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久踏江南敲日月,一聲鐘鳴震乾坤。俗順道消非常事,一身功夫不負神。

鐵靈孩在驚駭中被狗牙吞噬,幼小的器靈道消靈散。

龍興對段子黑狗的手段頗為不屑,說這狗牙貪吃,也不為過。為了變強,有時候用點不齒的手段也未嘗不可。

狗牙重新安靜地呆在龍興的吊墜邊,像個星星圍繞著月亮一樣,貼附在古玉吊墜邊,靜靜地消化著到嘴的器靈魂力。

龍興看了一眼被取出鐵釘頭的木樁,內部有一絲空線,那是自己的精神力造成的破壞。木樁被破壞後,本身的木質靈氣已經非常稀薄,要不來多久,這根千年楠木就會腐爛掉。

轉身,龍興準備離開山頂,回到墨家大院。

此時,寂靜的古鐘突然有了動靜,一個黑袍人影,無聲無息到了古鐘旁,用手敲了敲古鐘的鐘壁,竟然發出一聲清脆的鐘鳴聲。

“年輕人,你是不是動了什麼?”

沙啞的聲音很冷森,黑袍人影,正微皺著眉頭,望著那靜立不動的大木樁,突然間手掌在面前虛空中抓了抓。

然後就到了龍興面前,他的手扣在大木樁,撞鐘的那一頭。

突起的變故,令得龍興心中,升起了濃濃的驚懼,面前的黑袍人,正是自己偷窺的耳房中的僧人。何時醒來,到了跟前,龍興沒有注意。

但冷森的問話倒是讓龍興一驚,“難道他看出了大木樁的異樣?還是早就在邊上?”

“老伯,我只是路過,沒有做什麼?”

有些心虛,龍興的語氣有些膽怯。

黑袍僧人,動了動鼻翼,手在虛空中再次抓了一把,放在鼻子前。有一點殘留的精神之力,還有一絲木樁中的木質靈氣。

“難道這年輕人,具備那種能力?”

黑袍僧人在口中喃喃自語著,抬頭再次看向龍興。

“這山頂上可曾有人來過?”

黑袍僧人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沒看見,我是迷路了,才跑到這山頂上的。”

龍興道,同時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隨時離開。

“古鐘塔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離開!三更鐘要敲響了,這裡的聲音很大。”

黑袍人出聲驅趕龍興。

“好,我這就離開。”

龍興答應一聲,抬腳就邁過古鐘大木樁的人字架,一溜小跑往山下的小徑中奔去。

“當~”

大鐘響了,聲音有些怪異。

黑袍僧人的眉頭皺成一團。

“如今這大古鐘的聲音發悶,大木樁好像沒有力道,敲在鐘上如敗絮纏枝,連我的耳膜都震不動。不對!”

黑袍僧人自言自語道。

“咚!”

古鐘再次敲響,這次黑袍僧人似乎用了八成的力道,聲音依然沒有之前的靈韻,一個垂暮老人破敗的氣息,在耳朵中傳遞著。

手裡的大木樁有些顫抖,似乎很害怕再去撞擊鐘壁。

“不對!那個年輕人有問題!”

黑袍僧人敲完最後一下鍾,想到此處,這黑袍僧人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一閃,便沿著先前龍興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龍興正忐忑不安,沿著遮蔽的小徑往山下走,他也聽到了古寺廟的鐘聲有些不同,雖然之前沒有仔細聽過,但總能從鐘聲中聽出那種疲憊感。

好像大木樁是一根軟軟的枝條,敲打在堅硬無比的古鐘壁上。不對稱的聲調,讓人聽著難受。

走到半山腰,鐘聲已過三下,此時的夜空越發黑暗,黎明前的黑暗,可能就是在三更過後五更之間。

山腰之中,夜色逐漸的籠罩而下,趕了一段路的龍興,有些放鬆下來,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

龍興閉目盤坐,略作修整,不徐不疾的吸收著天地之間的靈力,充實著丹田,恢復損耗的精神力。

驀然,一道細微的破風之聲,這道破風聲雖然微弱,但卻讓龍興渾身汗毛陡然豎了起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籠罩心頭。

眼前一花,面前的空氣一陣扭曲,旋即,黑袍僧人,便是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龍興的面前。

“閣下好快的速度,看來是躲不過了。”龍興面色有些難看的望著面前的人影,沉聲道。

話畢,人已騰身站起。

“果然是你!說,為什麼動敲鐘的大木樁?”

黑袍僧人面色難看,聲音沙啞而冰冷。

龍興感受到一種,堪比地宮中大蝙蝠那種,強悍的可怕波動。

超出鍛體境的存在,龍興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這黑袍僧人,竟然達到了可怕的境界,相當於龍葉宮中,龍魂師的境界。

難怪古玉吊墜曾經說過,現在的自己還在鍛體境界。雖然在地宮中有了奇遇,突破鍛體境的小境界三級,精神力摸到了靈魂師的門檻。但根本不可能與這神秘的黑袍僧人抗衡。

龍興沒想到小崑山古寺的敲鐘人,竟然是個隱於俗世的高手。看來動了大木樁,他不會放過自己。

龍興深提了一口氣,準備隨時開啟紫瞳,用出殺手鐧,脫身。

“我只是好奇,撞鐘的木樁頭有個釘子,看著怪難受的,就將它弄出來了。”

龍興的語氣平穩,聽不出一絲的緊張害怕,他說話的時候已經看向那顆大樹,實在不行就藉著大樹阻擋對方的攻擊。

小時候的龍興經常捱打,養父林伯只要開始有所動作,他都能預測到,隨時上樹躲避。

龍興面前一米開外,黑袍僧人的目光,也是注視在了龍興的身上,旋即他冰冷的眼中掠過一抹驚訝。

黑袍僧人沙啞的聲音道:“脫於世俗,骨骼驚奇,靈力充沛,泥丸宮開啟,精神力鼓盪。嘖嘖,阿彌陀佛,年輕人看來也是一位不簡單的人物啊。”

龍興面色凝重,對著黑袍僧人抱拳道:“這位前輩似乎對大木樁情有獨鍾,晚輩一時好奇,也是好意。沒想到冒犯了前輩,這便賠禮了。不知道前輩究竟要如何,才肯放我離開?”

“不愧是精神力過人之輩,竟能夠從堅硬的木質中把釘子弄出來。有趣,年輕人家住哪裡?可願意入寺廟為僧?老衲雖說是個敲鐘人,可也想有個衣缽傳人。”

黑袍僧人臉色一暖,目光盯著龍興,道。

“我只是個普通人,就住在山下的墨家大宅子中,我有妻子,不能入寺廟為僧,抱歉。”

黑袍僧人話音剛落,龍興心頭便是狠狠的一抖,急忙婉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