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不由得仔細審視著面前的石羅。

“兄弟,你這是要和我賭命啊?那你想如何賭法?說說看。”

“算是生死局吧!俄羅斯轉盤,想必朋友聽說過吧?”石羅將手掌中的手套扔在車子裡,舉著兩個手指說道。

“什麼!俄羅斯轉盤?這麼狠!”

“這真是在玩命啊!”

眾人不由臉色大變,張莉芸拉拉紫菱的衣袖,低聲道:“快勸勸龍興,這個不能玩,會出人命的。大不了把錢給他一部分算了。”

紫菱也俏臉變了變:“難道說這個啥轉盤很厲害嗎?”

不明所以的紫菱對於賭法並不理解。

龍興聽說過,臭名昭著的俄羅斯轉盤,一把六發子彈的左輪,只裝了一發子彈,雙方一對一下對著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輸的一方連命都沒了。

石羅從車上拿出一把玩具式樣的左輪,把六發子彈取出來,當著龍興的面將一顆子彈裝進去。

他對著龍興殘忍第笑了笑:“怎麼樣,敢不敢玩,贏了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

龍興接過槍,用手撥弄了一下轉輪心裡有了底氣:“這個有點意思,怎麼是你和我賭嗎?”

石羅淡定地道:“是的!猜局吧,選擇先後!”

龍興剛要出聲,石羅身後一個粗獷的男聲道:“是我和你賭,不是大哥!”

一個高大的黑衣青年越過石羅,搶在他的前面道。

“童鼓!回去!這兒沒你的事,相信大哥!”

石羅對著身前的青年大聲命令著。

“我不!四方街和商城的兄弟們不能沒有大哥!如果我賭輸了,麻煩大哥善待我的家人。”

叫童鼓的年輕人執拗地道。

石羅眼睛一熱,他的臉色一陣陣轉換,他被手下的兄弟情給感動了。

“好兄弟,如果你有不測,一千萬的撫卹金,送到你家人的手裡,我替兄弟盡孝!”

“好了,和誰賭都一樣的,就別義氣了,這麼好的機會,你們自己定吧!”

龍興大方地說道,他看著手裡的左輪,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我先來!”

童鼓一把搶過龍興手裡的左輪,用手轉了轉輪盤,把槍管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眾人都屏住呼吸,溫度似乎都降了好幾度。這可是真正的生死局遊戲啊!

就連一向淡定的紫菱都有些蹙眉,既緊張又刺激!

怨不得許多西方人喜歡玩這個。

說不害怕是假的,童鼓額頭上的汗水一個一個往下掉落。沒有玩過輪盤的人完全體會不到心中的那種恐懼,扳機一摳,說不定腦漿炸裂一地。

龍興笑了笑:“我說,兄弟,到底成不成啊,不成認輸得啦!”

說著話,龍興的嘴裡故意出聲:“砰”的一聲。

其實他早就開啟了紫瞳,那顆子彈,還在後面第三的位置,故意整蠱童鼓。

“哎呀媽呀!”膽子本來不小的童鼓,倒是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臉色一片蒼白。

眾人忍俊不住,鬨堂大笑。

生死局倒有了另外一番情趣。

石羅狠狠地瞪了一眼龍興,“待會就輪到你了,看你還囂張不!”

龍興看看他和地上的童鼓,一笑,“咳咳,別緊張,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你繼續!”

地上的童鼓,一咬牙,就坐在地上,隨即閉上眼睛扣動扳機,啪嗒一聲,是空的。

童鼓放下左輪,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溼透,剛剛從閻羅殿走了一遭,沒人能理解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把左輪扔給龍興道:“該你了,希望你好運!”

說完話,從地上站立起來,拍打著屁股上的灰塵。

龍興接過左輪,抬眼看了一下,用手指輕輕地往後撥動了兩輪,淡淡地癟了癟嘴,“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運氣一下很好。該中的中,不該中的絕不會攤上。”

說著迅速地舉起左輪,毫不猶豫地對著自己的太陽穴,就扣動了一下。

張莉芸緊張地看著龍興,急忙大喊道:“別....”

話還未落音,啪嗒一聲空響,結果有驚無險。

張莉芸小嘴微張,鬆了一口氣,小腳急的在車上直跺著。

龍興已經將手中的左輪遞過去,看著剛剛才站穩的童鼓,“兄弟,你的好運來啦!一路飄紅!”

其實龍興已經將那顆唯一的子彈,挪動了位置,接下來的每次都會放空,他在默默地希望對方不要再移動輪盤。

童鼓抓著左輪的手一抖,腳下一個趔趄,瞪了龍興一樣,“我絕沒有你那麼好運,才不會見紅!”

雖然經歷過了一場生死局的考驗,但握著左輪的手全是汗。手不停地顫抖,這是個艱難的選擇,是生是死全靠的是天意。

現場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石羅的醜臉上也見到了汗珠。雖然自己的兄弟頂在前面,替代了自己,但他一樣緊張。害怕失去兄弟,輸掉賭局。

啪嗒一聲,童鼓再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身上再次被流出的汗水溼透,衣服貼著身體,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

其實兩人玩的轉盤被篡改了,在標準的賭局中是不能轉動輪盤的,機會只有六分之一,即使他們都轉動了,但不確定性增加,也就躲過那六分之一。

龍興憑藉著紫瞳的透視能力,把結局已經定好,他隨時觀察著那顆要命的子彈隱約運動的位置。他不想死,也不打算讓對方死。

當然,危險的臨近,他第一時間就能感觸到,這是他精神力達到天階初期的一種預判能力。

反而是童鼓,他額頭的黑氣越來越濃郁,龍興知道他更接近死亡線。

第四局臨到龍興,看見槍管頂在太陽穴上,童鼓在心裡咆哮著祝願:“打爆他的頭,一定要打爆他!”

石羅也是一樣,雖然他並沒有看中,龍興從蕭家賭來的財富。但在他的地界上,讓一個年輕人來去自如,他忍受不了對方的乖張。

不整死對方,對他來說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不過很快就讓他們失望了,這一把,龍興仍舊平安無事。

恐懼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童鼓感覺自己的神經要崩潰了,手背微微顫抖,幾乎拿捏不住左輪了。

龍興發現他額頭的黑氣幾乎實質化,再瞟一眼那顆要命的東西,剛剛好卡在待發的位置上,神在召喚他了。

龍興知道這一扣扳機,他在劫難逃,終歸是不忍心擺著手道:“且慢!”

童鼓把手放下來,“你有何話說?”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認輸吧,何必搭上自己的命呢,我和你沒有生死血仇!”

龍興好意勸道。

童鼓冷哼一聲:“我為什麼要信你的話,你自己害怕了吧,這一局後,絕對臨到你了。”

“是啊,你放心,最後一局,絕對是他輸!”石羅倒是對自己和童鼓很有信心。

“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為了大哥,拼了!”童鼓被激發了信心,狂叫著。

看著被自我迷信的兩個人,龍興搖搖頭,就在童鼓閉上眼睛扣動扳機的那一刻。

龍興出手了,他打出一縷靈力將左輪的管子打歪,就聽見“砰,嘩啦!”一連串的響聲,子彈飛向一邊,打在石羅的跑車上,擋風玻璃瞬間炸裂。

沒有腦漿迸裂的血腥,只有一地的碎玻璃。

撲通!

童鼓驚嚇過度,一磕膝蓋,跪倒在龍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