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那張白皙的臉蛋上神情淡淡的,嘴唇抿了抿說道。

“陸小姐是享譽帝都的女華佗,又是鍾少的未婚妻。由她治療是最合適的,只是底子薄,想必陸小姐一定有調養的方子。”

她不知道這位鍾家神秘莫測的老太爺是不是在給她挖坑。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映雪笑了笑:“我也很想見識喬小姐的針法呢。試針大會意猶未盡,我替阿意調養多次也想看看喬小姐是否有別的方法,我們交流學習。”

喬惜的語氣帶著幾分淡漠:“難怪陸家的鬼門十三針有雀啄術和梅花九針的影子,原來都是交流學習來的。”

陸映雪的表情淡了淡,咬著唇沒再說話。

這海城來的丫頭,怎麼牙尖嘴利的。

鍾老太爺捋著鬍鬚,臉上神情未變:“鐘意,你怎麼說呢?”

鐘意垂了垂眼眸說道:“我身體挺好的,不需要霍少夫人受累了。雖然在醫生眼中不分男女,但我還需要避嫌。以後我和映雪訂婚後,她為我調養根基更好。”

鍾老太爺的眼底笑意更濃:“希望你以後結婚也謹記避嫌二字。喬小姐,你也是結過婚的人。既然決定要結婚,那就該從一而終對嗎?”

喬惜杏眸微微閃了閃,不太明白這位老太爺的意思。

他們今日都很奇怪。

她應了一聲:“您說得對。結婚了是該一心一意,好好過日子。”

她未曾發現鐘意的眼中黯淡了幾分,極快地掩藏了起來,沒被任何人發現。

黃老先生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道:“別說那麼多廢話,把手放好。”他拍了拍老太爺的手腕,十分不客氣。

“兩個丫頭過來看我施針,自己悟。”

他不是很有耐心的師傅,所以需要收悟性和天賦極高的徒弟,才不會誤人子弟。

“是。”

“好的,黃老先生。”

喬惜和陸映雪一左一右走到了黃炳易的身邊,看他給鍾老太爺施針。

鐘意看得有些無聊便說道:“我有公事要處理,先去書房忙了。”

“去吧。”

鍾老太爺也敲打夠了,就好心放他走了。

希望這小子能夠識趣點。

……

臨近中午。

與鍾家的漩渦暗藏不同。

網上已經掀起軒然大波。

向家這頭海中巨鯊若是出了問題,那連累的還有很多中小企業,也會造成無數人失業。那股焦慮躁動的情緒透過網路評論撲面而來。

集團前臺的電話都快要打爆了,前臺依舊是統一口徑說是無可奉告,等候記者會。

記者會的敲定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媒體蜂擁而至。

未曾受邀的媒體就等在外面,想要得到一些邊角料抓住這一波的熱度。

太多人關注這一場記者會了!

恰巧這場臨時記者會的地址就在雲棲大酒店的會議廳,這不得不讓人生出了別的想法。

雲棲大酒店是謝敘白名下產業。

此時,酒店內的小咖啡廳內被清場。

謝敘白穿著淺灰色的西裝,雙手交疊隨意地放著。他對面坐著臉色慘白眼睛紅腫,穿著黑色西裝的向濤。

向濤臉上的那種狼狽幾乎都藏不住。

服務生給他們端上了咖啡:“謝總,這是您的拿鐵。向先生,這是您的意式咖啡,加了兩倍濃縮。”

“謝謝。我和這位向先生有話要說,沒事就先別過來打擾了。”

“好的,謝總。”

服務生走後。

謝敘白又給拿鐵加了一份方糖和牛奶,向濤略略抬眸看了一眼啞著嗓子說道:“你這樣還不如直接點一杯甜牛奶。”

拿鐵在製作的時候就已經加了許多牛奶了,不算是苦咖啡。

“我不愛吃苦。”

謝敘白輕輕攪弄著咖啡,勺子沒有碰到杯壁。

他那張俊臉始終於清冷中帶著一絲溫和,“向濤,你就是太能吃苦了。所以就會有吃不盡的苦頭……連咖啡都要兩倍濃縮的。”

能吃苦的就要多吃苦。

向濤苦笑了一聲,連咖啡都沒心情喝了:“你是在奚落我嗎?還有半小時記者會要召開了,你約我到這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有合過眼。

身心疲憊。

謝敘白喝了一口咖啡說道:“你就這樣的精神面貌去開記者會,不等於告訴他們向家出事了?你嘴裡的話就沒有信服力,而會起到一種反效果。”

他看著向濤說道:“讓我來猜一猜,今天的記者會上沒有你父親。你是不是要找個藉口糊弄過去?”

“向濤,我知道你父親已經死了。一旦你記者會撒謊,我會拆穿你的謊言。到時候向家的處境會更糟糕,你們一步步失去公信力。”

謝敘白不愛搞陰謀,他只會將陽謀擺在檯面上。

“我知道向家積累這麼多年,一時半會我是摧毀不了的。可走到這一步,靠的不只是我謝家。你可以想想向家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向濤喃喃道:“原來我做什麼都在你們的掌控中。還有霍行舟幫你對不對……還有很多覬覦我向家地位的,這麼多年我們得罪的人無數。”

向家在帝都的人緣不算好,處事跋扈囂張。

處處不留情面。

陸家不好出面的事,全都是向家去處理的。

好處都是陸家佔了,向家背了很多鍋。現在向家遇難,陸家避而不見,劃清界限!

“父親,你這麼多年都在給他人做嫁衣裳!難怪……陸家要將四大家族的位子讓給向家,因為舅舅知道這是個靶子!陸家雖不是四大家族之一,可享受的榮耀和富貴並不比四大家族更差!甚至名聲已經越過了鍾家!”

向濤的眼中悽惻倉皇。

謝敘白靠在椅子上,神情有幾分懶淡:“向澤逃出國了,這說明向家的情況非常糟糕了。我給你一個選擇,怎麼樣?”

“什麼選擇?”

“父死子承,你手裡原本就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你父親的百分之四十一,一共是46%的股權。這在別人手裡或許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可你不知道我們還有多少後手,我建議你將這些股份都按照現在的市場價轉給我。”

向氏股價連番動盪。

一縮水再縮水。

謝敘白努力也能吃下這些股份。

向濤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咬著牙關始終說不出那句話。

放在桌上的手機“叮”一聲響了起來,向濤的心臟緊了緊,點開未讀資訊看了一眼。

他像是較勁一般,抬眸看著謝敘白:“有人出了比你更高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