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康和趙榮貴揹著揹簍回來時,趙宛舒正在跟院子裡的雞鬥智鬥勇。

村長家還是很是實誠,的確是給了她一隻健碩的雞,健碩到兇猛,讓她根本連靠近都不能。

一道了院子裡,它就撲哧著翅膀咯咯咯個沒停,她開始想逮它,被撲到頭上一陣呼哧,還被啄了一下,現在手上還在流血呢!

“你一隻雞,你神氣什麼?最後還不是得落到肚子裡來,哼哼,你要是聽話一點,等會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你要是不聽話,哼哼哼……”

趙宛舒挽起衣袖,露出邪惡的笑容來,撲了過去,霎時雞毛滿天飛。

趙榮貴和趙榮康兩人沒想到回來會看到這樣限制級的畫面,目瞪口呆地看著趙宛舒撲過去,摔了個大馬趴,一根雞毛慢悠悠地落到了她的頭上,彷彿是在嘲笑她的無能。

趙榮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阿,阿宛,你這是在幹什麼?”

趙宛舒抬頭看到一大一小已經揹著揹簍回來了,頓時有些尷尬,“我,我抓雞呢……”

趙榮康動作迅速地衝過來,把她給扶了起來,嘴裡嘀咕道,“你這是抓雞嗎?抓雞可不是這麼抓的,哪兒有你這麼撲過去抓的……”

趙宛舒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耳朵尖都有點紅,“它,它飛得太快了……”

雖然綁住了腿,但這雞卻格外的兇猛,靠著兩隻翅膀,幾次死裡逃生。趙宛舒不知道苗正陽怎麼就一下能抓住,但到了她手裡,這雞就格外的不聽話!

說句慚愧的,趙宛舒一直自詡是跟著爺奶農村長大的孩子,但是她還真沒殺過雞禽,更沒有抓過。

“你去洗把臉歇一歇,抓雞三哥最會了。”趙榮康說道。

趙榮貴也卸掉了背上的揹簍,拍了拍胸脯,“交給我吧!”

說著,挽起衣袖就朝著那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母雞衝過去了。

原本在趙宛舒手裡不聽話的雞,被趙榮貴三兩下就逮住了,“妹妹,這雞你是打算怎麼辦?”

“殺了,晚上要熬豬肚雞藥膳,明早得送去給蕭小公子吃。對了,裡面的內臟可以留著,晚上咱們做個酸辣雞雜吃。”

一聽說到吃,趙榮貴眼睛亮了亮,輕輕脆脆地應了聲,就提著雞往院子角落去了。

趙宛舒洗了把臉,看趙榮康只是把竹筒洗了,沒有像是往常那樣嘰嘰喳喳地數錢,不由有些驚訝,“怎麼了,阿康,今天賣得不順利嗎?”

趙榮康癟了癟嘴,“今天我去的時候,隔壁茶攤也再賣酸梅湯,他們家的酸梅湯就是一大碗水,沒有咱們家的酸酸甜甜的,但是人家還是樂意去他家買。因為他們家一文錢有一大碗,比咱們家的划算!”

趙宛舒早就預料到這種市場競爭,“很正常,酸梅湯本來就沒有什麼難的工序,只要有點心都能做出來,關鍵看誰捨得下料。”

“但他家沒有咱們家的好喝!”

“貪便宜是人的本性。”

趙榮康苦著臉坐了下來,“那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個能掙錢的營生,小小年紀就有了私房錢,就讓他遭受到社會的毒打,信心都碎成了渣渣。

趙宛舒擼了他的頭一把,提醒道,“這天熱,你之前不是覺得冷盤好吃嗎?還想著搭配著它賣麼?現在正好了!”

“增加商品的多樣化,可以吸引到不同的人群。明天開始,你配著冷盤去賣,先從素菜開始,反正這都是家裡現成的,就算賣不出也沒事,咱們自家也能吃。”

之前他們兩還沒決定什麼時候推出冷盤,現在就正是好時候了。

“而且,你要是想擺吃食攤子,那就乾脆弄點小涼麵什麼的,多的是法子,這酸梅湯就當個配料賣賣,也不拘泥於一種的。”

聞言,趙榮康眼睛亮了亮,“那就要讓姐姐教我配料了,我到時候給你分錢!”

他知道,這冷盤簡單,但是這其中最難得部分就是調味料,其中還有些他沒見過的,都是趙宛舒從藥材裡撿出來的。

這需要配藥材包,他只能麻煩趙宛舒了。

趙宛舒被他逗笑了,“好好好,我弟弟的生意我難道能不出力嗎?那我到時候就等著你的分紅了。晚上我給你熬點花椒油和辣椒油,再給你配點香料。”

這些東西前世是從雜貨鋪買的,但現在這些都算成藥材了,只能去藥材鋪撿藥。

所以才會被叫做藥材包!

不過這樣一來,也能打上養生冷盤的名號了,雖然不一定吃了身強體壯,但至少味道上是出彩的。

憂心的心事被解決了,趙榮康終於有心情提起別的了。

“姐姐,你知道我今天去鎮上撞見誰了嗎?”

“誰啊?”趙宛舒配合道。

“是青桃姐!”趙榮康板著小臉道,“二伯孃被奶奶好像打得動了胎氣,被送去醫館了。但錢不夠,我們瞧見青桃姐姐在那哭,就把今天掙的錢全借給她買藥了!”

說到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趙宛舒,“可以嗎?”

趙宛舒從記憶角落裡翻了翻,勉強想起來趙青桃是哪號人物了,是二房的大女兒,今年也已經及笄了,平日裡是個埋頭苦幹的沉默人物。

原主跟她交集不深,但是卻也知道,她是個性格很溫和的人,以前也很照顧原主。

只是原主不愛跟她玩耍。

她回神,看到趙榮康小心地望著自己,搖了搖頭,“這是你的錢,當然是你自己決定支配了。而且,二伯孃他們也難,關鍵時刻,伸一伸援手也是應該的。”

趙榮康鬆了口氣,撓了撓頭,小大人地嘆氣道,“奶奶就是作孽,二伯孃性子那麼溫柔,她就是看不慣她。要是這回她生下個男孩,希望日子能夠好過一點吧!”

這年頭,重男輕女嚴重,男丁才是立家之本。

趙宛舒聞言,撇了撇嘴,“喜歡和男女沒有關係!奶奶不過是找茬,就算二伯孃生了男孩,恐怕奶奶也不見得會多高興!”