要不,就放過她吧?”

喬惜淡笑著開口,眼底沒有任何溫度:“你知道許星落利用你做了很多事,也知道她因為什麼拘留。你能確定她是真的瘋了,而不是裝瘋賣傻?

許星落是犯罪,法律說了算,不是我說了算。”

田甜辯解:“可是,你明明有辦法減輕她的罪責呀?她當年也救了霍行舟一命,就當是給你們夫妻積德,不好嗎?我知道她有小心思,也利用過我。可我們畢竟是一塊長大的好姐妹……”

喬惜那雙杏眸,好奇地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田甜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田甜,面癱我能治。聖母病,我治不了。刀子沒落到你身上,你不覺得疼!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言盡於此,往後我們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田甜被她說得十分難堪。

“我還有事,先走了。”喬惜的心裡升騰著淡淡的怒意,根本就不想和她多說一個字。

“喬惜!我也只是和你商量而已!你先別走……”

田甜看喬惜頭也不回離開,咬著唇心想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做人留一線嘛,她只是不忍心而已。

何況許星落已經夠可憐了。

……

喬惜快步離開長廊,拿了東西就走出了醫院。

老陳看她俏臉淡淡的沒有什麼笑意,便知道她在醫院裡可能鬧了不愉快。

“少夫人,請上車。”

老陳開啟車門,請她上去。

“謝謝。”喬惜坐到了車內,將包放到了一邊問道,“霍先生在公司還是家裡?”

老陳發動車子說道:“在應酬呢。今晚和帝都來的鐘少喝酒,昨夜周少將他們專案組的都喝倒了,他們想找回場子。所以鍾少親自出馬了,咱們少爺也得跟上啊。”

喬惜有點擔心:“那是不是得喝很多酒?”

老陳笑了一聲說:“那得看兩位老闆的氣性有多大了,要是誰都不服誰,就灌到趴下為止。”

喬惜一聽就說:“你知道他們在哪裡應酬嗎?要不我們直接過去吧。”

喝酒傷身。

霍行舟的腸胃並不算好,她在日常已經盡力給他調養了。

上回就喝傷了。

老陳方向盤一轉:“他們今晚在山海宴。”

“那走吧。”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晚高峰,車子開得很慢。等喬惜到了山海宴的時候,夜色昏暗,華燈初上。

老陳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666包廂。

喬惜跟著他往裡面走,一邊聽他說:“前臺說666包廂已經上了三輪酒了,今天的酒水消費都能過百萬。”

喬惜緊擰著眉頭。

心想她非要看看帝都那位鍾少是什麼三頭六臂!

他怎麼就這麼喜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